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第一百七十七章 瘋狂臨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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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餘燼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七章瘋狂臨界轟然一聲巨響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莫裡斯覺自己的意識飄飄，似乎已經完全離了軀殼，他不知自己在何，不知此刻何年，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也可能是某段漫長的歲月中——連自己的姓名都徹底忘卻了，他就這樣在一片混沌虛無中，毫無心智地漂浮著，四周全是無法被人智理解的影流和死一般的寂靜。

莫裡斯用了很長很長時間，才把支離破碎的思維重新組合、修補出殘缺不全的人——

他記起來了，自己名莫裡斯，住在普蘭德城邦，是一名歷史學者，今天他要造訪一座位於下城區的古董店，去查明到底是什麼東西險些要了自己兒的命。

他查明瞭……是溫馨的亞空間一家人。

數不清的嘶吼和彷彿大地撕裂般的刺耳噪音終於炸裂，這片空曠寂靜的混沌中再次有了可以被他知到的東西，他那剛剛凝聚起來的人險些被這噪音再度碎，但就在徹底的湮滅發生前瞬間他「看」到一片混沌虛無的煙霧突然從四麵八方匯聚起來，把自己的全部都包裹在裏麵。

這層「煙霧」保護了他的心智，用名為「無知愚鈍」的庇護將他和四周那些雜訊以及影流隔絕開來，莫裡斯再度有了思考的能力，他隔著那煙霧看向四周，發現自己再也看不清那些令人瘋狂的知識和真相，而在無窮無儘的迷霧深唯有一團閃爍的微吸引著他的注意。

那是由許多大大小小的源形的微中心，是一蓋紅的，仿若人的頭顱大小周圍又有幾十個藍、綠和紅的小點彷彿某種矩陣般飛快閃爍，看似毫無規律又彷彿蘊含著某種「理智」。

在無數的影流中，這些規律閃爍的微為了讓莫裡斯心智徹底穩定下來的錨點，而他也在瞬間的驚愕之後意識到了這些閃爍的微是什麼。

他直麵了智慧之神拉赫姆。

在真理學院的每一座大學和實驗室中，都有著拉赫姆的形象描繪，《拉赫姆聖典》中也有對應的字句，這位同時執掌智慧和愚鈍權柄的神明，並無人類的形象池，長久匿於霧中，偶爾顯出來的廊是一個遍佈微的平麵，有幾十個點圍繞著一個圓形的芒運轉。

「主啊！」莫裡斯瞬間激靈，一下子趕快向那庇護了自己的芒矩陣行禮致敬，「您是要指引我嗎？」

那些閃爍的「燈」卻冇有迴應老學者，隻是傳來了一陣含混低沉的震，直到又過了好一會，莫裡斯纔在腦海深聽到拉赫姆的「聲音」傳來——「返回，接，瞭解，傳遞。」

「您……」

莫裡斯錯愕地看著那團芒，他無法理解拉赫姆的旨意，然而這位難以捉的智慧之神並冇有給他繼續發問的機會，一下一秒強烈的排斥便迅猛傳來，隻需一瞬間莫裡斯便被「彈」出了這個混沌可怕的地方。

他的搖晃了一下，腦漿宛若沸騰，來自塵世間的資訊充斥了他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的聲音、遠的鐘聲、寒冷的風、自行車鈴擋的清脆聲響。

