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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密室裡,裴南山尋著腳步聲看來的一瞬間!
阿寶拽著自家皇叔和晏海熄退到了密道角落,而裴南山尋不見人影,收回視線,攥著刀割下腿肉。
聽著進食聲,還有那痛苦的抱歉。
“對不住,是我對不住你。”
阿寶無聲冷笑著,攥著身旁兩人的手,回到了那間掛滿畫像的密室。
“裴歸塵既將這寺樹密室告訴了晏海熄你,便知咱們終究會來查探此地,卻又未挪走裴南山,看來他並不在乎裴南山被我發覺。”一旦牽扯到裴歸塵那混賬,阿寶總要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這裴南山定有詐。”
“先不動裴南山。”阿寶小心斟酌著,“鄭夫人如今也在帝都,倒是可讓鄭夫人來此一見故人。”
“至於這滿室的畫像……”阿寶雙手抱胸盯著那藏藍錦袍的男子,許久,她上前湊近了,蹙眉打量藏藍錦袍男子的右耳,那是作畫時,筆觸有誤,還是原本的疤痕?
似曾相識感,更重。
阿寶認真道:“咱們將它們全部搬回東宮,慢慢研究。”
“皇叔,晏海熄,你們倆覺得如何?”
奇怪,皇叔和晏海熄這倆人為何,一點動靜都冇有?
阿寶困惑回頭,隻見黑袍皇叔和晏海熄兩人,寒凜鐵像般杵在密室門口,沉默對視。
“鳳燃皇叔?”阿寶從黑袍皇叔看向晏海熄,滿頭霧水:“晏指揮使?你們倆這姿勢這眼神,我總覺得你們倆要打起來了……”
話音未落,異口同聲的——
“無事。此法甚好。”
“無妨。如此可解。”
詭異的沉默裡,阿寶:“……”
默默挪向密室外,她認真道:“兩位都是君子哈,隻準動口,不準動手。”
話落,阿寶麻溜撤出密道,利落攀著鐵鏈梯回了地麵,抬手招來東宮禁衛,仔細吩咐。
而被留下的黑袍權王與晏海熄,冷然對視裡,誰都清楚是為了剛纔。
她退後時,這一回,拉著齊齊退後的,是他們兩人。
晏海熄摩挲著腕間的棋墜,“她心中最在意的,已然是你。至於其他,鳳燃王該早些習慣。”
“……”黑袍權王在袍袖裡攥緊了劍,他當然清楚,她心裡有他的位置。
但虎視眈眈的人,太多;而他又想要她的一心一意,哪怕一絲一毫的喜歡分給旁人,也不行。
更何況,哪怕大半年來,在楚越、在江南,甚至是西疆,他們形影不離。
但這一次,他們回到帝都。
他與她,還是公主與皇叔,而她的東宮主君,還是謝無礙。
而老皇帝更是盤算著,往她身旁塞人。
與此同時,阿寶心念驟起,猛地回頭看向了山後陡崖的方向。
傍晚的昏昏天色下,蔥鬱的老林影影綽綽。
寒風漸起,她裹緊了狐裘,凜然盯著那道廊簷——剛纔,是誰站在那裡?
禁衛統領問:“殿下在看什麼?”
“搜查整座鎮國寺,掘地三尺給本宮搜。”阿寶寒聲。
話音未落,雪落了下來。
暗處的白袍公子抬手,接住了雪。
“告訴彌黛,她的提議,我允了。”
得令的影衛禿鷲,一想到彌黛的手段,不由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