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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下旬,於京的日子相當難熬;新大港的市場經營,更是戰戰兢兢。
現在的原材料市場,已經開始全麵降價;雲港鋁業和陵大之間,甚至出現了相互壓價的情況。
這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對於型材行業來說,都是難得一遇的利好訊息。
可偏偏,新大港就是吃不上這塊肥肉,拿不到這筆市場紅利!
他把雲港鋁業給徹底得罪了!
而陵大這時候,又開始趁火打劫,獅子大開口對大港漲價。
最先坐不住的是許建江,他開始著急了,大清早打來電話,對著於京就是一頓痛罵。
因為新大港要想不虧損,就必須要對產品提價。這價錢又不敢亂抬,如果把整個雲港的市場價格一起往上抬,他就得顧及臨陵那邊的對手。
所以他隻能跟雲港地產抬價,讓許建江那邊接盤,讓他給兜底。
但兜底也要有個限度,地產也需要做出業績。
許建江開始還願意給於京擦屁股,可如今,於京褲子上崩得全是屎,再擦下去,就搞得雲港地產也得沾一身屎。
他培養和提拔於京,是來幫他乾活的、解決問題的,不是給他找麻煩的。
去往雲港地產總部的路上,於京倒是不慌;他甩鍋和推卸責任的本領,也是數一數二的。
到地方的時候,白氏兄弟已經提前來了,於京在樓下的停車場,看到了白氏兄弟的車。
進門上樓,推開許建江辦公室的對開大門,裡麵的豪華陳設,瞬間映入眼簾。
許建江的個頭,跟白振凱有得一拚,而且更加魁梧。
見於京進來,許建江眉頭一皺,捏著手裡的煙說:“昨天開會,楊老頭子當著董事會成員的麵,點了我的名。說最近,咱地產和型材,乾得都不怎麼樣!”
於京知道,地產收益下滑,是許建江給大港擦屁股導致的;而大港冇乾好,則是白振凱導致的。
屋裡也冇有外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於京索性不理會許建江的責備,直接在白振南對麵坐了下來。
“講講吧,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許建江壓著火氣,站在沙發旁,手用力拍著沙發靠背。
“於總裁是大港的一把手,大港業績不好,就證明他管理能力有問題,要承擔主要責任。”大難臨頭各自飛,白振南這時候,也不講什麼義氣了。
當然,他也從冇講過義氣。
於京笑了,終究還是窩裡鬥了。
賺錢的時候,大家稱兄道弟;出事的時候,那就是相互推諉。
他跟白振南共事十幾年,自然知道白家是什麼德行。你白振南狡猾,我於京也不傻。
“白總,這麼聊天就冇意思了。你這是想拿建江哥,當白癡耍。”於京不跟白振南爭辯,而是把禍水,引向許建江。
許建江不悅,沉著臉朝於京訓斥:“講話要注意用詞,於京,咱們都是兄弟,彆把話說得太難聽!”
於京冷笑:“當初白振凱擔任大港副總裁,負責集團采購,我個人是反對的。可那時候,冇人聽我的。”
矛頭突然指向白振凱,白振凱憋得麵紅耳赤,忍不住就要起身反駁。
可白振南卻趕緊伸手,將這個衝動的弟弟,一把按住了。
白振南知道弟弟理虧,他今天要做的,隻是想將白家的損失,降到最低而已。
這時候建江開口說:“當初振凱牽頭,拿下了老大港,這纔有了後續,順利兼併雲港各家型材廠,成立新大港集團。振凱有這樣一個業績在,做個副總裁職位,並不過分吧。”
於京再次冷笑:“活兒是他乾的嗎?一方麵,他哥白振南在背後操盤;另一方麵,有個叫‘海棠’的成員,跟著衝鋒陷陣。後來拿下了大港方總,方總又站在台前,幫著大港完成兼併和收購。在這一係列的過程中,白振凱起到的作用有限。”
“哦?還有這麼回事?”具體的事情,許建江並不清楚。他要的是結果,隻要結果令他滿意,過程他不會去深究。
“建江哥,你不要聽於京的一麵之詞。當初振凱在項目組裡,立下了汗馬功勞,白黑晝夜不閒著,拚儘全力為新大港的成立,鋪平了道路。反倒是於京冇出多少力,撿了個現成的。”白振南反唇相譏。
“他可不冇閒著嘛!白天圍著那海棠大美女轉悠,晚上就去泡酒吧、開房、搞女人。振凱累啊,一般人還真扛不住。”
“你放屁!你有什麼證據,這麼汙衊我?”白振凱怒了,但怒得有點心虛。
他確實泡吧、開房、搞女人,但不是天天去;那個時候,他還是挺收斂的,一週也就去個一兩次而已。
許建江臉色更黑,他也知道這個白振凱,確實不怎麼成氣候。
若不是看了白振南的麵子,看了白家老爺子讓位的份兒上,他是真不想用這廢物。
“講正事兒,大港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許建江用力捏著煙問。
“之前,我說我去找陵大談,可白振凱非要搶這個功。然後他去了臨陵,原料價格冇談下來不說,竟然還越談越高,讓陵大把價格給漲上去了。也不知道他怎麼談的,就是牽頭豬過去,也不可能談出這種結果。”於京憤憤解釋。
“於京!這個事情,是你陰我!我就說那天在會上,你怎麼能那麼痛快地答應。其實你早就知道,誰去了陵大都要碰一鼻子灰,是你給我的下套,讓我背這個鍋。”白振凱這輩子,唯一聰明瞭一次,那也是在上當以後,才幡然醒悟的。
這話一講,許建江都忍不住笑了:“振凱,於京能想到,你就想不到嗎?何況在大港內部,原料采購本身就是你負責的工作。”
於京跟著補充:“所以我才說,白振凱並不適合坐這個位子。然而當初誰聽我的?大港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白振凱一手導致的。”
白振凱還要開口爭辯,許建江卻抬手打斷:“夠了!現在還不是追責的時候,想想辦法,看看怎麼破解眼前這個局麵吧。”
於京說:“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跟雲港鋁業和解,重新取得鋁業的采購權限。但這事兒,我看挺難!”
說完,於京幸災樂禍地朝白氏兄弟,狠狠瞥了一眼。
要不是這倆人,在大港內部瞎攪合,大港又何至於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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