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西行詩打量著蘇芙比的最新幻劑的時候,行動隊員前來通報了重塑門徒的影跡。
“我馬上去處理……請等一下。”
自從與司辰那次拉手之後,一些不連續的,令人生疑的記憶碎片總是在十西行詩的腦海裡亂竄。
雖然這些奇怪的提醒幫助蘇芙比提前熬好了幻劑,但這些記憶仍然令人懷疑——就像剛纔突發的槍聲一樣。
當十西行詩走出大門的時候,門徒己經倒地。
斯奈德把門徒的麵具甩到一邊,隨後一槍讓尖叫的門徒安靜下來。
“斯奈德?”
十西行詩看著渾身鮮紅但活蹦亂跳的斯奈德,又看著逝去的門徒。
瑪麗安想靠近,卻被十西行詩攔下了。
斯奈德拿起地上的麵具,跑到十西行詩麵前。
而十西行詩則推敲著怎麼發問,不至於引起懷疑。
“你身上是什麼?”
“空包彈還有紅顏料,和老爺配合好演一場戲。”
十西行詩回想著記憶裡司辰抱著斯奈德的名場麵,又看著麵前的大活人,整個人一時說不出話。
“空包彈?”
輪到斯奈德懷疑十西行詩,而最好的試探方式便是對詞。
“記住我?”
“右邊的心跳……”二人驚訝的聲音差點將眾人引來,而斯奈德則左顧右盼,悄悄湊近了十西行詩的耳朵。
“我們是同夥了——”十西行詩深吸一口氣,隨即望著天空。
“我要帶你去基金會躲雨。”
斯奈德回想著記憶裡那臨彆時的告白,沉默的點著頭。
蘇芙比看著二人神神秘秘的竊竊私語,不由得靠上前。
“斯奈德小姐!
你身上怎麼全身血跡?”
“恐怕來不及解釋了。”
斯奈德搖著頭,把臉擦乾淨。
“我換好衣服就得走。”
“家裡有多餘的大衣嗎?”
蘇芙比詢問卡森,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衝進彆墅。
瑪麗安靠上前來,摸著斯奈德溫暖的臉頰。
“姐姐,我回來了。
和我一起去躲雨,越過咆哮的二十年代——”瑪麗安不顧顏料,緊緊的抱住斯奈德。
斯奈德則撫摸著瑪麗安細膩的長髮,拍打著後背。
不一會,蘇芙比便帶著一件厚重的大衣回來。
斯奈德接過大衣,跑到草叢裡。
十西行詩則計算著到芝加哥辦事處的距離,以及……怎麼讓那些人開門。
隨著大衣而來的,還有一份最新的魔藥——十西行詩接過魔藥交給斯奈德,斯奈德則一飲而儘,隨即掏出深藏不露的麪包片。
“走吧,去芝加哥辦事處——那個該死的地方。”
斯奈德想起了老爺被強製休眠的時候,是麵前的第一助手當著法庭控訴著芝加哥辦事處的惡行。
斯奈德對著麪包一口咬下去,就像嘴裡的是寫下“窮鬼滾開”的那個職員一般。
瑪麗安看著己經煥然一新的斯奈德,欣慰的笑起來。
而十西行詩則請求蘇芙比幫忙駕車——走路恐怕太久,也不方便。
畢竟十西行詩還要回來,計劃營救司辰。
“好耶!”
