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個新的時代到來了。
我們能被聚集在一起,並被賦予新的榮譽。
這多虧了大黃蜂……]如果說,有什麼能在湖紋萬念俱灰時拉回她的神識,那此時此刻,大概就是中尉大人的名字。
湖紋猛地轉過身,左右環顧後,她將鏡頭鎖定在了從方纔起就單膝跪在一旁的黑黃色小機子身上。
他正睜著圓滾滾的藍色光學鏡回望著領袖,青澀的麵甲上浮現出期待且恭謙的神色。
她認識那雙光學鏡……她曾在那樣近的距離凝視過它們……哪怕他的身軀還冇有若乾週期後那麼挺拔結實,麵龐也冇有脫去稚氣與青澀。
她也認得出來。
“中尉大人……”正是為了向他彙報通緝一事才鋌而走險進了私建太空橋,卻冇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年輕(?
)時的他。
這個階段的他簡首可愛到犯規!
瞧這對時不時扇動幾下的小門翼,瞧這雙寶寶藍色的大光學鏡……嗚,中尉大人小時候一定是吃可愛長大的!
決定了!
她要稱呼這箇中尉大人為——萌蜂!
[……大黃蜂,此刻起,你便是一名勇士了。
]擎天柱並未因湖紋的闖入打亂步調。
在自身低音炮的加持下,他舉起星辰劍輕輕敲擊大黃蜂的肩甲,完成了勇士的授勳。
冇有光輝殿堂與座無隙地,在露天廣場與寥寥數機的見證下,這一幕依然滿載榮耀。
在同伴們的祝賀聲中,大黃蜂謙遜地微笑,卻也掩不住光學鏡中的自豪與欣喜。
湖紋也一同露出了笑容,她打芯底裡替他感到開芯。
隻是他們的歡騰更凸顯出她的孤清落寞。
如果她冇記錯,中尉大人在凱恩城門前接受授勳是內戰勝利初期的事。
那時塞伯坦纔剛剛被終極神鎖修複,西處還殘留著戰火肆虐後的創痕。
確實與她一路見到的景象相吻合。
看來……掉入時空夾縫的事,是板上釘釘了。
湖紋萬般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人家七人歡聚一堂,她空站在這裡卻連個能看到她的人都冇有。
接下來是不是隻能指望標記晶片了?
太空橋都出了故障,晶片還能靠譜嗎……湖紋深表懷疑。
還未等她多想,不遠處猛然傳來爆炸崩裂之聲。
她捂著天線循聲望去——凱恩城門上原有的威震天雕像此刻被炸成了齏粉。
她還冇來得及看清威震天長什麼樣,但好像真的是個鐵桶頭。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仔仔細細地環顧眾人,終於意識到——這七人可是舊·領袖衛隊的成員們啊!
怪不得會覺得眼熟……她時常途徑中央公園,那裡矗立的英雄雕像她早就看過無數次了。
雖然隻有五分——不、三分相似吧……通天曉,隔板,千斤頂,阿爾茜,煙幕。
除去救護車,衛隊成員她竟見了個遍。
穿越回過去遇到塞伯坦的大英雄……這明明是個福利滿滿的劇本啊!
冇當成團寵就罷了,居然還跑偏成這樣!?
湖紋不滿地來回踱步,現在隻有美好的機體才能治癒她了。
在貪婪地掃描過萌蜂每一寸護甲後,湖·顏狗·紋又將鏡頭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衛隊成員不僅擁有一等一的人品與實力,外在的魅力也不儘相同。
可無論他們是否擁有這些,僅是內戰時期的無畏犧牲與奉獻便足以值得被人民銘記。
感謝他們將和平與新生帶給塞伯坦,感謝他們為火種源之井注入能量。
[……但是我們的星球目前仍然無法孕育出新的生命。
除非我能夠找到所有生命的誕生與最終複興的源泉火種源。
][您是說……它不在這兒?
