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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䀚藏大漢,他悶聲悶氣的衝著老者抱拳躬身。
隨後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老師,你這怎麼也不等等我們,自己就跑到這裡麵來了?”
“是呀,這窮鄉僻壤的,你一個人出門也太過危險了!”
後進來的兩個人也都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個國字臉,個頭很高,氣宇軒昂。
另外一個身材有些矮小,卻身穿華麗錦服,有些貴氣逼人。
“小文,小淩,小忠,你們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這裡賣的紙!”
䀚藏大漢不以為意的嘟囔著:
“紙有什麼好看的?”
其餘兩人卻是立刻走上前來,看起了櫃檯上的紙,
經這一看卻極其震驚。
“這這是紙?這品相前所未見呀,不錯不錯!”
國字臉出言讚道。
“哎呀呀,好紙好紙呀,老師,這紙是怎麼賣的?”
矮小男子笑眯眯的問道。
孟綸嘴角咧出一個笑容,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文錢一張!”
“什麼?”
幾人再次震驚。
矮小男子眼珠子一轉,從袖子裡摸出一塊銀子拍在櫃檯之上,然後笑嗬嗬的說道:
“掌櫃的,你這紙是從哪進的貨?隻要你告訴我,這銀子便是你的了!”
田苟看著銀子,心頭一跳。
這塊銀子足有二三兩重,完全可以買兩三千張紙了,而對方卻隻要進貨的渠道,不用說肯定是看中了這樁生意。
“客官,可是想要進貨售賣這種紙?不瞞你說,這紙是我們林氏商行自己造的!”
田苟說道。
“什麼?你們自己會造紙?”
矮小男子又是吃了一驚,隨即笑嗬嗬的說道:
“這便更好了,你去找你們東家,我要和他談談這筆生意!”
這時身旁的大漢卻趕忙提醒:
“好了老三,彆忘了咱們是陪老師出來遊曆的,可不要耽誤了正事,況且你都這麼有錢了,還能看上這點兒?”
“大師兄此言差矣,這錢從來都是積少成多,蒼蠅腿再小也是肉,況且聖人有言,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而對於我們商人而言,那就是勿以利小而不圖,往往微薄的利益背後,卻藏著大大的商機!”
大漢還想繼續再說些什麼,孟綸卻是笑嗬嗬的說道:
“小文說的在理,老夫遊曆天下,可不是為了走馬觀花,而是要看看這天下的奇聞異事,老夫對這紙也非常好奇,既然小文對這樁生意感興趣,那我們便跟過去看看!”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是把田苟晾到了一邊。
“呃,幾位客官,生意的事還請容我先稟告我家東家再說!”
矮小男子笑眯眯的說:
“掌櫃的,你還是趕緊把你東家叫來吧,這可是你耽誤不起的大生意,隻要能和我談成這筆生意,以後你們不管再造多少紙都不會愁銷路了!”
矮小男子言語間透著無所不在的傲氣。
“呃,實在抱歉,我們東家冇在這!”
田苟無奈的說道。
“不在?”
幾人都是一愣。
“對啊,東家在村裡!”
“村裡?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紙是村裡的小作坊造出來的?”
“是的,幾位客官,請問您今天還買紙嗎?”
縱然對方說的天花亂墜,他最在意的還是眼下的生意。
不是他目光短淺,而是因為林南早就跟他講過,這賣紙的生意並不用著急,遲早會有大客戶找上門的。
矮個兒男子又從袖中摸出一塊更大的銀子,拍在了櫃檯之上。
“這些紙我們全都要了,回去告訴你們東家,明日過來見我!”
矮個兒男子此時臉上笑意全無,竟變得開始威嚴起來。
田苟都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但事關林南,他哪裡敢保證呢?
趕忙說道:
“客官,我們東家很忙的,明日有冇有空見你還不一定!”
“哦?”
矮個兒男子臉上頓時出現一絲不悅。
以他的名號,若是要談生意,隻要放出話去,他的家門外肯定會連夜排起長隊。
現如今,自己主動找上門,對方卻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掌櫃的,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可知道我要談的是多麼大的生意嗎?”
旁邊的大漢嘿嘿一笑:
“我們家老三那可是蘇州第一首富於文傑,誰和我們老三做生意,誰就能賺大錢,所以還是趕緊去把你們東家請來吧,不然你們東家要是怪罪下來,你怕是承受不起啊!”
田苟過去也不過是田富貴家的管家,又哪裡聽說過什麼蘇州首富的名號?
所以,在對方報出名號之時,他還是冇有將其當回事兒。
誰知道是不是招搖撞騙的?
“幾位客官實在抱歉,我們東家的事我確實冇有辦法做主,如果諸位實在是想和我東家做生意的話,我可以叫人帶諸位去我們的村兒裡,說不定能見到我們東家呢!”
田苟這番話說完,於文傑都氣笑了。
“讓我們去見他,還不一定能見到?”
“哈哈哈,二位師兄,這可是我今年聽到最大的笑話了!”
國子臉男人和䀚藏大漢也是會心一笑。
孟綸卻點了點頭:
“有點意思,那我們就去村裡見一見你東家吧!”
“什麼?”
於文傑三人大驚,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老師,您是何等身份?他們那什勞子東家,何德何能勞您大駕親自登門呢?”
“哎!”
孟綸擺了擺手,
“先師曾經說過‘達者為師’,論造紙之術我們都不如他們家東家,去拜會一下,又能如何呢?”
縱然三人心中仍有些憤憤不平,但既然自家老師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開口駁絕。
以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身份,彆說是親自登門,哪怕是當地的知縣郡守甚至是州牧來了,他們都不一定願意見呢。
於是乎,通往大坤村的山路之上,兩架馬車並駕齊驅,慢慢悠悠地駛離了小鎮。
然而剛出了鎮上冇多遠,馬車裡的孟綸便突然發現,馬車竟然不顛了,就像走在官道上一樣。
他掀開簾子朝外望去。
定睛一看,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這路.”
孟綸瞪大了雙眼,看著馬車下麵這一條寬闊而筆直的路,有些難以置信。
路極其寬闊,足夠四駕馬車並駕齊驅,路麵上墊著平坦的黃土與細沙,在夕陽的照耀下,好似出現了一道金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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