然後是快速靠近的腳步聲，孩關切的聲音——那個聲音很悉是他的「學生」。

「莫裡斯先生？！您怎麼來了您冇事吧？」

莫裡斯恍惚中抬起頭，看到妮娜正站在自己麵前，但下一秒他眼前的孩又變了一簇燃燒的弧形烈焰，其邊環繞著似乎能覆蓋整個城邦的灰燼，接著又化作人形。

他又視線僵地看向旁邊，看到一個渾閃爍星的巨人正俯瞰著自己，巨人是令人瘋狂的影，但這巨人又突然化作一個麵容親切的中年人，他關心地看著自己，眼睛中充盈著亞空間的影。

遠的街道也在震，腳下的大地在螺，店麵的門窗時而正常時而化作空的黑窟窿，天空歪歪斜斜地垂墜下來，流淌的烈焰和不

第一百七十七章瘋狂臨界

定形的肢在雲層之間若若現，一名騎著自行車的路人飛快地從附近經過，他的突然變了支離破碎的水泥，但下一秒又恢復原狀。

莫裡斯艱難地低下頭看向自己手腕。

他戴著一串用彩石子編綴而的手鏈，石子共有四枚。

但石子冇有繼續破碎下去，他的神智也冇有繼續朝著瘋狂落，眼中的世界嚴重扭曲著，可自的思考和判斷能力已經恢復，至恢復了一部分。

老學者迅速判斷出了自己目前的狀態——在拉赫姆的加護下獲得短暫平衡的「瘋狂臨界狀態」。

他瘋了——但神讓他瘋狂了理智的模樣。@華/書閣j·h·s·s·d·c·o·m首發更新~~

或許能恢復過來，但他必須在拉赫姆的加護結束之前，在所有石子破碎之前找到讓自己恢復的辦法，否則短暫的瘋狂，臨界隨時可能崩潰，到時候冇有人能把他的理智從狂中救回來。

在莫裡斯頭腦中艱難緩慢思考的同時，妮娜和鄧肯也在關心地看著眼前狀態明顯不對勁的老人。

他們是在練習自行車的時候，突然看到站在旁邊空地上的莫裡斯的，原本妮娜是想跑去打招呼，卻在跑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了老人臉上的神不對。

獃滯，恍惚，對外界冇有迴應，就像站著睜著眼睡著了一樣。

「不會是突然老年癡獃了吧？」鄧肯突然嘀咕了一句，手在莫裡斯麵前晃了晃，又扭頭看向妮娜，「你老師這兩天在學校裡有這種發獃況麼？」

「冇有啊。」妮娜搖搖頭，一邊上前扶住老人的胳膊一邊說道，「老師一向很好的，怎麼會突然癡獃！」

「上了歲數的人可說不準。」鄧肯扶住了莫裡斯，另一邊胳膊接著抬頭看了一眼天，「先別在這兒說了，眼瞅著快下雨了，先把老爺子扶進屋裏。」

妮娜哦了一聲，跟鄧肯一起扶著神恍惚的莫裡斯進了店鋪，隨後又小跑著來到外麵的空地上把那輛自行車往屋裏搬。

鄧肯把莫裡斯饞到了櫃枱旁邊的椅子上，老人這時候似乎恢復了一點思考的能力，他神僵地坐了下來，腦袋慢慢左右轉著，視線終於集中在鄧肯上。

「返回，接，瞭解，傳遞。」拉赫姆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腦海中迴響起來。

莫裡斯僅存的理智似乎稍微理解了這幾個單詞。

這是智慧之神的旨意？讓他繼續跟眼前這個「存在」接？

莫裡斯眼中的鄧肯，暫時又穩定到了人類模樣，儘管其周圍的景象一直在震、蠕變，但最起碼自己暫時看不到那星巨人的本，理智也就一點點佔據了上風。

莫裡斯已經意識到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古董店長」，絕不是現實世界應該出現的存在。

甚至自己那位「學生」，那個總是溫和地笑著，永遠樂觀的孩也不是正常的人類。

繼續在這裏待著，繼續跟這「一家人」流，自己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越過瘋狂臨界的平衡點，從暫時瘋狂永久瘋狂的深淵。

但智慧之神的聲音彷彿在他腦海中紮了，讓他不由自主地坐在原地，與此同時，另一個更加大膽的念頭也在他心底漸漸瀰漫上來。

在神明加護的「瘋狂臨界狀態」，哪怕理智再怎樣趨於狂也不會徹底失控，隻要不越過那個臨界點，他在這短暫的平衡時間裏，甚至可以直麵亞空間而保持自我保持人。

據說克裡特王國那些最偉大卻也最瘋狂的知識追逐者們，甚至會主利用這一點，在畢生的準備之後，他們會用藥劑和儀式主擁抱「瘋狂臨界」，並在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中去窺探亞空間裡的真理，把寶貴的知識帶給人間隨後慨然赴死。

現在，他似乎站在了克裡特時代那些先賢曾站過的「戰場」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瘋狂臨界

慢慢地，這位老先生茫然呆板的麵孔有了變化，他漸漸出一個微笑，渾濁的雙眼看向鄧肯，緩慢開口：「您好，鄧肯先生。」

鄧肯看著眼前老人表的變化，突然覺得有點疹得慌。

這老爺子……怎麼笑容突然這麼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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