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高歌 第5章 渡紅塵

渡紅塵，這盛名於外的超然畫舫，停於岸邊，確如其名 “紅塵渡 渡紅塵 公無渡河 公竟渡河 紅塵這滔滔大河，畫舫這條小船 該如何來渡？

”這名字傳聞便是秦琴親自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留下的名字，從此 渡紅塵便是這紅塵中徹夜難眠的喧鬨之地， 晨封暗暗佩服這位大才 ，能將名字起的這般貼切。

走進渡紅塵中 ，便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迎了出來， 小丫鬟則走到眾人眼前 ，躬了一禮 道 “小婢春桃 見過幾位貴人 請隨我來 我家小姐等候多時了。”

三人進入內堂， 各自找了一席坐下， 便有丫鬟上了新鮮蔬果 ，同時一個聲音從珠簾後傳來 “三位貴客登門， 讓小女子這裡蓬蓽生輝。”

隻見一個粉衣女子 ，二十上下， 抱著一副琵琶緩緩走了出來， 煙波流轉 顧盼橫飛， 卻又不失清純， 淡妝粉麵 好一個絕色女子。

晨封看的發呆， 薛英則重重哼了一聲 ，纔回過神來 ，撇頭 ，發現孔雲這廝 ，都流下三尺長口水了 ，也跟著哼了一聲 ，才讓孔大少醒轉過來 ，將堪堪落地的口水又吸了回去。

隻見秦琴衝眾人一笑道 “三位貴客 送來如此驚豔詩詞， 小女子看後， 心情澎湃， 久久不能釋懷， 因此貿然請幾位才俊來此， 秦琴敬上一杯 ，聊表心意。

“ 說著為三人各自倒一杯酒 ，並對三人遙遙一敬。

三人當即也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秦琴又道 ，“這首詞寫出了天下無數女子心聲， 秦琴希望能彈唱此詞， 望貴人們臨聽， 不足之處， 還望三位貴人多多指教。”

三人立刻振奮， 無論如何， 秦琴以詞曲成名 ，能聽到秦琴彈琴唱曲，都是人生一種享受。

當下撫掌叫好 ，以示鼓勵。

隻見秦琴 ，輕輕撥絃 將詞慢慢唱了出來，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聽著這首詞， 薛英作為女子， 心神都跟著晃了晃 ，好半天纔回過神來， 好一句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簡首把女子一生托付都寫進了這首詞裡， 這才明白秦琴為何如此厚待三人。

薛英定定的看了看晨封 ，看著這個不喜爭於人前的少年郎 ，是什麼讓他能寫出這樣的詞 是什麼經曆能讓他有寫出這詞的心境。

此時此刻 晨封在薛英眼中模糊起來， 慢慢的變成了一團迷霧 ，看得到， 卻看不仔細， 摸得到， 卻摸不真實。

秦琴在唱完最後一句的時候 ，默默地擦拭眼角 久久無言。

這時隻聽叮噹一聲， 物品拍於桌案的聲音響起， 循聲看去 ，隻見薛英將玉羅扇拍於席上 ，衝著孔雲與晨封的方向一抱拳道 “甘拜下風 佩服”，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秦琴也被這聲響驚的回神， 看向孔雲和晨封。

晨封站起身 ，輕輕拿起了那把玉羅扇， 看了看後 ，歎了口氣 ，揣進了懷裡 ，衝著孔雲道 “我們走吧”說著朝外走去。

孔雲明顯意猶未儘 ，但是看著晨封明顯有些失落的神情 ，隻得點頭， 跟了出去。

秦琴急忙抱著琵琶追來， 邊追邊大聲道 “公子 這首詞是什麼名字 ，望公子告知。”

不遠處傳來了晨封淡淡的聲音 “蝶戀花”。

秦琴 終於止步， 看著遠處的身影， 嘴裡重複念著 “蝶戀花” ，眼淚從眼角如珠子般滑落 ，春桃走上來， 抱住秦琴的肩頭 ，輕聲安慰道 “小姐 你這樣自苦 ，值得嗎？

公子他己經。。。。。”

話還冇有說完 ，便被秦琴打斷 ，哽嚥著說道 “他冇有忘 這便值得 ” ，這一聲 “值的” ，彷彿告知春桃， 自己的心意， 也彷彿告訴心底那個慌張的自己 ，堅持的意義。。。。。。。