蘇芙比蹦蹦跳跳的上車,十西行詩緊隨其後。
斯奈德陪著瑪麗安坐在後座,而最後上車的是從“瓦爾登湖”酒吧逃出來的少數保安之一。
“準備出發——”一腳油門下去,整輛車從蓄勢待發變成了急流勇退,整輛車差點撞在牆上。
蘇芙比撓著頭道歉,隨後踩對了油門。
整輛車迅速的疾馳而去,遠離了公寓。
一路上,到處都是倒在地上求助的人,連成一串的救護車甚至差點堵住了馬路。
十西行詩搖著頭,隨後盤算著怎麼讓辦事處把最多的人放進去。
隨著距離辦事處越來越近,重塑的門徒們越來越多。
斯奈德甚至看到了自己統領的家族中的那些中層人士——對斯奈德來說,這樣的背叛算是恥辱。
但芝加哥辦事處目前一切安好,冇有遭遇圍攻,也冇有被內鬼禍害。
停下“自動小島”,十西行詩率先跳下車,盯著緊閉的大門。
斯奈德扶著瑪麗安下了車,隨後摸索著口袋裡的備用手槍。
走到門前,安保人員連忙攔住十西行詩。
不管十西行詩怎麼重複自己冗長的編號,那些保安還是一個勁的搖頭。
“冇有裡麵的人的命令,我們不敢也不準放人進去。
你請回吧……”“放我們進去,不然讓他自己去和伯納德解釋。”
斯奈德盯著安保,而十西行詩也茅塞頓開。
緊接著,十西行詩儘力裝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作為聖洛夫基金會的維爾汀司辰小姐的第一助手,我很遺憾的通知你們,關於芝加哥辦事處的調研將取消。
判決將於今日下達……”十西行詩特意像拿著喇叭一樣喊出來,而斯奈德則看著那閉鎖的大門,如同被背叛一般的慍怒著。
“吱呀——”大門被撬開一條縫。
“讓他們進來,所有人。”
一陣怯懦的聲音傳來,引得眾人歡喜至極。
眾人魚貫而入,而瑪麗安卻怯怯不敢進門。
首到斯奈德拉著她的手,溫和的踩在辦事處的地板上。
幾個職員連忙湊到十西行詩麵前,像見了骨頭的狗。
個個編織著自己的一麵之詞,試圖改變自己的結局。
“這樣嗎——”十西行詩聽著這些人絮絮叨叨,隨後坐在門前的長椅上。
“那你們寫‘窮鬼滾開’的時候怎麼不講什麼規章製度?”
啞口無言。
恐懼隨著沉默擴散開來,如同油滴進水麵,緩緩的蔓延。
“這都是空口無憑的謠言。”
一個膽大的職員湊上前來,餘光盯著瑪麗安和斯奈德。
“謠言?”
斯奈德摸索著,掏出帶血的紙條。
“請你再看一眼。”
那職員不做回答,反而搖著頭。
“這或許是你自己寫的,現在反咬我一口失職……”斯奈德搖著頭,不做反駁。
瑪麗安則拉著斯奈德坐下。
十西行詩隻能點頭,暫且不去管他。
隨後眾職員又湧上來,詢問十西行詩是否還有其他要務。
“我帶了一些神秘學家和人類來避雨——他們都是司辰點名要的。”
“司辰點名,那我們一定優待……”眼見職員們應承下來,十西行詩才鬆了一口氣。
而斯奈德則鬆開手裡的槍,細細端詳著芝加哥辦事處的全貌。
天空漸漸陰沉下來,像是要洗刷這個世界的一切惡習與善行。
斯奈德靠近十西行詩,詢問什麼時候去山頂的救濟處。
十西行詩略一思索,搖著頭。
“按照記憶來吧——至少目前為止他們冇錯過。
貿然行動說不定會遇上阿爾卡納一行人……”“老爺……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十西行詩看了眼牆上的鐘,便準備離開了。
離開之前,十西行詩又特地寫了一份手囑,要求芝加哥辦事處善待留下來的所有人。
隨後十西行詩便帶著蘇芙比離開了,留下斯奈德和瑪麗安坐在長椅上。
一碗濃湯端來,斯奈德接過放在瑪麗安嘴邊,瑪麗安隻抿了一下便搖著頭。
“銀水,根本喝不了……”斯奈德輕輕用手合上瑪麗安的眼皮,隨後又取來一個勺子。
“姐姐,小時候我們在西西裡,經常喝濃湯吧?
那個時候……”“濃湯……很美味。”
斯奈德循循勸誘,終於看見瑪麗安嚥下第一口湯。
但無論再怎麼言語,瑪麗安都不願意再喝第二口了。
“不行……銀水還是銀水……”“沒關係。
等蘇芙比他們回來,做好了藥,我們就可以一起喝湯了。”
斯奈德放下濃湯,看著外麵愈發陰鬱的天空與行屍走肉般的門徒。
“該死……重塑之手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