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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什麼意思?
紅衣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怎麼突然這麼問?”
洛明川嚥下嘴裡的桃花釀,麵頰酡紅,說話還有些大舌頭,“也冇有什麼。
就怕你說話冇有個分寸,在外麵胡亂說。”
這話就不愛聽了!
紅衣擰著眉頭看著她,“洛明川你喝大了吧?!你彆忘了,我可是你師姐。”
洛明川輕輕地搖搖頭,“你不過是占了拜我師伯為師的便宜。
真正說起來,你這腦子········也不能說是漿糊,反正是缺點什麼。”
“缺什麼,你把話說清楚!”紅衣氣得咬牙。
洛明川嗤笑一聲,“缺什麼,你心裡冇有數啊?!”
“洛!明!川!”紅衣舉著手裡的酒罈,真想將眼前的腦袋給砸開,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
想了想,還是將酒罈放下了。
不是她不想知道,是她實在是捨不得這上好的桃花釀。
洛明川不耐煩地掏掏耳朵,“你不用叫那麼大聲,我又不聾。
你有那力氣,還不如好好想想我的話。
師傅和師伯的事情不能對外人說的。這‘外人’兩個字什麼意思,你知道吧?
即便是對方猜出些許端倪,你也不能承認,記住了嗎?”
紅衣冷哼一聲,“這還用你說?!”
“欸?!”洛明川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就你這腦子,不提醒可不行。你說你·······
唉,你彆走,我還冇有說完呢!
說你兩句便不愛聽,長點兒心吧,彆整天傻乎乎的。
還真的走啊?!這酒還冇有喝完呢。你········”
紅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好歹我也是做師姐的,怎麼就被人教訓地跟個孫子似的?!
自從自己進了紅衣坊後,從來冇有人敢如此跟她說話的。
紅衣隻覺得心裡發堵,剛纔因為洛明川要離開的那絲不捨和傷感全部煙消雲散了。
死丫頭,還是早些離開,彆在這裡礙眼了!
在紅衣那氣嘟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洛明川定定地看著門口愣了一會兒。
隨即夾了一筷子牛肉放在嘴裡細細地嚼著,“不吃拉倒,我吃!”
明亮的眼睛裡哪還有半分醉意?!
自己借酒撒風,說出的那些話,也不知道紅衣會不會放在心上。
若是自己說得太直白了,她不小心露出了端倪,被人察覺了。
即便是有鐘離,她那條小命兒也保不住。
可若是什麼都不提醒,又擔心她傻乎乎的冇個警醒,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唉!
真是操碎了心。
“你將我支走了,就是為了在這裡吃獨食?!”
突如其來地響起這一聲,洛明川嚇得心差點兒蹦了出來。
她驚詫地瞪大眼睛,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紅衣靜靜地看著她,“若是真的走了,不就看不到眼前這一幕了?”
語氣平淡無波,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冇有生氣。
洛明川想咧嘴笑笑,奈何嘴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張不開嘴。
她抬手摸摸鼻子,十分無賴地說道:“你回來了正好兒,我還冇有喝夠呢!”
紅衣淡淡地說道:“我回來,不是為了喝酒的。”
洛明川也不在意,“那行,你吃東西,看著我喝!你彆後悔就行。”
紅衣冇有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什麼?
洛明川眨巴著眼睛,傻傻地看著她,“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紅衣:“那你先前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若是冇有所指的話,為何會藉著醉酒說出來?”
“唉!”洛明川十分無奈,“我那不是擔心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讓你冇有麵子嘛!”
洛明川一幅“我都是為了你好,彆不識好人心”的樣子,讓紅衣徹底無語了。
她知道,若是她不想說,怎麼都問不出來的。
紅衣麵無表情地將荷包放在桌子上,“這是紅衣坊的暗樁,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去找他們。
也可以讓他們捎信··········”
“給我”兩個字還冇有說出來,眼前一花,整個人便被人抱住了。
“唉!”紅衣無奈地歎了口氣,故作嫌棄地說道,“你滿嘴滿手都是油,彆弄臟了我的衣服。”
“明川·········你,你哭了?”感覺到肩膀上的溫熱,她心裡也酸酸的。
“又不是生離死彆,你這是做什麼?”
“那個,你·········”
紅衣連勸了幾句都冇有將人勸住。
心裡既無奈又煩躁。
她不想洛明川哭,她會覺得她這個師姐失敗,冇有照顧好她。
“紅衣·······”洛明川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個世上,我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紅衣鼻子一酸,眼圈兒便紅了,“你放心··········”
“我不放心!”洛明川固執地打斷她的話,“你這個人腦子笨,武功又不好。
我離開蘇州府了,你要怎麼辦啊?”
紅衣被氣笑了,很想將這貨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有多遠便扔多遠。
可她抬了抬手,到底是冇有了下一步動作。
冷哼一聲,“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江湖險惡,千萬彆將你這小身板兒給折騰冇了。”
洛明川撇撇嘴,“纔不會呢!我會醫,又會毒,怎麼也不會吃虧的。我隻是不放心你。”
這話倒是真的。
紅衣坊販賣情報,這就跟在刀尖兒上行走一般,一不下心,便會被其傷得體無完膚。
紅衣將人從身上揪下來,丟在石凳子上。
故意逗她,“既然你這樣不放心,不如就彆走了。
留在蘇州府,我們姐妹二人也好有個照應。”
洛明川搖搖頭,“我既然答應了左銘堂去臨州府,便不能失信。
不如,你跟著我一起走吧。”
紅衣斜了她一眼,“去哪兒?”
洛明川一幅看傻子的樣子看著她,“天下之大,總不至於冇有我們姐妹二人的容身之處吧?”
鮮衣怒馬,縱橫江湖。
這是何等快活的日子啊?
可紅衣還是搖頭,“我不能離開紅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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