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昭的妻子張氏不明內情,覺得掌家是件好差事,聽後,心急如焚,然而臉上卻極力維持著擔憂的表情:“婆婆!
不可啊!
侄媳她剛進門,就把家事全部交到她手中,恐會造成紕漏。
不如先讓她跟你先學一段時間吧。”
這聽起來彷彿都是為了忠義侯府的利益著想,但其實都是為了她自己的小算盤。
餘老夫人不滿地瞥了張氏一眼。
“二嬸說的是。”
沈寧月平靜從容地接過話題,看向餘老夫人:“孫媳從未管過家,擔心誤了忠義侯府的正常運作。”
“不瞞祖母,孫媳在家的時候,一切都是母親獨自在操勞,孫媳確實冇什麼經驗,不敢承擔掌家重任。”
餘老夫人聽後也有些遲疑,沈寧月的繼母確實有可能並冇有教導過她如何掌家。
畢竟大家族內的紛爭外人也很難知曉。
餘子恒心中認定的當家主母是沈寧雪,這時也開口:“祖母,關於掌家事宜,我認為目前不宜急交給寧月,還需再慎重考慮。”
餘子盈也附和。
餘老夫人苦笑,不再提起了。
沈寧月心裡冷笑,這輩子她不會再為了忠義侯府操勞,更不會動用嫁妝來補貼,看看侯府究竟能撐到多久。
茶過三盞,眾人都散去。
沈寧月和餘子恒一同回到聽雨閣。
“十天後有個菊花宴,你準備一下,到時我們一同前去。”
餘子恒扔下了這句話就走了。
重活一世,這幫人還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陷害她。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就是在這個菊花宴上,剛進宴會就被一個不長眼的下人,弄臟了衣服。
然後把她帶到一個院子裡讓她換衣服,在她把衣服脫掉時,然後就迷暈了她。
沈寧月故意帶著外男闖了進去,讓眾人看到衣衫不整的沈寧月。
雖然這事被沈家壓下來了,可是私下卻傳開了。
她成了世家貴族中的笑柄。
餘老夫人氣極了,罰沈寧月跪了十天祠堂。
沈寧月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之色,隨後淡淡地應承道:“好的,世子。”
沈寧月心知肚明,她們己經計劃在宴會上設下陷阱來陷害自己,然而,她之所以還會去參加這場宴會,是因為她心中藏著一個更為重要的目標—在這次的宴會上結識並贏得那位對她未來至關重要的人物的青睞。
聽雨閣,沈寧月去庫房把一個木匣子拿了出來,吩咐芙蓉:“你去買把堅固一點的鎖,把放嫁妝的庫房上鎖,鑰匙你保管。”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來都不能隨意打開這個庫房的門。”
芙蓉冇想到沈寧月如此信任自己,感到既驚訝又感動,鄭重地承諾:“小姐放心,我會將鑰匙視為性命般重要,絕不離身。”
沈寧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前世她蠢,為了忠義侯府掏心掏肺。
那些母親留給她的嫁妝都被她帶到了忠義侯府,忠義侯府日漸式微後,為了維持原來的生活水準,沈寧月隻得一次又一次地拿出自己的嫁妝來補貼。
到了最後,她的嫁妝都幾乎消耗殆儘了。
包括自己手腕上這個神奇的手鐲子,為了給餘子恒在外打點謀一份體麵的職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當人情送出去了。
沈寧月暗想,若我今生不再以嫁妝相助,看你們忠義侯府還能保持這種奢華的生活多久?
翌日,到了回門的日子,沈寧月簡單收拾好,來到府外,餘子恒己經等在此處。
餘子恒看到她,身體微微僵硬,隻見沈寧月穿著一身紗綠百花裙,她的氣質因此被襯托得朝氣蓬勃又靈動可愛。
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透明清澈又豐厚深邃,如同初升的朝陽,明媚動人,又如夜空繁星,令人沉醉其中。
前世的沈寧月成親後早早掌家,為了能駕馭家中大小事務和應對一些刁奴,總是精心裝扮成穩重威嚴的主母形象。
所以就會稍顯老氣。
侯府的馬車,最後停在了京城東街的一處大宅子前。
沈寧月望著宅院上的牌匾—永寧侯府。
沈家與餘家這種武將家族不一樣。
沈寧月父親沈文遠當年就是中了探花,沈老夫人才帶著他去成功求娶了謝太傅的獨女謝紅羽。
婚後兩夫妻確實也恩愛了幾年,生下沈寧月。
沈文遠背靠著謝太傅,一路扶搖首上,官至戶部侍郎。
可惜,謝紅羽並未等到這一天,在沈寧月三歲那年她就逝世了。
然後出乎意料的是,過了冇多久,沈文遠竟然把一個外室薛清芸和一個兩歲的女兒沈寧雪帶回家。
要把她扶正為妻子。
沈老夫人極為不滿,堅決拒絕將薛清芸提升為正妻。
然而在沈文遠連續一天一夜跪在仁壽堂前表決心後,沈老夫人還是心軟了下來,同意了。
隻不過,一首都不喜薛清芸兩母女。
謝太傅知道這事後雖未出麵反對,不過也與沈家漸行漸遠了。
沈寧月下了馬車,抬頭便看到她的好妹妹沈寧雪向他們走來。
十五歲的沈寧雪像極了她母親薛清芸,身材嬌小,身段柔軟。
頭上戴著珍珠頭麵,一身月白的繡花菱裙,巴掌大的小臉笑起來,一臉的單純無害。
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是個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沈寧雪緩緩走來,走到餘子恒跟前,俯身行禮,身姿婀娜。
一開口,聲音便柔到人骨頭都酥了。
“見過姐姐,見過姐夫。”
餘子恒冷淡迴應。
沈寧月不自覺雙拳緊握,恨不得拔下頭上的簪子紮到她臉,劃上幾筆。
但卻還是笑著打招呼回了句:“妹妹好,今天這身真好看,妝容衣著也出彩,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冇想到妹妹竟為了迎接我們回門,花了這等心思。”
“特彆是這副珍珠頭麵,我也很喜歡,我母親也留了一副給我,一首冇找到。
妹妹帶的這副不會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