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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 > 被退婚後,高冷總裁賴上我 > 第217章 湖底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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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胸膛中鼓譟,滿腔熱血難涼。此時此刻,就連玉女心法也無法平複心中驚濤巨浪,玉求瑕衝向迎麵席捲而來的劍潮,撲身紮入其中。

他覺得自己著實輕率鹵莽,往日身體無恙之時,他尚且不敢對上天山劍陣,但現在骨頭全碎了,筋脈行氣烏七八糟,心裡卻反生出幾分豪氣,要在這世上最玄奧的劍陣中走上一遭。

上一刻仍是兩儀八卦,下一刻便化為金罡北鬥,劍陣紛繁複雜,劍刃如雨紛至。玉求瑕看準時機,不時以木條妙撥巧接。他招架幾回,忽覺得兩眼昏黯花亂,逐漸辨不清人影劍光,又忽覺身軀中除卻碎骨之痛外,猝然間躥上一道尖銳的痛楚。

——是一相一味!

玉求瑕倏然變色,用袍袖猛地掩口,放開時已被浸得血紅。兩眼似是被蒙上了層黑紗,朦朧昏沌。

有人在人群裡高喝:“他站不穩,攻他下盤!”劍尖轉了個向,如蒲輪般輪番斬向下方。玉求瑕左躥右跳,每動一回就覺得周身骨頭挪了個位,鑽心的疼,但他掩飾得極好,惹得佈陣的二珠弟子手足無措,心焦間亂了架勢。

迎麵撲來的是玉乙未。驚怖間,他攥緊了劍柄。他見過玉求瑕劈開靜堂隔扇的模樣,那杉木門扇裡灌了鐵,每一張都有四五寸厚,可玉求瑕像切豆腐塊兒一般,一刀便輕巧地將其斬裂。

他怕極了,因為他可比隔扇軟得多。驚惶中,玉乙未瑟瑟發抖,大嚷:“門主,停步!”

玉求瑕笑道:“師弟,不送!”話音未落,已在冰麵上連滾帶爬地遛了一番,恰到好處地擦著利刃閃過。

眾人哪肯放他,玉乙未鬆膝沉胯,一記劈劍送出。劍刃劃破雪霧,呼嘯著掃向那人麵門。與此同時,四麵八週都有劍鋒突地刺來,密密匝匝,交錯著直刺玉白刀客周身要穴。

可玉求瑕此人正如偷油鼠,賊滑蟲,數十柄利劍都冇劃中他衣角。但見眼前空空蕩蕩,隻餘飛雪靜落,眾人大驚失色。這時玉乙未忽覺手腕一沉,垂首卻見玉求瑕在下方衝著他嘻嘻一笑,“幫把手,好師弟。”

說這遲那時快,玉白刀客白袖一捲,倏地套住玉乙未腕節。旁的弟子或仆步橫掃,或左右平帶,他就兩袖一纏,帶著玉乙未使劍的手抵上劍刃,竟招架得有來有回。可憐玉乙未被木枝抵著脾俞穴,隻如塊砧上魚肉般被玉求瑕使來使去。

二珠弟子哪裡見過這等架勢,瞬時亂了陣腳。玉執徐送出一劍,對眾人喝道:“彆傷了乙未!”

玉乙未慌忙大叫:“大家不必管我!”言罷便是一道劍鋒自鼻尖擦過,他猶豫片刻,嚷道,“呃…管一下,還是管一下!”

眾人急忙轉了劍刃去刺玉乙未背後的玉求瑕,可惜這人左縮右躲,與田間地鼠一般難打。於是有人喊道:“堂堂門主,竟如此卑鄙無恥!”

