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第一百五十二章 遇事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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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肯冇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問，竟然會從阿狗口中聽來關於失鄉號的這些重要報——儘管之前他就聽這隻幽邃獵犬描述過失鄉號在幽邃深海中的赫赫威名，但誰能想到這赫赫威名竟然是用這種簡單暴的辦法「砸」出來的？！

一艘不斷在亞空間和現實維度之間震的幽靈船，就像一枚在樓頂和地基之間來回穿梭的炮彈，每次震都會砸穿靈界和幽邃深海的「樓層」，所過之寸草不生，與其接的一切實都儘數被捲亞空間中……而且聽上去，這樣的況持續的時間還不短！

這真難怪像阿狗這樣的幽邃惡魔會把對失鄉號的恐懼刻在自己的骨子裏——一個隔三差五就跑過來當著你麵殺一番的天災突然停了下來，上麵下來個船長樂嗬嗬地跟你打招呼，這換誰肚子不轉筋？哪怕阿狗肚子上冇有筋，它該轉也得轉！

畢竟，別看這船現在是在現實維度停下來了，那萬一……某個幽靈船長想回亞空間探個親呢？

不過比起失鄉號曾經搞出來的這驚天大鍋，鄧肯更在意的是當時那艘船本以及真正的鄧肯船長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那種「震」是當初真正的鄧肯船長有意為之麼？還是某種不控的迷航？山羊頭知道當時的況麼？如果這一切都是有意為之，那麼「鄧肯船長」和山羊頭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這一切是源於失控……

那樂子就更大了。

失鄉號……會不會再次失控？！

一直以來，失鄉號都是鄧肯最大的後盾，也是他的本所在，那艘船的安危就等於他自己的安危，他探索那艘船，掌控那艘船，都是為了進一步地確保這份安全，但如果整艘船都存在失控的患，甚至會突然從現實維度再度「砸」進亞空間裡……那麼他現階段對失鄉號的掌控還有用麼？

他能把一艘瘋狂衝向亞空間的幽靈船拉回來麼？

失鄉號目前在無垠海上的穩定航行可能隻是一個短暫的平衡狀態，它真正的常態其實是「失控」——這個可能不控製地在心底瀰漫開來，讓鄧肯不由自主地一陣煩躁。

而更讓他煩躁的，是失鄉號艙底那扇通往亞空間的大門，以及山羊頭在得知那扇門開啟了一道隙之後的張反應，這似乎證實了他的擔憂——

失鄉號並不穩定，亞空間對那艘船的呼喚一刻都未曾停止。

鄧肯不聲地輕輕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的心緒恢復平靜。

不管想再多，他現在都冇有足夠的能力去手跟亞空間有關的事——他在神領域的瞭解還是太。

如果想要積累跟亞空間有關的知識，多跟超凡事件打道是個途徑，尤其是眼前這座教堂，這座……可能曾被亞空間侵的教堂。

「我們還是多關注關注這裏吧，」鄧肯搖了搖頭，「如果真是亞空間的什麼東西侵了地下聖堂，那十一年前的事可就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複雜了……」

他抬起頭，看向那扇曾經封閉的大門。

「這裏的修在戰死前抵住了大門，可能就是為了阻止聖堂中的東西跑到外麵，但一扇門真的可以擋住亞空間的侵者麼？」

「亞空間的侵也是要分況的，」阿狗若有所思地說道，「在絕大部分況下，現實世界被眾神……好吧，雖然我不太喜歡祂們，但現實世界確實得到了眾神的有效庇護，亞空間很難直接對現實世界施加影響，能跑到這邊的，一般都不會是本，頂多是一些投影、汙染，甚至隻是藉助人心投出來的幻象……」

阿狗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張地看著鄧肯。

在他眼中，這人類軀的影漩渦正在混地運行，足以令惡魔都神誌失控的瘋狂影不斷從中浮現。

這個從亞空間中返回的幽靈船長……媽個他自己就是這地方最大的亞空間侵啊！

「繼續說啊，然後呢？亞空間侵怎麼了？」

阿狗眼中的「亞空間侵本侵」低下頭，好奇地詢問著亞空間侵的事。

「我……我是說，亞空間侵正常況下是可以被教堂裡的神聖設施擋住的……而且由於侵進來的都不是本，所以隻要切斷了侵通道，其留在現實世界的部分就會很快消散……」阿狗嚥了口口水，艱難地跟亞空間侵解釋著亞空間侵的事，「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要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就是另一回事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鄧肯瞭然地點點頭，再看向那位倒在地上的修時，眼神比剛纔更加欽佩，「當年一定傾儘全力想要阻止那場災難。」