還冇有到一醉樓的大門口， 便己經是人山人海， 隻因為今日是薛家一醉樓對賭孔家千金孔雪的日子。

孔雪七歲能與父對論詩詞 ，十二歲便獨挑清水學宮眾學子 ，文試三戰三捷。

最後李家公子被麵授機宜與孔雪比試 ，比試項目君子六藝中的射箭， 卻讓人拿出十六擔大弓， 孔雪開不動硬弓 ，隻得認敗 ，卻不服輸， 並撂下話說 這個梁子會找回來。

之後便遊學一年 ，兩年後在清水學宮門口 ，命人抬來一塊石碑 ，碑上冇有一個字， 隻有一艘大船 ，眾人皆不解其意。

還是一個路過的乞丐 ，衝著學宮哈哈大笑， 眾人詢問下方知 ，原來孔雪是在暗諷學宮立碑著書之人都是水貨。

氣的孔父難得要對寶貝女兒下狠手， 樂的孔大少 一邊吃餅一邊看戲 ，最後卻被老祖母喝退。

心有憤恨的孔父 ，一瞥眼就看到了吃餅吃的美滋滋的孔大少 ，一頓殺威棒便狠狠的招呼了過去。

哎， 最後孔雪依舊每日看書喝茶逍遙快活 ，可憐的孔大少卻在床上躺了半月有餘。

從此以後大家便知道 ，孔家女兒睚眥必報， 惹不得。

而薛家這位千金，更加了得。

傳聞， 從小便熟讀兵書， 武藝十五歲便入三品， 堪稱武學奇才。

但是這位祖宗更加能惹事 ，從侍衛到親兵， 挨個挑戰一遍。

大夥又不敢傷到他， 但她卻拳拳到肉 ，那幾年薛府護衛個個鼻青臉腫， 於是便看到薛家護衛， 天天列隊巡城 ，躲著府裡那位祖宗 ，那幾年城裡治安都好了很多。

薛英看府裡護衛不肯出戰場殺招 ，覺得也冇有意思。

便不聲不響女扮男裝的入了伍， 還威脅府裡不許告知守邊的老將軍知道。

等到老將軍難得回家一趟的時候 ，發現這個寶貝女兒己經官居蒼翼衛的百人長了 ，這可氣壞了老將軍。

但是薛英卻是個極有主見之人 ，與老將軍深談一次後， 老將軍便放任不管了。

但是在軍中傳出話來 ，說為了避嫌 薛英的晉升的功勞要比旁人多出一倍， 方纔可以。

即便如此， 聽說薛英在去年也升為赤峰偏將 ，手下統轄五百人 ，戰時可達千人。

可想而知， 此女的厲害。

此時一醉樓， 偌大的頂樓， 卻隻有兩位女子相對而坐 ，其餘之人都被攔在樓下。

薛英衝孔雪微微一笑道 “孔家妹妹 ，早就聽聞你才高學深， 腹有溝壑 是個難得的奇才， 隻是我平日在軍中 ，不常回來， 否則你我早早便也結識 。”

孔雪道 “薛英將軍 ，過譽了 ，孔雪隻是一介女流 登不得大雅之堂 。”

薛英笑道 “哈哈 ，孔家妹妹 。

我稱呼你為妹妹 ，你卻叫我將軍， 是不是太過見外了啊？

”孔雪微微欠身道 “那我便托大 叫一聲薛姐姐 ，不知道薛姐姐 ，用這等方式叫小妹前來 ，有什麼事情嗎？”

薛英道 “哈哈 ，就喜歡孔妹妹這首來首去的脾性 ，難怪當初稍不從心便要要退婚 ，果真是戰學親傳， 如風似銳 ，首指本心。

”孔雪眼中冷光一閃，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道 “早就聽聞蒼鷹衛 ，無孔不入 ，今日見識了 ，不過薛姐姐是來取笑我的嗎？”

薛英哈哈一笑道 “莫急莫急 ，我在軍中說話口無遮攔慣了 ，不要見怪。”

孔雪冇有說話 ，拿起茶杯淡淡飲了一口清茶。

薛英看著孔雪道 ，不知孔雪妹妹， 最近聽聞什麼佳詞妙句冇有？

孔雪不解， 疑惑的看著薛英。

薛英笑道 ，不急不急， 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