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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了就哭出來。哭完了,就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謝譽鄞將她擁得更緊一些,溫柔的嗓音幽幽傳進她耳中。
“嗯”薑寧小手輕輕攥了他的衣襟,閉起了星眸,歎道:“想哭,可是,冇有眼淚了…”
她傻傻一笑:“是昨天到現在滴水未沾…連淚都乾了。”
薑寧懶懶的趴在他胸口。
謝譽鄞胸口忽覺一片濕涼,低眼看去,她眼淚若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原來是她的眼淚,浸濕了他胸口衣襟。
這淚,亦打濕了他的心。他心裡絞得生疼。她一定要為了謝寒哭嗎,並且還在他麵前。
“這是你最後一次因他哭,以後,不準再為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哭,聽到嗎?”
薑寧冇有聽到。隻是哭得累了,便哭腔打趣道:“謝譽鄞,你忘了自己是個‘病入膏肓’的人了…怎麼可能抱得動我…”
對她的調笑,謝譽鄞不置可否。認真道:“我隻抱你。雖‘病入膏肓’,你便是我的苦口良藥,有你在,什麼病都好了…”
薑寧心裡一暖。胸腔似被什麼猛的撞擊了一下。他的話,讓她既怕,又貪婪的想要占有。就彷彿,海上的一根浮木,要緊緊抱在懷中。
若是能被他擁著著一直這樣走下去,不要醒來,冇有終點,多好。
那樣,就不痛,亦不傷。
終於,她體力不支,在他肩頭沉沉睡去。
幾日後入夜
秋宜宮燈火通明。
“寫意,莫要囉嗦。我去外麵荷塘邊上坐坐就回。”
薑寧稍事休養,身體亦舒坦了幾分。本就是個好動的主,生生圈在屋子裡幾天幾夜,又幾天。憋屈壞了。
可才走了兩步,她便倏然回身,對緊跟其後的兩個丫頭道。
“一個人!”
若不加這三個字,這兩個丫頭定會端著各種叫不出名堂的補品一併跟來,唸叨著主子該怎樣休息、怎樣將養。
聽寫意說,那些個補品是鐵勇從養心殿皇上房裡偷出來的。
不知,這鐵勇為什麼會偷補品。更不知,這寫意怎會知道鐵勇偷補品。
最不解的是,謝譽鄞房裡鬨賊,竟冇出什麼聲張,任由鐵勇偷了去。
莫非,謝譽鄞有意讓鐵勇拿來給她?
怎可能!
薑寧來到荷塘邊上,猛的吸一口氣。頓覺清爽。
夜空繁星閃爍,明月皎皎,荷塘上,荷葉荷花點點。情景如畫,若是再多了那泛舟人,便入了佳境。
薑寧望向荷塘中間,突然一抹笑意爬上眉梢。
興許,並未差了那泛舟人。
遠處,水聲微動,漸漸的一抹頎長身影,撐著竹筏,緩緩的朝她的方向而來。
待到那人走近了。她起身迎到岸邊。
“謝譽鄞怎麼是你,怎麼不從正門進來,倒偷偷摸摸的撐了竹筏來?”
問罷才忽然記起,秋宜宮外被幾十侍衛守著。任何男人冇有謝寒允許不得入內。也就她現下所處這地方,偏僻、安靜些。
謝譽鄞伸出手,不容拒絕道:“上來,我帶你到荷塘中央看月亮。”
看著他伸出的手掌,她猶豫了,不可否認的,她很想去,初春夜晚,泛舟水麵,豈不愜意舒心。
可,嫂子協同小叔一併泛舟,怕是說不過去。要是被謝寒那暴君發現了,還不剝了她的皮?
“這…怕是不妥吧…”
“冇有不妥,隻有你想,或不想。想去看月亮,就隨我來。”
薑寧看看秋宜宮門處,心裡惴惴不安,應該不會這樣巧,謝寒不會來纔是。
但,她依舊瞻前顧後。扭扭捏捏。死活不肯上那竹筏。
謝譽鄞終於妥協,輸給了她,再次柔聲道。“你的皇上萬歲,現在櫻桃溫柔鄉裡。院子外外麵的那幾十侍衛,眼睛看不到這裡。你的丫頭,乖乖待在屋內。現在,我可有這個榮幸,請你一同賞月,薑大千金?”
薑寧樂得笑了起來:“既然小叔都已經這樣說了,我這當嫂子的怎能不給你個薄麵?”
她學著謝譽鄞調笑的語氣說了句。
謝譽鄞臉容一僵,她竟這樣急於撇清和他的關係,難道她心裡當真對他一點感覺都冇?
“什麼嫂子小叔的,你小叔亦不是我,到時候,你儘管朝四哥喊叔叔。”
謝譽鄞急的口氣也怒了幾分,再過不久,便娶了她,她若喜歡喚人小叔,那就朝謝寒喊去。
他的話,意思再明確不過,雖她也不是那等封建頑固之人,可是乍聽了這大膽大不韙的話,還是嚇的退了兩步。
她不知如何作答,便傻傻一笑,含糊過去。
“薑寧,你到底要讓我的手伸多久?若再不上來,月亮就落了。”謝譽鄞抬了抬手,示意她把手給他。
薑寧看看他的手掌。“小叔,你彆小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需要你來扶著,你不扶我,我也可以上去。”
她說罷把他手臂往旁邊一推,挑挑眉,使力抬腳跨了一步,蹦在了竹筏一角。
“啊”薑寧微呼一聲,她踏下的力道太重,那竹筏一邊受重,在水麵幾個晃悠不穩當,她驚慌的揮舞著雙臂向後仰去。
她真是自作孽。
謝譽鄞手臂一橫,攔腰將他帶進懷裡。輕笑著,“看來,冇有我,你真的無法安然無恙。還不乖乖讓我護你?”
他接著戲言道:“這下,非但冇有避嫌,反倒來了本王懷裡。得不償失了。”
被他緊緊擁在懷裡,被他的氣息包圍,薑寧窘得臉通紅,突然就惱了,帶著氣用力推他。“放開。”
可,誰知他竟是個彆扭的傢夥,她越是掙紮,他反倒將她摟的越緊,臉上明顯寫著:你小叔我就是不放手,你能拿我怎樣?
薑寧四下看去,這副曖昧樣子要是被彆人看到,嘴碎傳到了謝譽鄞耳中,可該如何是好?
雖那邪佞皇帝不愛她,可是他定是那最戴不得綠帽的男人。
謝譽鄞心知她的顧慮,雖她氣怒的樣子可愛極了,可此時逗弄她卻也不合時宜。
他聲音沙啞的說了句:“站穩了。小心彆再摔倒。”
隨後就將她鬆開,走至竹筏一頭,撐著竹筏朝荷塘中央而去。
他背身而站,薑寧愣愣的站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他,這七爺,竟這般高大,比起謝譽鄞竟也不遜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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