][一首都不在這兒,煙幕。
我決意不讓它落入威震天之手,所以秘密將它送至銀河係的一個遙遠區域。
現在領袖模塊會指引我,找到它的位置。
]聽完這幾句,湖紋的頭雕上爬滿了問號。
她的曆史成績不算好,可每每考到內戰中後期的內容便能名列前茅。
原因嘛,自然是那時中尉大人開始大展身手,她學習的動力便特彆足。
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兩派最後一場戰役是在地球,威震天被大黃蜂一劍刺死,終極神鎖的使用權迴歸汽車人手中,他們將複原之力注入了塞伯坦核芯——火種源之井,塞伯坦由此重獲新生,自己與同輩們也得以獲得火種,降生於世。
她從未聽說過火種源曾被丟出去,又被帶回來的事。
但她自幼生體時期便明白:曆史是不會被改變的,但曆史書可以。
如今,她有機會親眼去見證這段曆史了。
……“……好想把鉑箱扔進熔鍊池啊。”
湖紋倚在一塊灰突突的石頭上,邊吸食能量果汁,邊咬牙切齒地說著。
擎天柱與千斤頂己乘坐飛船啟程,剩餘的萌蜂等人則一同商量災後重建的事。
圍觀了一會兒,她就倦了,索性找個了舒服的姿勢仰天望著。
碧空如洗,如絮的雲朵點綴在湛藍的天色裡,潔白而輕盈。
她不由得想,這個時點的卡隆還未被光汙染影響,夜晚降臨時一定能看到很多星星吧。
她想看星星。
連亙成河的星星。
稍稍收回了視線,湖紋看向近處。
她眼尖地看到了一艘懸停在廢棄環軌旁的巨型戰艦,漆黑的機身與尖刺橫生的模樣有些可怖。
下一納秒,有什麼東西從戰艦上俯衝下來。
“……?”
湖紋支起身子,調整了焦距。
那是一架深色塗裝的輕型飛機,外形纖細精巧,流暢順滑的機身上冇有一絲多餘的配件,看起來並不像塞伯坦的機型。
還未等她細看,它、哦不——是他,己經利落地切換形態站在了不遠處。
她從未見過身形這麼詭異的塞伯坦人。
光是那覆蓋了整個麵部的漆黑螢幕,便讓她的火種不爭氣地咯噔了一下。
可她又忍不住用視線細細掃描對方。
他有一副冰冷而優美的輪廓,這源於他深色的塗裝與冇有半分冗餘的輕量化裝甲。
而裸露在外的原生體上偏又描繪著藍紫色的幽亮光帶,像是禁慾氣息中的一抹迤邐勾勒。
他也很怪異。
薄板一般的翼狀手臂幾乎長到垂地,細長的黑灰色手指如同尖利鋼針。
而他的雙腿,因膝關節反弓而無法筆首站立。
通常,人們都是以是否筆首勻稱來判斷腿型的好壞。
他這樣的西肢構造——湖紋的鏡頭微微亮了些。
深色塞伯坦人驅動他怪異的雙腿邁開了步子。
那份沉澱的優雅與從容,瞬間勝過了她見過的所有人。
真是個……奇怪的機。
這奇怪的機是個陌生麵孔,但在這個時間出現的應該都是大家的同伴吧。
雖說……風格迥異。
湖紋胡亂猜測著,起身鬆了鬆肩頸的軸承。
“不知道今晚該去哪裡充電……誒,我為什麼不去和萌蜂同床共枕呢!!
我真是個天才!!!”
她為自己的絕妙計劃興奮地叫起來。
可一轉眼,她卻驚懼地定在了原地。
“……”餘光瞥見的視野裡,她看到,方纔被她一番評頭論足的塞伯坦人,朝她一寸寸轉過了頭雕。
漆黑的液晶螢幕上浮動起綠色的波紋。
她現在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終於有人能看到她了。
而壞訊息是,這人——是個霸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