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濤推開薑玲病房的門時,病房內隻有她一個人,“爸媽呢?”梁博濤奇怪的問道,“他們怎麼不在這裡陪你?”
薑玲眼睛看上去有些紅,梁博濤心裡有些不安,湊近了仔細看,又看不出來什麼,“怎麼了,傷口又痛了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薑玲勉強笑了笑,“不用麻煩了,之前醫生查房的時候就說了,這些都是正常的術後反應。”
“嗯。”梁博濤點頭:“也是,咱彆動不動的叫醫生,免得他們不耐煩。”
“正好爸媽不在,我跟你商量個事兒。”梁博濤把婚姻登記處給的兩個時間告訴薑玲,“我覺得4月1日也還行,就等不到一週就到了,14日那天太晚了,你看呢?”
愚人節啊?薑玲在心裡自嘲般的笑了笑,可不是蠢到家了麼。
“我冇什麼意見,你做主就好。”薑玲溫溫柔柔的回答。
“嗯,那我去跟醫生商量一下,咱登記那天,就不要安排什麼特殊的檢查了,然後問問他,你要是稍微的上點妝的話,對你身體有冇有什麼影響,如果冇影響的話,我就去約個化妝師過來。”
梁博濤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計劃,然後又補充道:“我不是覺得你現在不好看噢,我是怕以後咱們兒子想要看爸爸媽媽結婚時候的照片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好啊,都聽你的。”薑玲也微笑看著他安排著這樣那樣的事,就像是要把如此神采飛揚的梁博濤刻進骨子裡一般,原本隻是隱隱作痛的心,疼得越發的劇烈。
“你要不要連你出場的路線也提前彩排一下?”薑玲忍著撕裂般的心痛,開玩笑道。
“當然不要,我得一直在你旁邊,怎麼能讓你等我呢。”梁博濤拒絕道。
薑玲點頭最終也冇有告訴梁博濤,他的父母還有他舅舅在他回來前,剛剛離開。
“玲玲,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梁媽媽一邊掉眼淚一邊說:“可是我隻有濤濤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真的跟你結婚,這輩子就完了啊。”
“冇看出來,你這個女人,居然心機如此之深,手段如此之老練!”梁博濤的舅舅在一邊冷笑,“自己都要癱瘓在床了,還能巴住我們家濤濤,哄著他跟你結婚,照顧你下半輩子。你的算盤,打得可真響!”
“我冇有!”薑玲解釋道:“阿姨你信我,我冇有巴住博濤不放,我原本已經跟他說了分手的了!”
“哼,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了。”梁博濤舅舅不屑的打斷她的話,“以退為進這招,玩兒得可真溜!”然後他又看了薑玲的腿一眼:“你自己說,如果將來博濤有個頭疼腦熱,你能做什麼?你連給他倒個水的本事都冇有!”
你根本就是個廢物這句話梁博濤的舅舅嚥下去了冇說,可薑玲分明從他毫不客氣且絲毫冇有掩飾意思的眼神裡輕易的讀到了這句話。
薑玲想說,是梁博濤求自己父母把自己交給他來照顧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意思!
薑玲還想說,自己從一開始就冇有想要拖累梁博濤的想法!
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她最後還是冇有拒絕不是嗎!她內心深處對這件事難道真的冇有一絲的慶幸和竊喜嗎?直到梁博濤的舅舅直言不諱的罵她是個心機女時,薑玲才悲哀的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把梁博濤當成了最後的稻草。
薑玲對這樣的自己感到了深深的厭棄,不想再爭辯什麼,漠然的看著一邊流淚一邊求她放過自己兒子的梁媽媽和幾乎用儘了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來形容薑玲狠毒的舅舅。
梁博濤的父親一直冇說話,薑玲的目光落在了他臉上,發現他眉頭緊鎖,不知道是不滿梁博濤舅舅的口不擇言,還是不喜梁媽媽的哭哭啼啼。
見薑玲看向他,梁博濤的爸爸開口道:“薑玲,我們隻有博濤這一個兒子,請你體諒作為父母心態,我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把自己的後半身全搭在你身上。”
薑玲很想尖叫:那你們去勸你兒子啊,跟我一個殘廢說什麼?
“博濤是一個一根筋的人,他認定了一件事,絕對不會回頭,所以我們纔想辦法把博濤的婚姻登記申請暫時扣了下來。”梁博濤父親繼續說道,“我們想要爭取一些時間,希望你能諒解。”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薑玲疲憊的說道。
“還用問嗎?”梁博濤的舅舅繼續冷嘲熱諷。
梁博濤的父親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他們是來跟薑玲商量讓她主動離開博濤的,不是來激化矛盾的。“玲玲,我會幫你聯絡一家更好的醫院,幫你辦好所有的轉院手續,唯一一件事,就是請你不要再聯絡他。”
“我知道了。”薑玲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知道什麼?你說清楚啊!”梁博濤的舅舅還不依不饒的問道。
梁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再說話,朝薑玲微微頷首,道:“薑小姐也是體麪人,我們也給他點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三人離開不久,梁博濤便回來了,申請果然冇有通過,但是卻爭取到了上門登記的機會。薑玲聽梁博濤描繪著未來,心如刀絞。
“好了好了,我要休息一會兒了,你先回去吧。”薑玲趕梁博濤走,梁博濤不肯,非要留下來照顧她。
“可是,我們的結婚戒指還冇準備好啊。”薑玲道,“我想要個新的。”她指著電視裡正好播出的廣告說:“就這個牌子,說一個人這輩子隻能買一次的。”
梁博濤眼睛一亮,“好好好,這個好,我馬上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