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阿星 第1章

我左額有顆黑痣，代表著不幸。

父親死後，奶奶拿熱油毀掉我的臉，又把我當畜生一樣賣給老光棍。

誰曾想我被男人活生生捶死。

死後回到幼時，看著前世虐待我的男人。

我將刀狠狠插進他的下體…

01

「剋死我兒子還敢回來？！給我滾！！」

剛踏進家門，奶奶端著一鍋熱油猛地潑來。

我無措地瞪大眼睛，她卻嗤笑地扭頭走開。

後媽趕緊牽著我去鐵盆邊，把我的腦袋按進水裡。

她哽咽罵道：「你這妮子也不曉得躲開，這姑孃家的臉毀了可怎麼是好啊。」

我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冇說出話來。

倒是奶奶梗著脖子，粗聲反駁後媽：「這臉毀了纔好，晦氣的很。」

後媽責備聲逐漸小聲，最後化為歎息。

她拿著毛巾小心地擦拭我眼角邊的膿包。

我疼地閉上眼睛，想起過世的母親。

母親要不被我剋死，應該也是這般好吧…

我生來左額帶顆黑痣。

村裡道士說我父母宮日角月角發黑，天生克父克母相。

本來無憑無據的話也不用掛心上，偏偏我母親就是生我難產冇的。

水龍頭被擰緊，奶奶惡毒的咒罵聲再次傳來。

後媽將水龍頭擰開，對著奶奶賠笑道：「媽你不是買藥了？拿出來我趕緊喝了。」

奶奶像是突然記起，懊惱得拍大腿，佝僂著背進屋端出一碗渾水，上麵還飄著黑色的藥渣。

「這是保男藥，是媽從薑大師那裡花八百買的，保準你生個大胖小子呦！」奶奶比劃著八，渾濁的雙眼瞪成死魚眼。

後媽點點頭，拿過碗捂著鼻子猛地灌下。

奶奶滿意地點頭，指腹順著碗滑一圈又抹回後媽口中。

等奶奶再次進屋，後媽纔拿出藥膏幫我塗。

塗好後我冇忍住摸了把臉，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和坑窪，不用看鏡子都能猜到多膈應人。

我歎口氣起身去廚房，被衝出來的奶奶撞倒。

我還冇緩上勁，她拉著個女人衝進後媽屋子。

不一會兒，屋內突然傳出淒厲的哀嚎。

我嚇得一激靈，起身往屋子跑，被守在門口的奶奶轟了出來。

她說後媽要生小弟弟了，叫我彆添亂。

說完還嫌棄地用白布蓋住我的臉，跪下來手掌合十望天。

她嘟囔著求觀音菩薩賜陳家個男娃。

我閉上眼攥緊拳頭，隻祈禱後媽平安。

02

後媽死了。

雖然她肚裡是個男娃，但生下來便隨她斷了氣。

奶奶哭天喊地罵我是喪門星，把這一切推到我身上。

可我知道，是她給後媽亂吃藥，也是她為了省錢不肯救後媽。

隔壁阿燕嬸也是個多事的。

她每次吵架都拿這件事來說，罵奶奶親手斷的陳家香火。

奶奶吐口濃痰罵阿燕嬸多管閒事，繼續朝著她罵道：「我能生兒子，你能嗎？！生四個賠錢貨的玩意。」

阿燕嬸被氣得上火，冇多久就這樣病了。

她大女兒趕回來照料卻換來她的嫌棄。

而我在奶奶和阿燕嬸吵架的幾天跟著爺爺去幫工了。

發工資後，我把賺的錢掰成兩半。

一半存著以後上學用，一半給奶奶。

卻遭到奶奶的毒打，她說女孩子家讀再多書都是冇有用的，給夫家傳宗接代纔是頭等大事。

像我母親就是個例子，對奶奶而言，她是失敗的。

年少的我不懂其中含義，但也深知讀書纔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討好的說自己不會嫁人，會考好大學賺錢養奶奶。

本以為她會欣慰，可她隻是冷哼一聲，隨即便揮舞手中棍子狠狠抽向我的後背。

「不嫁人？！那豈不是還要繼續禍害我們陳家！」

我疼得直抽氣，奶奶卻像看不見般繼續毒打。

等我被打得快要暈過去，她又將我拖上破舊三輪車。

冷颼颼的涼風颳得臉生疼，我縮著脖子看掠過的禿樹。

三輪車在一戶破爛的房子前停下。

奶奶用鐵鏈把我綁緊才下車，她把鐵鏈頭遞給門口等著的老男人。

張三嘴裡還叼著煙，上下打量我後搖頭：「這也太醜了，不值這價。」

奶奶聽後立馬脫下我褲子，指著說我屁股大好生養，一定能生大胖小子。

張三齷齪的眼神毫不遮掩，他伸手襲向我的屁股，又嘖嘖的點頭表示能生兒子就可以。

我噁心的直乾嘔，硬是被被奶奶捂住嘴巴咽回去。

她比劃著七，最後七十塊錢一頭牛換走我下半生。

我被張三綁在床頭日日欺辱，直到懷上孩子。

我生了個兒子。

張三老年得子大擺宴席。

可惜冇幾天孩子就染風寒，死在開春。

我被暴怒的張三用鋤頭活生生錘死。

03

再次睜眼，看見的就是父親放大的下顎。

我扭頭打量四周。

慌張的產婆，不停咒罵的奶奶，還有斷氣的母親…

「你站這裡乾什麼，多晦氣，快出去。」奶奶推著父親出去，還不忘低頭瞥我一眼。

「不帶把的你抱著乾什麼，趕緊扔河裡去，就說都冇了。」奶奶伸手要抱過我，被父親擋住。

父親失望地盯著我瞧，嘟囔著要是個男娃多好。

母親的屍體還冇有安葬，我先被父親捧著去河邊丟掉。

大河上方有棵大樹，父親剛徑直走去，我就用儘全身力氣大哭。

他停下捂住我的嘴，大樹也轟地倒塌。

父親眼裡滿是詫異，抱著我原路返回。

上輩子父親把我丟掉後，我就被爺爺撿回家。

爺爺以為是彆人丟棄的娃娃，卻冇想到是他兒子扔的親閨女。

而父親則被大樹壓傷小腿，因此瘸了腿。

家裡客廳坐著個道士，他正話語暗示奶奶我有多不幸。

奶奶見我被抱回來，趕緊把道士的話重複給父親。

父親卻隻是搖頭沉默。

道士像是鐵了心要父親丟棄我，先是說母親被我剋死，又是說父親會因我不幸。

我想笑，這道士是有些本事的。

可這些真的因為我嗎？

道士看向我時，我用伸手往眼皮下一拉，再張嘴做出可怖的鬼臉恐嚇他。

他被嚇得發顫，茶杯冇拿穩掉落在地。

他手指著我左額黑痣說我是天降掃把星，讓父親儘早處理我。

父親連忙捂住我的耳朵，大罵道士是個亂說話的騙子。

自那之後，道士每次出現都會被父親驅趕。

奶奶相信，但拗不過父親。

會說話後我多次無心提醒父親，他越來越信任我，還會給我先零錢買糖。

我把他給的零錢全存起來去祛痣。

祛痣很成功。

唯一在意的點冇了，父親對我也不再冷漠。

他抱著我轉圈，親昵地勾我的鼻頭大笑：「真是我的小福星呦，那騙子還說你克我，真是胡說八道！」

父親眼裡是我前世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笑著點頭，算是迴應。

要真認為道士是騙子，他又怎麼會偷偷找道士算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