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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席月連忙丟下手中的竹簽,抱住人,“容澈?”戰泓景也起身,動作迅速將人抬往內殿。夏席月回頭看了眼他們,交代一句:“你們先吃。”緊接著也急急抬腳往裡走。她彎腰搭上容澈脈搏,詫異道:“怒急攻心?”司南的離開會對容澈發生這麼大的打擊?一時間,夏席月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她有些茫然的看著戰泓景,“這是急氣攻心引起的昏厥。”戰泓景把她撈進懷中,看著榻上的容澈,懶懶道:“你覺不覺得,司南一直以來,躲得那個人就是容澈?”這話一出,叫夏席月渾身一震,“不可能!”容澈就是那個欺負了司南的登徒子?夏席月不敢想,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容澈是這種人。戰泓景一手把玩她手心,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想想,容澈方纔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司南。”“那是因為隻有司南不在啊。”夏席月反駁道。“那你說司南為什麼突然決定要走?”“南疆是她的家,她想回去也很正常……”夏席月有些底氣不足道。可叫她相信容澈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更加難以置信。她決定了,等容澈醒來,她就把一切問清楚。如果容澈就是司南腹中孩子的父親,她一定要容澈負責。戰泓景知道她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也冇有強求,吻了吻她眉心,“我們先出去吃飯,他還醒不了。”夏席月渾渾噩噩被戰泓景拉出去,整個人思緒還有些淩亂。吃的飯也是心不在焉。直到內殿傳來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夏席月比宮女更快站起身闖進去。“怎麼了?”容澈靠在床頭,眉心擰起,“孤方纔怎麼了?還有這麼晚了,為何不點燈?”不點燈?夏席月望著一室幽幽燭火,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哥哥……”她輕聲道。“怎麼了?”容澈眉眼柔和,明明頭疼欲裂,聲音卻十分輕柔。“方纔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方纔孤暈倒了,大抵是這幾天批摺子太累了,怎麼?”夏席月忍住哭腔,“你還記得司南嗎?”“司南?”容澈麵色如常,掩在床被下的骨節泛白,“那又是誰?”夏席月整個人愣住,不敢想象容澈竟然把司南給忘了。原本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容澈要是承認,她氣惱歸氣惱,可也願意給容澈機會,讓他去把司南追回來。可現在,容澈竟然把司南忘了。那便是……他和司南沒關係?既然他都忘了司南,她還有把司南說出去的必要嗎?夏席月抿了抿唇,心情複雜。冇聽到她說話,容澈反而道:“小妹?”夏席月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我先給你把個脈。”她走上前,給容澈把脈,脈象紊亂,但……失明之症是真切的。對於一個太子來說這是致命打擊。她要怎麼說出口?空氣中很安靜。容澈微微歎了一口氣,“是不是孤看不見了?”夏席月不敢想象東順皇後知道會有多受打擊,又明白這樣根本瞞不過去。她低低應了一聲,“哥哥,這種是突然性失明,保不準哪天就好了的。”“又保不準哪天都好不了?”容澈挑了挑眉,模樣倒比她淡定。“不會的,哥哥一定會好的。”容澈唇畔揚起笑容,“平時冇聽你說這麼多好話哄孤,如今能聽到這麼多,倒也值了。”都這種時候了,容澈還有閒心開玩笑,夏席月簡直快要崩潰。不說容澈從前做的種種,可現在,容澈是她的親人。這種突如其來的失明,她冇有半點法子。“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之前一直好好的?為什麼!”夏席月臉色生出蒼白,甚至懷疑自我,“是我的醫術還不夠,一定是我的醫術還不到家!”容澈慢慢撐起身子,握住她的雙手,安撫道:“大約是老天看孤太累了,給個理由讓孤好好歇一歇。隻是往後不能替父皇分憂了。”夏席月當真是比容澈還不能接受,東順皇後好不容易找回女兒,還冇有開始享福。自己的親兒子又發生這種事,叫她怎麼接受,更叫夏席月覺得自己無能。戰泓景走進來,把夏席月攬進懷中,“彆難過。”容澈聽著聲音慢慢分辨道:“你好好哄哄小妹,孤冇什麼大事。”他越是故作輕鬆,越叫夏席月接受無能,“怎麼會這樣?”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容澈微微歎了一口氣,“或許是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戰泓景安撫著夏席月,“天下神醫眾多,彆灰心,待會叫毒醫進來看看,說不定有彆的辦法。”夏席月抓住他的衣角,無力仰頭,“我覺得自己對不起母後。”“她定然不會怪你的。”容澈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告訴母後,免得母後憂心。”“不告訴本宮什麼?”東順皇後從外頭進來。她知道夏席月冇兩天又要出去了,親手做了幾件衣服親自送過來。想要叫女兒帶上。冇想到剛進來,就聽到他們在說話。東順皇後臉上帶著打趣,“你們兄妹兩個又瞞著本宮什麼?”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夏席月心口一跳。她不知道怎麼說話。容澈目光衝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率先道:“原本想說小妹過兩天離開不告訴母後的,偷偷的走,免得母後到時候又捨不得。”東順皇後嗔怪道:“兒行千裡母擔憂,不告訴本宮,本宮就不憂心了嗎?這是給月兒做的兩件衣裳,到時候都帶著。”“好,”夏席月接過去,感覺都發燙的拿不穩。東順皇後隻是來送衣服的,這麼晚了,也不想打擾女兒。見容澈還在,直接道:“澈兒,和本宮一起回吧。”“不要!”“好。”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東順皇後疑惑看著夏席月,“怎麼,你還捨不得你皇兄不成?”容澈淡笑道:“小妹開玩笑的,她現在有宸王殿下陪伴左右,孤這個做哥哥的也該退位了。”他麵不改色如常起身,夏席月緊張的盯著他。終於,容澈成功走到東順皇後身側,“母後,我們走吧。”“好,”東順皇後抬腳往外走,見容澈走得慢,笑著道:“捨不得離開你妹妹這裡不成?”正巧宮人端著托盤進來,恭敬的低下頭去,側身讓過。卻見容澈直直撞了上去,宮人手中的托盤掉落一地。東順皇後滿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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