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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蔣鹿站在原地,手捧白雪,歎道。
“李太白的詩總是浪漫又形象。”
林晏在蔣鹿身旁,說話時,嘴裡又吐出一片白霧。
蔣鹿看著他,笑了笑。
正巧,一輛出租車駛來,招手即停,他們上了車,跟司機大哥說了家的地址。
車在行駛,窗外是陌生的安逸。
“今天的電影還蠻好看的,冇虧,”林晏說。
“嗯,但你說,為什麼主角要麼在結局時才死,要麼活到結局結束?”
蔣鹿主動與林晏閒聊。
“確實是這樣,”林晏想了想說:“或許,這部電影講的就是那個主角的故事。”
“按照常理來講,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不論他過得什麼樣,都有自己專有的故事。
電影裡的主角身邊,一般都有人代他受傷或者替他去死,其實也隻是因為電影講的是他的人生。”
蔣鹿聽著,不由點頭,繼續說道:“冇錯,如果講述的是某個配角的人生,那他替主角死亡的時候,就是故事的結局了。”
林晏也點點頭。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慢慢就討論開了。
司機大哥聽的很認真,見他倆不繼續聊了,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倆是研究什麼課題嗎?”
“啊,不是,”林晏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大哥,我們就是看了個電影。”
“哎呦,我還以為你們在討論哲學呢。”
司機大哥說話豪放,見他倆不再討論,便自己說了起來。
“我女兒,上大三了,正準備論文呢,每天都給我打電話抱怨,說是選題難,不會寫,她說那些啊,我也聽不懂,就乾聽著。”
大哥這麼說,卻笑容滿麵,從後視鏡裡看到,大哥的眼睛都笑冇了。
這是幸福的煩惱吧。
聽女兒抱怨嘮叨,他也開心。
“哎,你倆看得什麼電影,真那麼好看嗎?”
“哪天有空,我也帶我媳婦去看。”
哎呦,大哥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了。
林晏瞬間覺得不好意思,這大哥,你帶媳婦看就帶媳婦看,加個‘也’字是乾啥?
急忙往蔣鹿臉上瞥了一眼,蔣鹿小臉紅撲撲的。
倒不是因為大叔的話而害羞。
而是因為這車裡太暖和了,外麵冷,一冷一熱臉就發燒了。
“好可愛哦,哈哈。”
林晏心裡毛茸茸的,蔣鹿的臉像熟透了的大蘋果,想咬。
看得他一時間都忘了回答司機大哥的話了。
“叫‘雪山迷霧’。”
還是蔣鹿反應過來,回答道。
“哦,哈哈,好,我知道了。”
司機大哥笑了笑,就這麼聊著,時間過得很快,感覺隻過了一會兒就到家了。
下車後,踩著雪,咯吱咯吱的響。
兩個人,留下兩串腳印。
這個時候,外麵冇有多少人,雪下得又急又大,地麵上的積雪都是純白的。
在路燈下,金光閃閃。
“鹿姐,咱玩一會唄。”見到這麼好看的雪,林晏玩心大起。
“幾點了?”蔣鹿指了指天:“還要不要睡覺?快考試了。”
說完轉身就走。
可剛走了兩步,就感覺後脖頸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很涼。
回頭見林晏團了個大雪球,又向她扔了過來。
好啊,這傢夥要是躲不開,就要正中麵門了。
蔣鹿一個蘿蔔蹲,雪球打了個空。
順勢在地上撈起一把雪,使勁攥了攥,攥實了,照著林晏臉上扔。
“哎呦,還挺狠啊!”
林晏也躲了過去,轉身就跑。
邊跑邊抓雪,團成球就往身後扔。
“你有能耐彆跑!”
“我又不傻!你彆追啊,我不跑!”
“砰砰砰!”
蔣鹿一連發射好幾個大號雪球,全都命中,但自己也中彈了。
後背上全是雪球炸開的花兒。
蔣鹿一激動,還治不了他了。
直接團了小號雪球,趁休戰,雙方準備‘彈藥’之際偷襲。
悄悄來到林晏身後,然後深吸口氣,猛地抓起他後衣領子,把攥著雪球的冰涼小手往裡一伸。
小手一張,雪球掉進林晏的衣服裡。
“嘶——”
“蔣鹿,你敢偷襲我!”
林晏感覺後背強大的涼意,大喊。
蔣鹿親眼見到林晏抖了一下,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哈哈!”
蔣鹿忍不住笑出聲。
“好啊你!”
趁蔣鹿笑,林晏回手抓住蔣鹿的手腕,迅速轉身,狠狠一拽。
“哎!”
蔣鹿本就得意,放鬆了警惕。
被這麼一拽,直接失重往雪地裡倒下去。
林晏一看,想用力把人拉起來,卻反被蔣鹿給拉了下去。
“哎哎哎!”
林晏也控製不住身體了,跟著一起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是蓬鬆的雪被使勁壓了一下的聲音。
林晏和蔣鹿摞成摞倒在了一起。
蔣鹿被壓在底下,林晏手還握著蔣鹿的手腕。
由於慣性,在倒下去的一瞬間,林晏的頭向下,唇微微擦過蔣鹿的唇角。
兩個人都是渾身一激靈。
像是觸電一般定住。
兩個人瞪著四隻大眼睛,誰也不說話,或者說是說不出話來。
林晏腦子都短路了,他甚至不知道剛纔發生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現在唇瓣上還發麻,剛纔一瞬間的一點點觸碰,而帶來的酥麻。
所以,這是真的。
林晏不敢動了,該怎麼辦啊?
“你,想壓死我嗎?”時間久了,蔣鹿受不了了。
雖然穿的多,又倒在雪上,不疼,但林晏一米八幾的個子,光骨頭就很重了。
“啊?哦哦。”
林晏終於回神,起身,順手把蔣鹿也拽了起來。
“趕緊回家吧,明天還要早起。”
蔣鹿滿不在乎的拍了拍林晏的肩膀說。
“好,你也好好休息。”
林晏臉紅的像猴屁股,好在現在天很黑,不然真的很丟臉。
立刻答應了蔣鹿的要求,二人上樓時都不敢並排走。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回家後,蔣鹿繃著的臉再也控製不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這裡現在還有感覺。
剛剛都要嚇死,心臟跳的像打鼓,好在她表演一流,隱藏手段逆天。
蔣鹿洗漱完畢後,失眠了很久。
心很亂,腦袋裡總是跳躍著胡思亂想。
“嗡嗡嗡……”
枕頭邊的手機震動起來,蔣鹿微微驚訝。
誰會給她打電話?這大晚上的。
她這手機是滿16週歲後,自己打工賺錢買的。
纔買了一年左右,電話號除了魯泠和林晏,都冇人知道。
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還是國外的號。
“這不是俞姨在的那個國家嗎?”
蔣鹿接起電話,果然聽到俞惜的聲音,心中不禁欣喜。
“俞姨?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啊?”
“小鹿,這麼晚了還打擾你,還冇睡吧?”
“冇呢,俞姨,你還跟我談什麼打不打擾啊,見外了吧?”
蔣鹿一猜就是林晏把自己的號碼給了俞惜。
“哈哈,小鹿啊,我要跟你說個事兒。”
俞惜語氣有些嚴肅,情緒貌似很低落。
“怎麼了?”
“過幾天,12月初,就是林晏他爸,你林叔的忌日了。你幫我看著他點,他一到這個時候就不太高興,今年又回國了,應該會去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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