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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淑蘭剪著燈花,綠檀在旁邊拿著炳團鳳八寶紋團扇替她扇著,許文柏在屏風後床榻上睡著。
綠檀道“這二姑娘也冇人身邊教團,白日裡竟是進退自如,這一局,倒是被她躲了過去。”
張淑蘭無語道“想來就是那老頭子,從小把她帶在身邊,雖然說是養在鄉下,可是老頭子是武將世家,又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先帝在時,他又在朝為官多年眼界、見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綠檀看了一眼塌上睡著道許文柏,心下瞭然。
張淑蘭又道“我隻怕她當初的事,如今看出什麼端倪,那時可就萬事俱休了!”
恐覺得自己說話聲音有些大,咳了咳嗓子,又低聲道“派人盯著他橫豎,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你不怕她翻出什麼花樣來!”
…………
玉憐捂著臉,哭著跑進房內,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許木槿不明所以,摸著她的頭哄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委屈?”
玉憐哭著抽噎,緩了會兒纔好受些,方抬起頭,許木槿就看著她的臉浮現一個紅紅的巴掌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問道“這是誰乾的!”
“姑娘,剛纔三哥兒叫奴婢去給他倒茶,奴婢是姑孃的人,不想同他親近,恐服了三哥兒的顏麵,又怕壞了姑娘你的名聲,便去了。誰知奴婢方給他倒上茶,他便拉著奴婢的手想要奴婢做通房,奴婢拒說不合規矩,他便打了奴婢一巴掌,說奴婢勾引他”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踢踏的腳步聲,隨後,許文柏斥罵的聲音便傳了來“不知廉恥的東西,你就是這樣教嚇人的嗎?!”
隨後,許文柏同張淑蘭寫著三哥和一眾下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立於堂上,冷冷的看著許木瑾二人。
許木槿歎了口氣,將玉憐拉到身後又跪下,語氣微弱道,”不知父親為何動這麼大的氣?”
許文白指著一臉怒罵,“你教的下人,這才入京幾天,便明晃晃的勾引主家的公子!”
許木槿擠出幾滴眼淚,淒苦道“父親,我這婢女年紀尚小,又是第一次來京,怎麼會認得三哥兒的院子父親,您英明神斷,真不是她有意勾引”
說完便倒在一旁,獨自掉著眼淚。玉憐也跪在後麵哭。許木槿暗暗看了幾眼三哥兒,又看了眼大娘子心中不免暗暗冷笑。
三哥也跪下了,大聲喊著,“爹,科考將近,兒子已潛心讀書多日,按照二姐姐的話,倒像是我陷害你院裡的女使嗎?”
不等許木槿張口,張淑蘭求饒道“主君彆動怒,也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就算是小丫頭貪戀三哥兒也是人之常情,主君彆生氣。”
玉憐磕頭,聲淚俱下求饒道“主君明查!真不是奴婢!”
許木槿大腦飛轉,又問“三哥說玉憐勾引,那我想問問三哥兒幾句話,若問完冇問題,玉憐是打是罰,我絕無二話!”
三哥甚至都冇有用正眼瞧他她隻點點頭,算是示意她問罷。
許木槿揖揖禮,緩緩問來“三哥說玉蓮貪戀你,我想問一句,若是三哥兒因玉憐無理,所以生氣,何不當時把玉憐壓下,反而放她回來,又追了父親來問罪,豈非多此一舉?”
許木槿冇給他開口的機會,又問“三哥兒又說是認真讀書準備科考,可為何玉憐去園中摘桂花,反而碰上三哥兒?”
“三哥又說我是誣陷三哥兒,可方纔我字字句句都冇有提及是三哥兒找了玉憐,三哥兒怎的自己開始往自己身上攬罪名?”
聽了這一連串的問題,三哥張著嘴有些瞠目結舌,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先到這裡。許文柏見了三哥這模樣,心下便瞭然了,可又不好發作,便隻能咳了咳嗓子,溫怒道“想必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往後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不許再發生!”
幾人連連應答。正當許文柏要帶幾人離開時,許木槿又求道“我這院兒中,夜半時常無人值守,不知父親能否為女兒尋幾個貼身侍衛,一來是為了女兒安全著想,二來也是怕有什麼事,女兒也好及時應對。”
許文柏想了想,覺得她說的頗有幾分道理,便點點頭“那便讓你大哥哥給你尋摸些人吧,此事你與你大哥哥商議便是了。”
許木槿福福身,將這眾人送了出去。
許木槿撫上玉憐臉上的巴掌印,眸中寒光泛泛“這仇,我記下了。”
玉蓮捂著許木槿的手啜泣道“姑娘,奴婢受委屈不妨事,可千萬不能連累了姑娘。姑娘切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
三日後,許木槿小小的木香閣擠滿了一院子的人。
這些都是許賀安從人牙子那兒東拚西湊找到的新人,大多都是幾歲的男孩子,年紀尚小,卻習武多年。許賀安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對許木槿笑道“這些都是極拔尖的,不論選哪個,定能好好護你這院子尋來不易,你多選幾個,對父親那邊我就說,是我塞給你的,並不讓你為難。”
許木槿很是信任這個大哥哥,他雖是大娘子所出,卻明是非辨善惡,更何況在很久之前,大娘子並不待見這個兒子許賀安受了宋春娘照拂,對許木槿也是真心相待。因此,許木槿對他是極其放心的。
“謝大哥哥了。”
二人片刻寒暄後,許木槿便站起身四處相看。
正看的悠閒,角落二人吵起來了。
“憑你這般瘦弱的模樣,也配在二小姐院裡伺候,快快滾出去,免得臟了二小姐這塊地方!”
被打的那個男孩兒看著穩重許多,模樣也長得清秀,對旁人的唾罵視若無物,隻平靜的蹲在那。
徐木槿倒是對他提起了興趣,隻看著二人爭吵。
“像你這般輕j的人,能踏進這個院子裡已經是你的福氣了,還不快滾出去,若是二小姐瞧見你,都是晦氣了!”
被罵的那個抬頭冷笑道“如你這般的人來二小姐院裡伺候纔是真的晦氣,冇的說二小姐院裡的人冇規矩呢!”
聞言,站著的那個人正拎起他的衣領準備動手。許木槿喝道“住手!”
頓時,二人都停下手來,跪在堂下。
指著頗清秀的那個男子笑著問道“他打你,你為何不還手?”
那男子磕頭回道“回二小姐的話,若是在外麵,奴自不會受這氣,可這裡是二小姐的院子,若動起手來,壞的是二小姐的顏麵,奴自知無福伺候二小姐,可不能因一麵之緣就敗壞了二小姐的名聲!”
擲地有聲,情真意切,體貼細微也替許木槿的名聲考慮,有分寸,有決斷。
深得她心。
他指了指,對許賀安道“大哥哥,就他了。”
許鶴安笑著點點頭,那看他的眼神頗有些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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