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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冇想到藺薑南會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大。也問出了自己心中所問:“閨女,你實話告訴為娘,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藺薑南的目光僵硬了一瞬,嘴唇緊抿,呼吸凝固一滯。短短幾秒鐘心裡頭盤算了無數個理由,很快脫口而出一句:“母親怎麼會這麼問?”“你是我閨女,你有心事是瞞不住為孃的。”裴意溫柔地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自從你從麝山回來後,品性變了不少,為娘甚至都能看得出來,你有意在你祖母麵前維持之前的性格作風,有時候牙尖嘴利說出來的話不是隨口拋出來的。”“宮宴上你故意說稚兒和京城米商長子有婚約,這也不是突發奇想說的吧?”藺薑南莞爾一笑,眉眼彎彎:“母親多慮了,稚兒妹妹糾纏即墨亭,這個您在宮裡也看出來了,我也是要麵子的,有時候心裡有點邪念故意針對她也很正常啊。”“我在那麼多人麵前放話她與陳知禮有婚約,她便冇那個臉繼續對即墨亭糾纏曖昧了。”裴意搖了搖頭,一眼就看出來她在說謊。“你根本不在意即墨亭,又怎麼會因為這個針對稚兒,你實話告訴母親,你是不是懷疑你在麝山遇險一事是稚兒所為,對她生仇了?”“母親,我不是懷疑,是肯定就是她,她想取代我當國公府的嫡女,嫁給即墨亭。”聞言,裴意疑惑中帶著驚訝。“你怎麼會這麼想?稚兒到底也隻是過繼到為娘膝下的,又不沾藺家的血脈,豈是她想取代就能取代的?你永遠都是藺國公府的嫡女。”藺薑南就知道母親會這麼問。這也是為什麼她之前冇有直接說。一旦她說出藺稚想要入族譜當嫡女,那這事勢必得把老太君和藺桓牽扯出來。但是現在她無憑無據,不是一句“懷疑”就可以認定祖母和父親夥同藺稚一起算計她。她很清楚她的母親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信以為真的。母親在外人眼裡性子溫順謙卑,但是藺薑南很清楚母親骨子裡倔強得很。深受外祖母的教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正義又凜然。不把證據放在她眼前,她是不會信的。不過也快了……隻要母親吩咐的人查清楚藺官兒的來曆,藺稚的身世自然就浮出水麵。老太君和藺桓暗地裡算計自己親孫女、女兒的勾當也會暴露出來。她要的不止是揭露真相這麼簡單,她還要藺國公府徹底在京城消失。要老太君和藺桓在監牢裡一起去陪藺稚!才能一解上一世被他們陷害殘廢,在閣樓發爛至死之仇!藺薑南沉沉地嚥下一口濁氣,這才應答:“母親,有些事真說不準,藺稚之前不也在您麵前裝乖巧懂事將您也矇騙住了麼,她若是把話說出花兒來,祖母冇準真能讓她當上國公府嫡女。”畢竟……“祖母利己,隻要不是藺家男丁,她大可舍了我。”饒是藺薑南裝作輕鬆地說出這些話,裴意也從她眼底隱藏的情緒裡抽絲剝繭看出來了她的話半真半假。雖然不清楚藺稚為什麼不願意同她說實話。那她也相信自己的閨女,一定有什麼苦衷。“好,為娘就不問了,宮宴上到底你也是說了稚兒和京城米商長子有婚約,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巧的就是尚書夫人當時也在,她的嘴把不住風,肯定會說出去的,看來為娘是該約個時間讓陳知禮父子來做客了。”“母親打算定下這門婚事?”裴意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道:“能不能定這事也不是為娘說了算,也得讓你父親把把關,正好老太君不是安排邀請裴氏門生嘛,請帖我便給陳家也準備一份。”“那真要幫祖母宴請裴氏門生?”藺薑南噘著嘴問,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裴意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笑了:“你外祖母和為娘當初創辦裴氏學堂的時候,門生可不止朝廷那些呢,還有不少仕途不得誌隻做了一些小官餬口的。”“這些朋友也許久冇見了,宮宴他們冇有機會參加,藺國公府的宴請自然得邀請他們。”藺薑南很快明白了母親的意思,擰成一團的眉眼頓時舒展開了。外祖母無非就是想巴結那些拿著高官俸祿的裴氏門生,說要宴請裴氏門生可冇說宴請哪些人。“還是母親聰明!祖母的算盤要落空了,咱們藉著藺國公府的宴請,還能在外攢下口碑,咱們也並非是隻與那些身居高位的裴氏門生打交道,仕途不得誌咱們也並非瞧不上。”裴意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說對了一半,宮宴上關河等人與我攀談話家常的事陛下肯定也是知曉的,關河身為順天府臣官居四品,陛下本就忌諱裴氏後人,和他來往密切對我們並不利。”“若是我們宴請其他小官小吏的裴氏門生,重視他們,反而能削弱陛下對裴氏後人的猜忌。”藺薑南恍然。果然還是母親考慮得周全,她還是把這裡麵的厲害關係想簡單了。“母親,我明白了,府宴上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他們不止是外祖母和母親的門生,還是母親的朋友。”裴意欣慰一笑:“真是個小機靈鬼,請帖就交給你寫了。”藺薑南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放心交給我吧!”她勾著裴意的手臂開心地蹦躂著,步子輕快了不少。她要好好給老太君一個驚喜才行。一不小心氣死了可怪不了她。想著想著,藺薑南甚至冇忍住笑出了聲。裴意不用問都知道她這點兒小腦瓜裡想的什麼東西。囑咐了一句:“可彆玩過分了啊。”“不會的,我心裡有數。”回到閨房,藺薑南就開始著手整理裴氏門生的名單開始寫請帖。一筆一劃寫得認真無比,相當重視每一份送出去的請帖。她喚來子桑:“去給祖母送個話,這些請帖都有些陳舊了,送出去到底不好看損害的也是國公府的顏麵,讓祖母捎一點金箔出來裝飾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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