玉求瑕道:“在下卑鄙?你們一千餘人,來打在下一人,是你們卑鄙還是在下卑鄙?你們個個手腳健全,身強體壯,倒怪起在下這殘病之人來啦。”

頃刻間,劍陣已變幻十數種佈列,金罡北鬥,八卦四象,尤令人目不暇接。千餘人上步舉劍,雪白衣袍獵獵飛舞,如怒綻的雪蓮。劍刃劃出渾圓銀光,宛如天河降世。

劍陣經過千錘百鍊,渾然一體,可稱得無懈可擊。玉求瑕挾著玉乙未跳到屋棚頂上,可下一刻密不透風的劍光便猝然而至,將紅鬆船板絞成齏粉,削出片片麻絮。

各弟子正要乘機追擊,忽聽玉求瑕笑道:“各位師弟妹,你們下盤不穩,可好生注意些。”

眾人正奇他話中含義,忽覺腳下傳來紋裂聲。冰麵豁了幾個口,瞬時將數人吞入寒凍池水中!原來玉求瑕自方纔起便一直引眾人踩踐冰層最薄脆之處,引得冰麵崩裂,各人再無處落腳。

池底是劍塚,皆是頑鐵金戈,落水幾與斃命無異。

門生們手忙腳亂,道:“趴下!不能讓冰麵再裂了!”“池裡有人,幫忙搭把手,全撈起來!”一時劍陣如散沙般潰亂,人人似無頭蠅蟲般胡轉。

玉斜蹙眉道:“餘下的人重整態勢,不可自亂!”

她掐指略算,若是人仍留得陽數之倍,劍陣倒還能再起,可玉求瑕這般詭計多端,怕是再擺劍陣的當口,其人已溜出山門十裡之外。

忽而聽得淩空一聲高喝:“偷鳥賊,俺來會會!”

話音落畢,隻見一個碩大無朋的身軀訇然而至,一身肥膘水似的晃動,細眯眼怒張,老鼠須搖動,正是南赤長老。

說來也怪,玉南赤膘肥體壯,落在冰麵上卻如細腿鷺鷥般輕盈,點著碎冰降在玉求瑕麵前。他見了躲在玉乙未身後那人,便氣不打一處來,“好哇,玉求瑕!”

玉求瑕微笑:“彆來無恙,長老。”他想了想,補上一句,“在下想你的鳥兒,可想得緊。”

且不論這話是否有粗鄙之嫌,玉南赤臉紅脖子粗:“你記掛作甚?你吃了俺房裡九十二隻鳥,還嫌不夠?”

每回去他丹廬裡轉悠,玉求瑕總會順手從籠裡掏幾隻鳥兒,去殿旁支了柴火烤著吃了,可冇把嗜鳥如命的南赤長老氣了個半死。玉求瑕烤了他九十二隻鳥,與要他九十二條命無異。

玉求瑕抓著玉乙未閃身避過一劍,嘻嘻笑道:“少自然是不少,多也不算得太多。權當清湯寡水後的加餐,塞塞牙縫。”

玉南赤勃然大怒:“——你這崽子牙縫可真夠大!”

南赤長老解了背扇,取出一隻長流壺,銅嘴足有三尺,蓋上龍紋漫著鋥黃明光。天山門中人是使劍的,玉南赤卻取茶事中“以壺為劍”一意,又集峨嵋、錦城、綢都之流,融彙天山門太極劍之道,自創一套“銅壺劍法”。

此時隻見他握著壺把,右腳實實一踏,左腿上提,先來了記金雞劈劍。玉求瑕兩腿一蹦,躲過劍尖,輕巧地踩在劍脊上。可誰知那長壺嘴竟微微一顫,湧出一股雪流來。

冰池極寒,原先裝在銅肚裡的水離了壺嘴,瞬時凝成素練似的剔透冰劍,淩空飛舞,正似翩然白蝶。壺嘴尖尖,比天山門弟子手中所持利刃甚而更鋒銳幾分,滴水成冰,霜刃翻飛,與漫天鵝毛似的飄雪融作一塊,難辨虛實。

玉求瑕兩眼昏花,結結實實地捱了幾下。壺嘴劃過臂膀,殷紅血珠從裂口處滑落。他藉著玉女心法初顯玄音,輕飄飄地躲了幾回,可玉南赤手勁既大,劍又使得極準,非尋常弟子可比,轉眼便一下刺在肩胛骨上,惹得玉求瑕連連痛呼。

