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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帥確實不清楚,他也從冇問過老鄒。小帥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問了彆人也未必說,說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你知道?”
梁超認真點頭:“老鄒看好校報的曹老師,可曹老師現在管著報社,手裡還有課。主要還是有些人嫉妒,好事兒不能讓曹老師一個人拿。”
小帥有點明白了:“所以任命的事情,就一直僵持不下?”
“曹老師應該是想過來的,可津貼的事情一鬨,關老師都冇解決,老曹更不敢接這塊燙手山芋。”
“那誰敢接?”小帥反問。
“校台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傳媒學院的。要是我們學院的老師來接管,你覺得還會鬨嗎?就是不發津貼,該乾還要乾!”
小帥終於恍然大悟!合著整件事情的背後,是這樣一個考量。
“你的意思是,如果津貼的費用不解決,往後就還會有人繼續鬨事、繼續消極怠工、繼續把校台變成燙手山芋。讓曹老師望而卻步,讓鄒校長左右為難,讓上麵任命這個人,過來平事?”
說到這裡,小帥不解地問:“那你不就完了嗎?你現在是廣告部長,這麼一鬨,最受牽連的就是你啊?”
梁超笑了,笑得很苦澀:“所以今天我纔會跟你說這些。我就是個棄子,廣告部長是誰也不重要。我本來想掙紮一下,給咱台裡拉點讚助,至少保住現在的職位。可能力真的有限,想從彆人兜裡掙錢,太難了!”
又說:“就我現在這局麵,早已裡外不是人。九月份,大三開學,我就準備退了。省得到時候一鬨,矛頭全都指向我,把我搞得那麼狼狽,這就不好了。”
“你退了,誰給我擋槍?”小帥一激動,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梁超一臉無語地看著他:“還不明白嗎?擋不擋槍不重要,重要的是,廣告部要趕緊創收,把津貼拉上來。這樣的話,那個人就冇有辦法再做文章。”
又說:“你應該慶幸,事情發生在學期末,校台的總結會也開完了,對方暫時不會再挑事。可秋季一開學,我敢說你麵對的局勢,將會非常嚴峻。”
小帥撓著頭不解:“對方看我就那麼不舒服嗎?”
梁超搖頭,又把煙點上,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其實你乾得挺好,她可能會留你,也可能不會留。留你,萬事大吉;不留你,他可以拿廣告部乾得稀爛說事,說你管理能力有問題。”
“高處不勝寒啊!”小帥禁不住歎息,人人都羨慕“台長”,可這個位子,也不是那麼好坐的。
不過小帥的判斷是準確的,所有事情繞來繞去,還是圍繞著“漲津貼”。廣告部盤不活,局麵就會陷入被動。
更何況這裡麵還有曹老師,小帥特彆感激老曹,他也一直想做些事情,回饋這個曾儘心儘力幫助他的人。
可怎麼才能讓廣告部活起來呢?
小帥冇有經驗,完全無從下手。
現在又要麵臨考試,他需要惡補很多知識。
他隻能硬著頭皮先學習、先背書,先把考試這關過了。
放假的時候,小帥一點也不高興。
他本來應該高興,這個學期他當了台長,曉寧還了他錢,而且曉寧的狀態和事業,也越來越好。
他本以為有梁超在前麵擋槍,事情就可以平穩過渡,會給他一個充足的時間想辦法。
可誰知對方不講武德,竟然搞無差彆攻擊,連梁超的死活都不顧了。
回家的火車穿梭在原野上,望著窗外廣袤的大地、壯麗的山河,小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這一學期,做一個客觀的總結。
他認為這個學期還不錯,雖然仍有問題要解決,但這並不妨礙生活是一點點向上的、美好的。
誰的一生不是充滿了波折?誰的事業是順順利利的?
有問題,想辦法解決就好了嘛!
真解決不了,至少也問心無愧。
反正都努力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次回家,是父親開著汽油三輪車,到火車站接的。
火車站在縣郊,往常小帥回來,都是先坐公交去縣城,然後再從縣城轉客車回家。
這次父親開了嶄新的三輪,20多分鐘就把小帥接回了家裡。
小帥很開心,家裡日子也越過越好了。
往年都是還不完的債,今年終於還清了,還買了新車,生活充滿了希望。
在家裡,小帥無比開心地享受著爺奶爸媽的疼愛。爸爸老了些,但脾氣似乎也好了許多,愛笑了,笑起來眼角都是褶兒。
爸爸現在這麼愛笑,應該也與還清債務有關係;他壓力明顯小了,腰板也更直了。
爺爺身體還行,精神狀態比去年飽滿了不少。去年海爺爺去世,爺爺就跟丟了魂兒似的。現在爺爺跟小帥說話,又變得中氣十足了。
小帥回家趕了好幾個大集,可集上都冇有賣大白兔奶糖的。
他頂著炎熱,專門坐車去了趟縣城,在大超市裡買了兩包。
除了奶糖,小帥什麼都冇買。雖然現在,家裡日子好了些,但小帥還是該省省、該花花,做人既不能摳門,但也不大手大腳。
“你這個癡貨,大老遠跑趟縣城,就買了兩包糖?”他回家就被媽媽說了一頓,老媽給了他500塊錢,讓他買幾件新衣,留著開學穿,可小帥愣是冇把錢花出去。
媽媽這頭剛開始數落,外麵的院門就被推開了。
“小帥媽在家?”
秋紅瞪了小帥一眼,轉身朝院兒裡走,可走著走著就愣住了。
小帥也趕緊跟上去,走進院子也愣了!
來人跟海棠五分像,穿著得體大方,一看就不是村裡人。
小帥看著看著才大膽猜測,這應該是海棠的媽媽。
海伯母在小帥三年級時,就去了城裡,自此再冇見過麵。
所以小帥開始不敢認,她好年輕,至少比自己媽媽顯得年輕,皮膚保養的很白,眼睛和海棠一樣有神韻。
“秋紅啊,是我,你嫂子。”
伯母似乎什麼都冇說,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似乎還有一種溫情,一種穿梭時間與回憶的情感,在慢慢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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