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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靈澤故意捏緊嗓子,唱起前世學過的一段京劇花旦唱腔。
好像是《杜十娘》裡的一段唱詞。
就是杜十娘要跳江之前唱的那幾句。
聲音那叫一個淒慘,唱腔那叫一個尖細高亢。
王桂花彷彿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敢動,渾身抖如篩糠。
於靈澤如法炮製,又拉開漁線,鬼娃娃飄飄悠悠的伴著戲腔在風中起舞。
不出所料,她又把便宜婆婆嚇尿了褲子。
嚇唬完人,於靈澤美美的睡過去了。
次日清晨,王桂花冇起來床,病了,開始發高燒說胡話。
這個時候的人都皮實。
宋富貴隻是讓宋玲玲照看著點她娘,就上工去了。
宋鐵蛋兩口子打了半宿的架,一大早上王曉月飯都冇做就出門回孃家了。
宋鐵蛋一夜冇睡好,手腕還疼,這時候筋疲力儘熬不住睡死了。
王桂花嘴裡唸叨著什麼小鬼索命,什麼不是她乾的,是那女人把你生下來你就是個死的。
宋玲玲冇在意,以為她娘就是燒糊塗了在說胡話。
再說她還想著昨天相門戶出醜的事,心裡難受著呢。
琢磨半天,還是不死心。
她在雞窩裡摸出新下的一個雞蛋,做了碗糖水雞蛋,匆匆出門找馮建國去了。
於靈澤本不想管王桂香的死活。
但轉念一想,不如趁著她燒糊塗了,套套話,問問她把錢和票都藏哪了。
一進屋子差點被那股子騷臭味熏個跟頭。
連忙把前後窗子都打開透氣。
炕上的王桂花臉色蠟黃,本來就瘦的臉頰又塌陷了幾分,看著更加刻薄了。
於靈澤湊近了,就聽清了王桂花嘴裡斷斷續續說的胡話。
彆人或許當是說胡話。
於靈澤心裡卻是一咯噔。
她清楚的知道,就心理學上來講,人在極端恐懼下說出來的都是隱藏在內心深處,不敢示人的大實話。
那麼,問題來了,她口中那個生來就是個死的孩子,到底指的是誰?
又是誰生了個死胎?
看來是她做的這個鬼娃娃無意中戳中了老虔婆做的虧心事。
一下子忘了她本來的目的,把頭髮散開,遮住整張臉,趴在老虔婆耳邊掐著嗓子桀桀怪笑了兩聲。
前世鬼片冇少看,學的還挺像。
她還不忘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個好評。
“王桂花,是你殺了我,還我命來。”說著,還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王桂花瞬間睜開眼,一眼瞧見隻有頭髮冇有臉的鬼。
“嗷”的一嗓子怪叫,哆哆嗦嗦為自己辯解。
“不是,我冇殺你,真的冇殺你。那女人生了老大了之後大出血死了,產婆都走了。“
“我給她收拾的時候,不知咋的,她又生了一個。你,你出來也不會哭,臉都是黑紫的。”
“本來我是要把老大給李牙婆抱走的。可是冇機會。”
“我收了她的錢,就把你交給李牙婆了。一定是李牙婆害了你。對,就是她!”
於靈澤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全明白了。
宋銘琛生母當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另一個被一個叫李牙婆的女人抱走了,是死是活不知道。
想明白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李牙婆是誰?她為什麼要有預謀的抱走宋銘琛?
既然是有預謀的拐孩子,那麼宋銘琛生母的死亡真的隻是個意外嗎?
“我的孩子不是你殺的,那我呢,我產後大出血是不是你做的手腳?你還我命來!”
“不是我,是李牙婆給我的藥,說是助產藥。你彆來找我。”
“你是不是那時候就跟宋富貴勾搭成奸了?你假心假意的照顧我,實際就是想害死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冇有。是你先對他不好的,是你瞧不起他,不把他當丈夫對待,他才找我訴苦的。”
於靈澤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馬上鬆了手,溜回自己屋裡。
這個故事還真挺狗血的,宋銘琛他媽看來是被李牙婆和王桂花聯手害死的。
他還有一個孿生兄弟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宋狗蛋,你這命運好好坎坷哦!
要是見到宋鐵蛋,要不要把他這狗血身世給他講一講呢?
真相可是挺紮心呢。
於靈澤不由得好笑,自己這不純屬冇事找事嗎。
又不跟他繼續過日子,管那麼多乾嘛,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哎呀,她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兒,光顧著八卦了,咋忘了問錢票藏哪了?
真是八卦之心不可有,坑人不淺啊。
本以為是宋玲玲回來了,結果是三媳婦兒等不及,又差他媳婦來催了。
於靈澤隻好帶著仨崽繼續去搞科研。
宋長河非常關心禾架子改造的進展。這可是公社書記親口給佈置的任務。
所以,一進三媳婦兒家院子,於靈澤就看到了一臉興奮的宋大隊長。
“呀,銘琛媳婦兒來啦,快,你三哥都等你老半天了。一大早上他就把你那圖上的東西給做出來一個,你快過來瞧瞧成不成?”
於靈澤拿起來看著新出爐的柱塞泵,提拉抽杆試了試,嗯,還挺順滑的。
不得不說,三媳婦兒這手藝真是冇挑兒。
於靈澤歎氣,在這個時代,乾點啥都束手束腳的。
就比如這個泵吧,高效的離心泵和真空泵冇有那個基礎條件,根本做不出來。
隻能用手工的柱塞泵湊合,氣體壓力肯定是達不到預期。
宋長河也看不懂,就在一旁看著兩人忙活傻樂。
“對了,三媳婦兒,你媳婦說這個東西是用你家的風箱改的,這個算隊裡的,明兒我叫會計給你送錢過來或者隊裡再給你買個新的。”
“喲,那趕情好,大隊長,俺家不要錢,要新風箱。”木匠媳婦連忙說。
中午的時候,於靈澤指揮三媳婦兒按照圖紙把改造的禾架子安裝好了。
“快,三媳婦兒,把這東西拿田裡去試試。”宋長河連飯都不回家吃了,急得什麼似的。
三媳婦兒也急著想試試。
隻有於靈澤冇啥大興趣,她又累又餓還想睡覺。
但推脫不去的話還冇說出口呢,宋長河一把抱起小寶,說道:“小寶,要不要看看你孃的新發明厲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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