“現在倒懂得討饒?”玉南赤依然怒不可遏,伸了長流壺來打他。周圍弟子一見情勢逆轉,綽劍而上,重架劍陣。

見銅壺刺來,玉求瑕眨了眨眼,忽地把挾在臂彎裡的玉乙未丟向一旁,反而伸手一把捉住壺嘴。可那壺身裡竟裝著沸水,將黃銅壺身燒得滾燙,這一抓立時燙紅了他掌心,甚而發出皮肉焦滋聲。

南赤長老得逞地大笑:“蠢人!哪有人徑直握上凶刃的?這是你自投羅網,休要怪俺無情!”

壺嘴正對著玉求瑕胸膛,隻要微傾些許便能瀉出沸水來。在冰池這極寒之境上,能頃刻化為寒刃,剜取人性命。

麵對天下第一自是不必手下留情的。玉南赤長喝一聲,提腕傾壺。可出乎他意料,一滴水都未曾倒出!

“怎地回事?”

南赤長老大驚,可又不得調轉那三尺長的銅壺來看究竟作何緣由,此時卻見對麵的玉求瑕狡黠地咧嘴一笑,一枚玉|珠銜在齒間。

原來在挾著玉乙未時,他趁機把乙未劍上玉|珠一把捋下,待玉南赤壺劍襲來時,將珠子乘機塞入壺口中,生生堵住其中沸水。少了泄水的口兒,壺劍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一相一味發作後,玉求瑕便覺得自己兩眼愈發不能視物,隻有捨去一掌,抓住壺嘴才能摸到壺口所在。

同時他也暗自慶幸當初在金五使出五心法門時自己多瞧了幾眼,他是心性駑鈍之人,在那之後兀自試了千萬回,皆不能做到像金五那般一擲一個準,這回像是走了運。

“他孃的,你不好好習刀,哪來的如此多歪門邪道?”南赤長老隻覺頭疼至極,一麵瞠目喟歎,一麵又要對他破口大罵。

玉求瑕歪頭道:“天下第一還不夠麼?您還要在下學成甚麼樣?”他環顧眾人,在劍陣中似鬼魅般穿梭,故作痛心疾首道,“諸位還請彆忘了,在下還未曾出過一回刀。”

此言一出,佈陣的門生皆被唬得兩腿發戰。的確如此,玉求瑕從未出過一回手,可已幾次擾得他們潰敗如水。

南赤長老踏著破冰飛身而上,銅嘴如雨般颼颼刺出,可該腳底抹油的那人步子活絡得很,愣是教玉南赤每一記都落了空。

眼看玉求瑕東逃西竄,幾要滾入梅林裡消匿不見,眾人眼熱心焦,愈發手足無措。

此時但聽得一個柔和嗓音道:“諸位暫且退下。”

在千百白衣門生中,忽地現出一個柔麗身影。雖如芙蓉軟玉,卻披著一身肅殺朔風,彎月紋的綢帶掩不住空蕩眼洞中的磅礴殺意。

玉斜站在人群中,手裡握著柄長刀。鞘身且金且白,卷草紋蜷附其上。刀韁上掛著一串兒玉鈴,在寒風中丁零作響。此刻不知是她化作利刃,還是刀生人氣,刀與人渾融一體,霎時淩雪驚霜,破寒偃風。

眾弟子見了那刀,位階高些、年歲長些的門生已不自覺低撥出聲:“‘忍冬’!”

那曾是與玉白刀齊名的名刀,但因其刀譜散佚,早已失傳。

這時眾人後知後覺,方纔知曉這盲女恐怕不止利害,還不是一般的武功高強。光從那獨一無二的玉鈴看來,其人之位說不準與四長老齊平。

盲眼少女迎著風雪走上前來,鈴聲清脆。她倏地拔出忍冬刀,刃光如皎月寒梅,在皚皚白雪中平靜地發亮。

“有些未竟之事,需在你我間分清一二,辨明黑白。”

玉斜似笑非笑,似喜似悲,刀身如明鏡,映出她冷冽的側臉。她道。“師弟,我們來比一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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