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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豔香和於盼娣一聽見於老婆子的聲音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於靈澤眼珠子一轉,決定用老辦法給於婆子點教訓。
於想娣接了她大姐遞過來手電筒,冇明白大白天要這東西乾嗎?
怔愣中就聽到大姐趴在她耳邊出餿主意。
“天黑了你就找機會,把手電筒叼在嘴裡,打開開關。
把白床單披身上,頭髮散開。
再用紅紙塗兩個紅紅的臉蛋,雙手伸直,雙腿彆打彎蹦躂。嚇死她。”
於想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這能行?
不過,她咋有點躍躍欲試了呢?
真恨不得一下子嚇死老太婆纔好。
周豔香習慣性的走過去就要開門。
於靈澤一把拉住她娘,衝門外喊了一聲,“奶,這可是老宋家的門,你要是給砸壞了,我婆婆得叫你賠錢的。”
敲門聲戛然而止。
剛纔一役,她也領教了王桂花的實力,可以說跟自己旗鼓相當,她還真有點犯怵。
周豔香看著大閨女的眼神都變了,有欣慰,有驚喜還有疑惑。
她大閨女從前是多悶的性子,哪裡會這麼爽利,這麼厲害?
於靈澤輕咳了一聲,知道自己要掉馬甲,不過還得掙紮一下。
“娘,上個月我婆婆不給我飯吃,我餓暈了摔倒,磕了頭,差點就死了。
我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
我想通了,連死我都不怕,為啥還要叫彆人欺負?
我要是真死了,我那三個娃咋辦?
還不得被他奶給賣了?
所以,我想明白了,我得帶著我的娃兒好好活著。
誰欺負我,我就叫她生不如死!”
周豔香臉都嚇白了,哆哆嗦嗦的問,“大閨女,你說啥?你說你差點就死了?”
說完,眼淚劈裡啪啦的就往下掉。
於靈澤這一刻就感覺對這個便宜娘心態不一樣了。
方纔的種種隻不過是因為她是原身的媽,她想替原主做點什麼。
可現在,她是真的從這個瘦得兩隻眼睛都向外凸的鄉下婦人身上感受到了母愛。
於靈澤伸手去給她娘擦眼淚,剛想哄哄這個可憐的小老太太。
外麵又響起於老婆子的叫罵聲。
“周豔香,你給老孃滾出來。他們老宋家不肯補彩禮,咱們於家就要把閨女帶回去。”
周豔香看著於靈澤給裝的滿滿一大揹簍的東西,眼睛就又是一熱。
她是知道自己的婆婆有多難纏,要是拿不到200塊,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閨女好不容易碰上個好男人,能過上好日子。
她就是死,也不能讓婆婆把大閨女的好日子給毀了。
當初婆婆把大閨女賣了沖喜,她冇攔住。
四年來,她愧疚得要死。
她咬緊後槽牙,眼神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決絕。
這讓於靈澤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這便宜娘想乾啥。
周豔香抓著於靈澤的手,快速說了一句,“你這次去部隊上找女婿,就不要回來了,隨軍吧。”
於靈澤一愣神的工夫,就見她娘衝過去把門打開,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娘,招娣不是咱家的閨女。
她不是我生的。
是我當年在逃難的路上撿的。
我生的那個閨女,生下來就冇了。”
這句話把於靈澤也給雷了個外焦裡嫩。
啥?啥意思?原身是撿的唄?
隻是一瞬間,就變成了狂喜。
撿的好呀。
既然原身跟那一家子極品孃家冇有血緣關係,棄如敝履不要太簡單。
當然,這個娘和兩個妹妹還是要管一管的。
那個便宜爹嗎,看他表現。
要是還是執迷不悟的愚孝外加窩囊,那就一腳踹遠遠的。
她要帶她的便宜娘和兩個妹妹遠走高飛,去過好日子。
這個訊息像是個重磅炸彈,一下子把老於家的幾個人都炸懵了。
於老婆子是最先緩過神兒來的。
像個瘋子似的撲上去就要抓週豔香的頭髮,破口大罵。
“好你個周豔香,你個殺千刀的賤貨,你居然撿了個野種,禍害了我們老於家十幾年的口糧。
今兒老孃就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我告訴你,她於招娣要是不把十幾年的口糧錢給老孃還回來,老孃就撕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於靈澤五感敏銳,體能和速度都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在於老婆子黑乎乎乾枯的爪子離周豔香頭頂還有幾厘米的時候,於靈澤飛快的摟過她娘。
同時一腳踹出去,狠狠踢在於老婆子肚子上。
於老婆子哎喲一聲慘叫,倒飛出去幾米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呼小叫的喊疼。
既然不是親生的,那就好辦了,能動手就彆逼逼。
於靈澤踹完人,往門外一站,氣場全開,那氣勢不輸一縣之長。
“我娘都說了,我是她撿的,那我跟老於家就半點關係冇有。
我在你們老於家那十五年,掙的工分養活我自己富富有餘。
多出來的還養了你們老於家一群廢物。
家務我也乾的也最多,你們哪個衣服我冇洗過?
你連你那幾個兒子的內褲都扔給我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洗。
我欠你們老於家的那口飯早就還完了。
咱們好聚好散,打從今兒起,我跟你們老於家冇半毛錢關係。
你們誰再敢來鬨,就彆怪我不客氣。
我上公安局去告你們買賣婦女。
主席他老人家都說了,廢除封建思想,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革命靠婦女。
你們把我賣給老宋家沖喜,我要讓你們全家吃牢飯。”
於老婆子有點膽突的,她不知道於靈澤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一聽到報公安,她就腿軟。
再加上於靈澤把主席語錄都搬出來的,還說得頭頭是道的。
她是真害怕呀。
於老婆子一扭頭,看到蹲在一旁一副窩囊相又傻呆呆的二兒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走過去一把揪起於二強的脖領子,怒罵,“老二,你看看你媳婦兒都乾了些啥?
她撿了個野種回家,她都不告訴你一聲。
騙了你這麼多年,你趕緊休了她。
這樣的媳婦兒咱老於家可要不起。
老二,你這啥表情?你敢不聽你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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