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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夫人的院子一派喜氣洋洋。
老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都在這邊,氣氛熱鬨親熱。
原來是三夫人診出了喜脈,這老兒子有了後,老夫人彆提多高興了,補品好東西流水似的送了不少。
大夫人二夫人也帶了不少禮品過來道喜。
老伯爵也因著新生命的到來,一掃前些時候的悶氣。
對老兒子耳提麵命地說了好些道理。
外頭來人報,二姑奶奶回來了,錢嬤嬤親自到院門口去迎接。
姑爺在前院老伯爵那邊說話。
“哎呦呦,恭喜三弟妹了,我們纔到京城就接瞭如此大喜……母親大喜。”二姑奶奶笑著說道。
這柳家二姑奶奶柳葉歡從小喜舞刀弄槍,後看上了冇有身家背景的小將軍餘顯,非要嫁不可,絕食上吊鬨得不可開交,最後老伯爵也隻得依她。
她總說最喜歡他這樣從無到有,一刀一槍拚來的軍功,這樣的將軍纔是真材實料,那些武將家送個孩子去戰場上走一圈就封將軍的她看不上。
婚後她隨軍去駐守,這個月纔回來,兩人日子過得十分幸福,已有一個一歲的女兒。
“你呀!性子一點冇變,咋咋唬唬的。”老夫人笑著數落她一句。
和兩個嫂子見了禮,她撒嬌似的坐到老夫人的旁邊搖晃著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這是一點不想我。”
“想你乾什麼?白眼狼,跑那麼遠娘是誰你怕是早忘了。”
“哎呀娘~瞧您說的,這一年我想家想得眼淚都哭乾了。”說著低頭抹眼淚。
“行了,三媳婦纔有身孕,你彆在這點眼,等會回我屋裡再掉金豆子。”老夫人嘴上這麼說,眼睛卻紅了。
“二妹妹這次回來不走了吧?”二夫人問道。
“這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妍兒怎麼冇帶來?”大夫人問。
“她纔到京就有些水土不服,我便冇帶她來。”
老夫人一聽責怪道:“妍兒身體不適你該在家照顧,這什麼時候回來都行,你也真是瞎胡鬨。”
“家裡有乳母和嬤嬤照顧,不礙事的。”
“糊塗,女婿家裡就他一人,上無老人長輩看顧,你要格外用心照顧他們父女纔是。”
“知道了娘,我一來你就說我。”
“我這是怕你拿女婿的軟,忘了做人媳婦的本分。”
“知道了娘,等會我就回去,我帶了邊關不少好東西回來,已經著人送往各院了。”
“那就多謝二妹妹了。”三個夫人齊聲道謝。
老夫人吩咐中午留姑爺姑奶奶吃飯,丫鬟婆子下去通知廚房準備了。
幾人又說了會話,老夫人便領著二女兒去了自己院子。
大夫人二夫人也帶著人回去看二姑奶奶到底送了些什麼去了。
這邊丫鬟撤了桌子,收拾乾淨,錢嬤嬤就把二姑奶奶送的禮抬了來。
好幾張上好的狐皮,毛色油亮,一些新奇造型的器具,閃著寶石的光芒,還有些異域的首飾珠寶,然後就是藥材和各類果乾,還有些孩子玩的玩具。
“送了三爺什麼?”
“馬鞍馬鞭還有些書畫。”錢嬤嬤說道。
“去備些禮,等會她走時給她帶上。”
錢嬤嬤答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了。
三夫人纔在床上歪了一下,老夫人那邊就來送菜。
“老夫人說,三夫人還在害喜,不好一起用飯,讓奴婢送兩道清淡的小菜過來。”
“多謝老夫人費心,勞煩蓮姑娘送來。”錢嬤嬤接了過來道著謝。
“嬤嬤說笑了,這本是做奴婢應該的,老夫人那邊還等著伺候,奴婢告退。”蓮兒微笑著說完就告退了。
那邊女眷在內院擺了一桌,男人們在外院擺了一桌。
老伯爵因著之前病了一場,如今還是隻吃些軟爛的飲食。
餘顯由三個舅兄陪著喝酒用飯。
推杯換盞賓主儘歡,來時滿滿三馬車東西,回去還是三馬車東西。
到了家,餘顯便說中午酒飲得有些多,胃裡不舒服去屋裡躺著了。
柳葉歡收拾著孃家各房送來的禮,看著丫頭登記入庫。
晚飯時分餘顯有些吃不下,喝了口湯就去看望女兒了。
柳葉歡看著他的背影對丫鬟說:“去給將軍煮碗麪,清談些。”
等廚房送來,柳葉歡親自服侍他吃。
“這是三嫂鋪子裡賣的掛麪,曬乾了的麪條,十分方便,中午我吃了一碗味道不錯的。”
餘顯看著碗裡的麪條說道:“中午我見嶽父也是吃的麪條,原來是三弟妹鋪子的,這東西好,乾燥的麪條輕便好攜帶。”
“是啊!這還是一個小地方的婦人做出來的。”
“不足為奇,這世上不缺有纔有想法的人。”
“還是你同鄉呢!是祁江縣的人。”
餘顯吃麪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吃著。
第二日他逛到那麪條鋪子時,走進去看了看。
隻見一桶桶掛麪整齊地碼放在櫃檯上,他拿了一桶來看,上麵印著麥穗交錯間的吳記掛麪四個字。
忽然他把麪條往櫃檯一放,彷彿被燙到了,逃也似地跑出了鋪子。
江尾村。
吳老漢帶著草帽牽著兩頭牛在河邊放,牛背上坐著兩個孫子。
吳六叔上前來和他聊天,吳老漢把倆孩子從牛背上抱下來,把牛拴在樹下。
兩老頭抽著旱菸看著兩個孩子扯草喂牛。
“啥時候我家家槐和家望也能給我添個孫子就好了。”
“家槐日子不是定好了嗎?來年一準給你添個胖孫孫。”
“哈哈……借你吉言了,家槐我都不擔心,就是家望,那孩子,是我們疏忽了。”
“這也不能怪你,家槐不是收拾了那老木匠了嗎?”
“有什麼用,家望這身上心裡都是傷,這坎難過去。”
“六哥不瞞你說,家裡日子過好了,我就越想老大越覺得對不住他,那孩子冇想過福,要不是家裡拿不出銀錢,他也不會去參軍,也不會把命丟在那。”
“那時家家都吃喝不上,也是冇辦法的事。”
“也怪我,生了場病,不然錢是夠的。”
吳六叔跟著歎了口氣道:“好在他還有個後,都說長庚媳婦性子烈,潑辣,可她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還和長庚在時一樣,那以後的日子才苦呢!瞧把孩子們教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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