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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幼堂堂主這差事,責任重,又不算個官。高門貴戶的子弟,扛不了這擔子,科考出來的舉子,又盼著能走仕途路,兩邊都不願做。可要是再讓官員們舉薦,又怕遇到鴻臚寺卿那般,淨塞些養父之類隻套錢、不乾正事的關係戶。宋老正覺為難時,穆亦寒卻微微揚唇,已然有了個人選。“阿黎,你再去跑一趟薑家。”穆亦寒說著,便給了他手令,“去找糯寶的大哥,問他可願意接下這差事。”阿黎和宋老都很意外。“薑家大哥?”阿黎摸頭道,“他先前一直在家務農,當真能應付得來嗎。”穆亦寒神色輕鬆,自信眼力精準。“先前他去養濟院照顧孩子時,就做得很是妥帖,隻是在家打理莊子,未免可惜了些。”正好,他本就有意為其尋差事,眼下這慈幼堂堂主,便是最合適不過了。穆亦寒知閨女看重家人,而閨女心中所繫的,在他心中也同樣有分量。阿黎想想也是,這就帶著手令,高高興興去了薑府。起初聽到此事,薑豐年還當阿黎是在玩笑。他剛從莊子上回來,撣了撣褲腿的灰,“什麼慈幼堂啊,西街巷口的那個嗎,我回來時看到好多官兵,在那兒抓什麼人,你怎麼想著拿這個打趣我了?”阿黎哭笑不得,“什麼打趣啊,薑大哥,這是國師大人的意思,慈幼堂缺個管事的堂主。”“那邊一共三百來個孩子,五個乳孃,五個夥伕,十個教養的婆子,四個護院,還有專門的學堂和夫子呢。”薑豐年睜大眼睛,“你這是來真的?意思是,以後這些人都由我管著了?”“當然是真的,咱國師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嫌棄,這差事就由你頂上了!”阿黎笑道。這下子可把豐年樂懵了。活了快三十年,他還從冇想過,有朝一日他也能從朝廷領工錢。雖說這不比老三,又是當官又是封爵的,但對於薑豐年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滿足。薑豐年手都出汗了,往褲子上抹了兩下,“這哪裡會嫌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多謝國師大人了!”阿黎彎起眼睛,“那成,明一早我就來找你,帶你去那邊接手慈幼堂。”等阿黎一走,薑家人一下子都圍上來,對著薑豐年不知怎麼高興纔好。馮氏笑得合不攏嘴,“慈幼堂是官家辦的,你這也算是吃上皇糧了,不過到了那邊,你可得細心做事才行,彆辜負了國師的信任。”“大哥你真厲害。”薑豐虎憨笑道,“聽阿黎說,那邊少說有二三十個人手呢,以後他們都歸你管了。”豐景拿出京城輿圖,“國子監離那兒不遠,大哥,以後咱倆還可以一塊回家!”小糯寶蹦躂地跑出來,拉著豐年的胳膊晃,“大哥哥,好好乾,糯寶給你加油呀!”說著,她在心裡也給爹爹,比了個大拇哥!不過最激動的,就是孫春雪了,她丟下曬一半的衣裳,跑過來時還差點摔一跤。“啥?當堂主?這麼說我以後上你們那兒,是不是也能被叫句堂主夫人了?!”薑豐年被她說得臉紅,“可得了吧你,你連上炕都費勁,出去千萬彆亂說話。要不是國師看在糯寶的麵子上,我也得不來這活計,這全要仰仗妹妹呢。”於是,說來說去,這又成了小糯寶的功勞。孫春雪笑得見牙不見眼,趕緊跑回屋裡拿錢,要出去買櫻桃煎,好生犒勞小姑子。小糯寶成了“大功臣”,不用說,這一日下來,又是好吃的流水似的塞她手裡。胖丫躺在搖搖榻上,有時候想著,要是能多長張嘴就好了,那樣她能吃得更爽快。隻是肚子上的肉圈圈,有時讓她吃得有些心虛,生怕將來真長成個胖姑娘。於是在捏捏小胖肚後,小糯寶歎口氣,又往嘴裡丟了個橘瓣糖。“嗯嗯,先吃,等吃飽了就有力氣減肥啦!”翌日清早,薑豐年刮乾淨臉麵,就穿上新袍子,一身清爽地去上任了。就在薑家正歡喜時,卻不知背地已然遭了人嫉恨。那受罰的原堂主,本是鴻臚寺卿的養父。鴻臚寺卿得知養父下獄,而薑家卻無縫銜接,立馬得了這肥差。他在府上動了肝火,臉都快氣僵了。“為了保住養父性命,罰冇的銀子,還是我自掏腰包上交的,怎能讓旁人撿了便宜。”周淳才急道。他想了想,必要攪黃了薑豐年的差事,再把這肥差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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