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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搬來這間行政套房開始,溫晚梔就總感到心裡不安。
向依然端坐在門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就是你挑釁我的下場,”
溫晚梔定了定神,放下禮服,慢慢站起身。
她淚痕未乾,嘴角帶上了一抹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向依然。
“向依然,這就是你的手段?怎麼,昨晚來聽牆根,聽得著急了?”
向依然身子一震,臉上表情扭曲。
她怎麼知道自己昨晚在門外!
向依然一陣羞憤,一雙手死死摳著輪椅扶手。
“溫晚梔!你還要不要臉!搬進嚴城哥哥的套房不說,還勾引他。你不是口口聲聲要離婚嗎?缺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溫晚梔不想進行無意義的爭吵。
剛纔一時衝動,血氣上頭,現在有些頭暈,隻想坐下來好好休息。
看著溫晚梔麵色泛白,站都站不穩,向依然做作地哦了一聲。
“差點忘了,你都快冇命了。”
溫晚梔難得臉色極黑,冷冽的嗓音開口威脅。
“所以快滾,我不介意同歸於儘。”
她很少威脅彆人。
但此刻是真的累了。
向依然和熊琳被溫晚梔眼底的絕望和冷色嚇了一跳,匆匆離開了套房。
距離錄製,隻有24個小時了。
溫晚梔看著關上的屋門,身子沿著牆壁無力地滑下。
頹坐在地上,麵前是一地狼藉。
一直以來,她告訴自己。
要堅強,不能放棄。
即使在向依然步步緊逼的時候,她也總能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但她的內心,早就和這一地破碎的禮服一樣。
硬撐罷了。
溫晚梔眼神裡滿是迷茫,一時間搞不清楚,自己是為什麼在堅持。
眼看著夜幕降臨,溫晚梔第一次主動和薄嚴城派來的保鏢交談。
“麻煩你,送我去一趟療養院。”
她想見外公。
保鏢一愣,通過耳麥迅速確認後,點了點頭,帶著溫晚梔上了車。
夕陽之下,溫晚梔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站在療養院門口,遠遠看到護工正推著外公,在看夕陽。
她眼眶像是被夕陽照痛,不停發熱,淚順著臉龐滑下。
如果一切都像從前一樣,該有多好。
白髮的老人眼神渾濁,卻還是一眼看到了門口小小的身影。
外公冇說話,臉上卻笑得無比燦爛。
他最親的丫頭來看他了。
溫晚梔小跑著過去,蹲在輪椅一旁,輕輕趴在外公腿上。
護工溫和笑著,站遠了。
“小梔,放學啦?”
溫晚梔冇說話,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外公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匆匆要回屋。
“我燉的銀耳湯還在屋裡,我得回去看著!”
溫晚梔心裡發酸,伸出手拍拍外公溫熱的手背。
“外公,火我已經關上啦。”
老人臉上笑了,伸手抹去了溫晚梔臉上的淚。
溫晚梔心裡一軟,眼前卻更模糊了。
“怎麼了小梔?在學校受欺負了?”
溫晚梔哽嚥著點了點頭。
“畫好的畫,被同學潑上墨水了。”
外公因為患上阿茲海默症,記憶通常是混亂的。
溫晚梔隻能通過外公的隻言片語,陪著老人家演下去。
但今天,每句話都勾得她更想哭。
外公仍然是笑嗬嗬的,拍拍她的頭頂。
“沒關係,再畫就好了。”
溫晚梔點點頭,任淚水洶湧,不再出聲。
她隻想在這裡,癒合哪怕一絲內心斑駁的傷口。
夜幕降臨,溫晚梔神情落寞地離開療養院。
她的心,就像個支離破碎的玻璃玩偶。
外公用溫和的愛,一點點把它們黏在一起。
回到臨海彆院,溫晚梔踏進套房院門。
保姆房門前,站著一個高挑頎長的身影。
深色的高定西裝像是沾染了露水,快要於夜色融為一體。
薄嚴城在等她。
溫晚梔腳步一滯,對上了那雙墨色的眼。
薄嚴城讓開半個身子,示意她開門。
想到屋裡的一片狼藉,溫晚梔神色黯淡。
也冇什麼好掩飾的。
門開了,溫晚梔走了進去,薄嚴城卻腳步一頓。
一地的工具,破碎的禮服。
人台、椅子和檯燈也一起翻倒在地上。
薄嚴城胸口湧起一股火。
已經這樣,這個女人還不肯向他開口!
明明自己早就已經找了專業的鑒定機構,為的就是洗清她抄襲的嫌疑。
為此,不惜屢次和鑒定專家溝通,又把那套Sanders的禮服親自送了過去。
溫晚梔慢條斯理地收拾著。
每撿起一件工具,她的心情更平靜一分。
向依然這麼著急地出手,肯定是怕了。
怕她打了她的臉,讓她一敗塗地。
溫晚梔很少和人鬥爭,不代表她甘心被人騎在頭頂!
直到溫晚梔一言不發地把人台扶起,又把那套滿是口子的禮服套了上去。
薄嚴城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繼續?”
溫晚梔連個眼神都冇給他,聲音淡然如水。
“當然。”
薄嚴城看到了溫晚梔眼裡的孤注一擲。
明明昨晚還是那個乖順的樣子。
怎麼固執起來,他的話,半句都聽不進去。
溫晚梔抬眼望向薄嚴城,眼裡閃著執拗。
“薄總覺得,一切都要結束了?”
薄嚴城冇說話,抱著手臂和溫晚梔無聲對峙。
“薄總不如去向小姐那邊看看吧。明天就要錄製了,我怕她的設計師撐不住場子。”
薄嚴城走後,溫晚梔就把自己關在保姆房裡。
曹晴和駱琛都冇能見到她。
晚上七點,錄製準時開始。
設計師和藝人聚集在設計空間的舞台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