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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曦不知道謝宇何時從她身邊離開的,柳曦曦隻是一路趕到望月樓,隨後,假裝非常恐慌的原路返回尋找。
等到夜幕即將降臨時,她一個人垂頭喪氣的進了宮中。
柳曦曦神色凝重,給人一種闖了大禍、無限懊悔的恐慌感,腦子卻一直在轉動,父皇會如何懲罰她?
賞她一耳光?將她關禁閉?
最可怕的是將她隨便嫁人,斷了她這小半世的荒唐。
可是,一切都來的始料未及。
待夜帝賞了柳曦曦一丈紅,將奄奄一息的她倒吊在宮門前以儆效尤時,她才真正的瞭解到古人誠不欺我,果然“伴君如伴虎”。
阿秋將腦袋充血的柳曦曦叫醒,“長安公主,天後孃娘生了個公主,母女平安,陛下賜名錦添,甚是歡心,說要大赦天下,您不必死了。”
是啊!柳曦曦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的。
夜帝暴怒說要將柳曦曦處死時,如果不是黎皇後大腹便便的趕來求情,恰逢黎皇後太過激動,動了胎氣要生產,恐怕現在柳曦曦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呢!
可,即便如此,柳曦曦也不覺後悔。
柳曦曦抬了抬眼皮,感覺阿秋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柳曦曦搖了搖頭,虛弱的回答道:“阿秋,說話就說話,不要晃來晃去的,晃得我頭暈。”
阿秋表情一陣錯愕,後又心疼的顫抖著手想要去觸摸柳曦曦皮開肉綻,慘不忍睹的身體,然後,嚇得縮了手。
隨後阿秋眼圈一紅,伸手托住柳曦曦的腦袋,期期艾艾的說道:“公主受苦了,奴婢自小服侍公主,公主打小養尊處優的,隻是為了那般小人,何以要累的自己受這樣的大罪?”
柳曦曦安慰性的笑了笑,“能除了一禍害,如此小傷甚是值得呢!”
話剛畢,宮門突然大開,一匹駿馬馱著一十一二歲光景的男孩快馬加鞭的趕來。
謝宇自馬上下來,雙眼像是極複雜的從腳到頭將柳曦曦看了個徹底,方說道:“既已如浮萍,又為何要連累於你。”
又回來了?
怎麼又回來了?
看到謝宇,柳曦曦哪有心思揣測他說這句話掙紮的內心?
腦海中立刻無奈的浮現出謝宇的祖宗十八代,柳曦曦顫顫巍巍的將手抬起,正想一一慰問了去,卻不料他一個轉身上了馬,打馬向宮內奔馳而去。
一口老血就這麼堵在了柳曦曦的胸口,上下皆不適,幾欲噴薄而出。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夜帝一道懿旨,赦免了柳曦曦的罪。
柳曦曦被人七手八腳的抬到擔架上,眼皮打架般閉上了。
等柳曦曦再次醒來,是被一個宮女搖醒的,那宮女在黑夜中有些許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可,眼神亦算淡定,見她醒了,眼底纔算染上些許喜色。
宮女跪下道:“長安公主,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
主子?
“誰啊?”柳曦曦迷迷糊糊的,根本冇心思揣測她的口音。
柳曦曦動了動自己散架了似的身子,她能救誰呢?如今她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那宮女抬頭,彆扭道:“嶺南王謝宇,苻……陛下半夜闖入玉竹宮,非要強……強要了他,玉妃娘娘無計可施,令奴婢求你救救他。”
什什什麼?
什麼跟什麼?
柳曦曦聽此突然自床榻上驚坐起,後又“嗷”的一聲躺了回去,纔算激動的開口道:“他,他還冇有失了貞操?”
那宮女聽柳曦曦如此說,大驚抬頭。
柳曦曦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側重點有那麼點偏,她強自鎮定,“你先回去,切不可讓人知道你來過此處。”
那宮女大抵功夫了得,柳曦曦隻覺一陣風颳過,她便一個閃身消失於被打開的窗外。
這時,柳曦曦才發覺自己已經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了。
後來,柳曦曦不顧形象的被我宮中的人用擔架一路從碧月宮快速抬到玉竹宮。
為了讓人把聲響鬨大點,柳曦曦讓人大腳踹開了宮門。
柳曦曦能感覺到身上上了藥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水緩緩流出,可,她也不能輸氣勢的掙紮著自擔架上坐起,並使出吃奶得勁嚷嚷道:“讓那鮮畏族的狗屁玩意兒給本公主滾出來,本公主要揍死那丫的死東西。”
說完這句話,柳曦曦連忙扶住擔架兩側,更覺得頭暈腦脹的厲害,怕自己隨時暈倒,便一個擺手,讓人抬著她繼續前行。
與夜帝的千牛衛比起來,我這些個渣渣確實不夠,可是,柳曦這些個渣渣手上抬著的是明月國當朝長公主,他們又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夜帝為何會下意識的為小皇妹取名錦添?不過是錦上添花般的存在。
柳曦曦相信她在夜帝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他們退至到寢殿門口,柳曦曦有些氣虛的看著這群人,憤憤的說道:“都給本公主讓開,今天我要讓那小犢子知道知道膽敢逃跑,累我如此的下場。”
柳曦曦在宮中橫行霸道十四年,自然處處是傳說。
千牛衛嚴陣以待,神色凝重,卻再也不肯後退半步。
千牛衛長跪下道:“長安公主請回,陛下……”
怕他說出夜帝就在寢殿中,柳曦曦正要打斷他,卻聽見一聲淒厲的吼叫聲傳來,“不——”
難道夜帝一氣之下殺了謝宇?柳曦曦示意阿秋將她扶起。
阿秋會意,與另外一個宮娥將柳曦曦從擔架上架起來,像拖死狗似的拖著柳曦曦朝大門而去。
柳曦曦感覺自己身上無一處不疼痛,腿腳虛浮的不能站立,卻也要擺起長公主應有的架子,高高的揚起頭顱,“咳咳,都滾開。”
見他們無動於衷,柳曦曦抽出千牛衛長腰間的佩劍,將他脖間割出一條不大不小的血口子,以示決心。
這時,門突然大開,夜帝站在門前。
看著夜帝陰辣辣的眼神,氣勢洶洶欲殺人的表情,柳曦曦將剛纔的篤定拋之腦後,連忙將劍擲於地麵,假裝驚嚇般低頭道:“不知父皇在此,長安失禮。”
夜帝像是極力壓製怒意般“哼”了聲,“早知道,今天就打斷你的腿。”
話過,夜帝的眼神終於從柳曦曦的身上移開,大步下了台階,走掉了。
柳曦曦連忙命人將她拖進房間,卻看見了至今都難忘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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