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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譽鄞轉過身,她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卻似隔了萬水千山。
薑寧苦笑,“殿下你還在怨我嗎?”
“怨你?”謝譽鄞淡淡道,“從一開始你便是帶著目的接近孤,若不是孤察覺,讓人查了出來,太子妃是打算在孤的身邊潛伏多久,你心繫謝寒,為他密謀,你的身份孤未對外公開,孤留你一命,已是開了天恩了。”
“殿下是打算要幽禁我到何事?”
“隻要你本本分分,孤會讓你在此活到安享晚年。”
薑寧唇角微勾,她抬手慢慢覆上髮髻,拔下銀釵,“殿下既然不信我,那麼我就把命交於此。”
語畢,她猛的把銀釵向心臟刺去,一隻手瞬間攥住她的手腕,謝譽鄞怒道,“你這個瘋女人!”
她知道謝譽鄞捨不得她死的,所以這一招她賭對了。
薑寧注視著他,風吹佛著他墨色般的青絲,白袍在風中飛揚,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謝譽鄞很落寞,“聽聞江都爆發瘟疫,殿下一直又忙於準備親征之事。”
“你想乾什麼?”
“殿下,我想替您去瞭解一下江都瘟疫情況。”
謝譽鄞眼神一黯,“薑寧,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我不單單是前去瞭解瘟疫,還有一個原因,謝寒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與我彙合。”
謝譽鄞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冷下俏臉,諷刺,“說到底你是想見他。”
“殿下,你聽我說,你麾下有六萬士兵,謝寒一直對你手中的兵權虎視眈眈,自從謝寒凱旋歸來後,便讓人傳遞資訊,讓我尋個機會與他彙合,我已有了對策與他周旋。”
“目前這種形勢,我是斷斷是不能讓他察覺我與他已離心。”
見謝譽鄞一直沉默著,薑寧眼底閃過精光,她道:“殿下你輸了?”
謝譽鄞有一瞬間的微怔,“什麼?”
薑寧緩緩走近他身前,唇靠近湊近他耳旁,“殿下,你對我動了情。”
聞言,謝譽鄞丹鳳眼閃過慌亂,彆過臉,把視線落在蓮池上。
薑寧唇角微勾,把謝譽鄞的臉扳過來,與他視線相對,她唇角輕啟,“怎麼?殿下不敢承認?”
謝譽鄞怒極反笑,“你很得意是吧?”
薑寧輕輕握住謝譽鄞的手,“怎麼會呢,殿下你還記不記得,你剛從澧國回來那天,你就在秋宜宮,跟我下了一個賭注,說是誰先愛上誰,無論我要什麼,你都可以滿足我的要求,不知殿下現在可還算數?”
謝譽鄞冷聲道,“莫不是你想離開這裡要與謝寒雙宿雙飛?”
“殿下又來了?我說過我心已不在謝寒身上,目前我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讓謝寒所在意的一切慢慢毀掉。”
謝譽鄞眼裡盈滿了複雜的情緒,默默的看著薑寧,有種掉進自己挖的坑裡的感覺。
薑寧問他,“這是你給我的第一個承諾,你不會食言吧?”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後,謝譽鄞一把將薑寧抱入懷中,“好,既然這是我給你的承諾,我答應你。”
心頭的大石頓時落了下來,薑寧退出他懷中,抬眼望他,“殿下,卯時我便要出發。”
謝譽鄞微蹙眉,“為何要如此匆匆?”
“越早越好,也為了探探謝寒的口風,他所行的每一步,都關係著殿下的利益。”
“江都瘟疫爆發,你前期要注意防範好自身安全,明白了嗎?”
薑寧道,“好。”
謝譽鄞歎了口氣,“孤即刻去安排一下人馬護送你。”
為了保證薑寧的安全,謝譽鄞思量再三,最後還是決定讓薑寧秘密隨同公派欽差右大人出宮,並加派了一隊精挑細選的大內高手一路跟隨保護。
因為要瞞著其他人,謝譽鄞不便送薑寧,隻好趁著天未亮時,在秋宜宮與她匆匆告彆,不忍看他眼中流露出的不捨,薑寧將頭埋得,“殿下,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您多保重。”
謝譽鄞伸手替薑寧理了理身上的男裝,將塊玉佩係在她的腰間,“這塊玉代表著孤,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將它拿出來。孤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希望你回來的時候,能夠全心接納孤。”
薑寧衝他點了點頭,抽出了一直被他握著的手,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薑寧按捺住心中的一絲不捨和不忍,她轉身走出了秋宜宮,憑著謝譽鄞給她的一塊腰牌,很快便順利的出了城門。
右大人的車隊早已在城門外整裝待發,薑寧轉身鑽人一早準備好的馬車中。
隨著一聲鞭響,馬車輕輕顛簸著,大隊人馬出發了,薑寧撩起窗簾,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城依舊孤獨的聳立著,顯得那麼的清冷與沉重。
不久後便會迎來謝譽鄞初次親征。等她辦好一切,怕是謝譽鄞早已領兵出征。
就這樣緊趕慢趕的過了兩天,這天傍晚,車隊還冇有走出莽南山區,天色突然大變,傾刻間鳥雲蓋頂,使得夜幕提前降臨了,馬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車外的人點著了火把,一行人緩慢的前行。
突聽外麵“籲”的一聲,馬車停了,接著,有腳步聲跑丁過來,停在轎外。
“太子妃,看天色馬上就要下大雨了,咱們離前麵的小鎮還有十幾裡路,眼下天色已晚,趕過去的話不太安全,剛纔已經有探子回報,說前麵不遠處有個破廟,不如今晚就在那裡歇腳了,您意下如何?”欽差右大人在轎外說著。
薑寧道,“一切全憑右大人做主就是。”
對她而言,住破廟和住客棧冇什麼區彆。
右大人得到我的許可後,指揮著車馬慢慢的前行,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薑寧鬆了一口氣,不等侍衛上來掀轎簾,自己便蹦了出來。在火把的照耀下,一座荒廢的廟宇呈現在眼前,比她預期的要好,至少冇有殘桓斷壁,隻是廟門因年久而早已破損不見,黑洞洞的門口像一張怪獸的嘴,張著等待獵物自投羅網。她拿過個火把朝門的上方照了照,石牆之上模模糊糊刻著幾個字青箬寺。
寺廟裡麵不算大,除了幾座殘敗的佛像外,什麼也冇有,剛纔進來前已經有侍衛將這裡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倒也還算乾淨,隻是突然容納下我們一行二十餘人,有些略顯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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