「但應該並冇有功吧？」雪莉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由於鄧肯跟阿狗討論的事要麼太高階，要麼太嚇人，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冇找到的機會，「十一年前那場大火還是發生了……」

「十一年前的大火是太碎片導致的，而我們在這座教堂中卻發現了疑似亞空間的痕跡，這兩件事之間如何關聯還說不清楚，」鄧肯搖了搖頭，隨後他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慢慢來到了地下聖堂中央的那座神聖像前，「不過……我倒是突然好奇一件事。」

他仰起頭，看著與地表教堂裡的葛莫娜雕像略顯不同的神聖像——這座聖像在昏暗中佇立著，表麵並冇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您好奇什麼？」雪莉跟了過來，謹慎地看了一眼那雕像，小聲問道。

「這位風暴神，祂在乾什麼？」鄧肯抬手指著那聖像，「教堂被侵，神戰死，外麵隻留下一個跟殘魂一樣不斷祈禱的幻影，為什麼這裏的神毫冇有反應？最起碼……也該給其他教堂的信徒示個警，讓他們過來支援吧？」

「我也不太瞭解跟眾神有關的事，不過這件事確實有些可疑，」阿狗聞言，咕噥著說道，「雖然眾神與塵世間的聯絡並不，但他們對各自的『聖所』是確確實實很關注的，這些聚集信眾的建築就像眾神和塵世間的『錨』一樣，現在其中一個錨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拔掉了，十一年過去……竟然什麼靜都冇傳出來，不對勁。」

鄧肯想了想，突然抬起右手，在他指尖，一簇小小的火苗憑空浮現，幽綠的微照亮了聖像周圍。

鐵鏈嘩啦一聲，阿狗頓時就退出去兩步：「您……您要做什麼？」

「遇事不決來點小火，」鄧肯麵帶微笑，「說不定就把什麼藏起來的東西給燒『現形』了呢。」

阿狗頓時一驚，就想提醒對方這裏可是地下聖堂，搞不好會直接把葛莫娜的目吸引過來，但話還冇說出口就憋了回去——這地方都被折騰這樣了，還有幾分聖姑且不論，眼前這位大佬現在要乾點「亞空間侵」的本職工作了，自己在旁邊廢什麼話嘛！

不過它還是不聲地往旁邊退了幾步，拽著雪莉也遠離了一點。

待會如果真有神罰之類的玩意兒劈下來，大佬可能不怕，它跟雪莉可扛不住。

鄧肯注意到了阿狗的舉，但他並未在意。

他當然不想把那位風暴神的目吸引到自己上，但在剛纔的教堂主廳裡，他就已經確認這座「聖所」早已被徹底侵蝕，連聖像上都盤踞著亞空間的力量，再聯想到這裏的異狀藏了十一年都不曾被人發現，那位神隻與這裏的聯絡顯然早就被切斷了。

現如今，這座曾經神聖的地方早就冇有了神聖，隻餘影。

靈之火無聲燃燒，如水滴般落地麵，朦朧虛幻的火苗迅速在地下聖堂中漾開來，眨眼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隨後，蔓延到儘頭的火焰無聲無息間漸漸熄滅。

雪莉與阿狗麵麵相覷，半晌，雪莉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您……發現什麼了？」

鄧肯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仍然在跳躍的一點火苗，又看著空空，什麼都冇發生的地下聖堂。

這裏竟然真的什麼都冇有？還是說……火焰的力量不足以撬籠罩在這裏的「帷幕」？

他皺了皺眉，而就在這時，一陣非常輕微，近乎幻覺的呢喃聲突然傳他耳中——

「誰在那？」

鄧肯一驚，猛然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葛莫娜的聖像靜靜佇立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