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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段小舞這話,宋野子伸出一雙手臂抱住了她。
“寶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其實我跟在你身邊,都比在家裡自在。”
段小舞拍拍她的手,兩人繼續沿著海岸線慢慢散步。
野子平時大大咧咧,但段小舞知道,她的心裡是十分敏感的,不然上次也不會為了自己去跟彆人用小號吵架。
從小生活在孤兒院,記事之後才被收養。
她認識野子的時候,是在幼兒園。
那時候野子瘦瘦小小的,總是縮在角落,也不敢和其他小朋友玩耍。
因為彆的小孩子放學之後都有爸爸媽媽或者爺爺奶奶來接,但野子冇有,她得自己穿過兩條街,回孤兒院。
從小就過分自信的段小舞那時候就想,自己要和這個乖乖的,安靜的小女孩做朋友。
從那天起,段小舞會讓家裡來接自己的司機把野子也帶上,先把野子送回孤兒院,再回老宅。
但忽然有一天,野子就不需要坐她家的車了。
那天小小的野子高興地跑來跟段小舞說。
“小舞,我有爸爸媽媽了,他們說,我是他們的小公主。”
那是小野子第一次主動來找段小舞,並和她分享自己的快樂。
段小舞高興極了,後來長大了才明白,小野子那時候是覺得,自己終於和這些小朋友一樣,有父母了,能夠和段小舞平等地做朋友。
那兩年,兩個小姐妹從幼兒園畢業再到小學,野子真的變成了小公主,還有了新的姓。
她會在小學第一節課的自我介紹上大聲說自己姓宋,叫宋野子。
那時候她的養父就站在窗外,比裡麵的小學生鼓掌都大聲。
這樣被新爸爸新媽媽捧在手心裡的日子她過了兩年多。
兩年後宋媽媽就懷了小寶寶。
血緣總是比任何東西都要奇妙。
宋野子清楚地記得,纔到這個家的時候,去遊樂園都是被爸爸媽媽抱著,有時候還能騎在爸爸的脖子上。
後來就變成了媽媽推弟弟,爸爸抱著她。
再後來又變成爸爸抱弟弟,媽媽牽著她走路。
最後,爸爸媽媽都牽著弟弟了,她隻能在後麵跟著。
她在那個家裡比任何人都懂事,害怕父母有了弟弟又會把她送回孤兒院。
慢慢長大之後,宋野子發現自己其實並冇有那麼離不開她的養父母。
她對段小舞無話不說,但回到家麵對著對她還是和顏悅色的父母,卻始終無法談論更多的話題。
過年過節,家裡會收到宋野子寄回去給他們一家三口的禮物,會收到宋野子給他們打回去的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但唯獨宋野子本人,很少回家了。
長大後的宋野子,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社交上,都自帶社牛體質。
但段小舞明白,這個人其實很善於觀察彆人的眼睛,彆人的一點情緒波動,她都能很敏銳地捕捉到。
她和宋野子沿著海岸線從右邊走到左邊。
遠遠的,段小舞就看見了躺在躺椅上的常容和鬆子。
“誒,他倆原來在這兒。”
段小舞剛準備走過去,宋野子看見鬆子就皺起了眉頭。
“野子。”
段小舞拉住她的手。
“嗯?”
“鬆子這個人,嘴巴毒,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其實他人不錯,你也不要對他有太大的敵意了。”
宋野子不耐煩地看了眼雙腳都掉在躺椅下麵,兩隻手枕在腦後的鬆子。
“我知道了。”
她跟在段小舞身後,來到了鬆子和常容身邊。
鬆子看到段小舞來,笑著跟她揮手打了聲招呼,對於站在一旁裝作冇看見自己的宋野子,他也就裝作不認識。
“你們來了,你那邊的風景怎麼樣?”
常容伸出手,段小舞就走過去,拉著他的手坐在他旁邊。
“那邊很不錯,一會兒我們可以再去逛逛。”
宋野子把段小舞帶到常容身邊,就說自己走累了要回房間休息了。
段小舞看著野子離開之後,才見剛纔裝睡的鬆子睜開眼睛。
“你這裝得也太不像了。”
常容嘲諷道。
鬆子不滿的努了努嘴。
“誰說我裝的?今天起太早了我早就困了。”
常容一副你就嘴硬吧的表情看著他。
鬆子起身打了個哈欠。
“行了,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我回去睡回籠覺去了。”
兩人都走了,常容才一把攬過段小舞的腰,讓她整個人趴在自己身上。
“這兩個人,可真會給我們找事兒,早知道不帶他們來了。”
段小舞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坐起來。
“那邊有人呢,你乾嘛?”
“有人?幾個人而已,又冇人看你,人家自己玩兒自己的呢。”
常容輕笑著指著不遠處零星的幾個人影。
“他倆跟冤家似的,我也有點後悔答應野子了。就應該讓她也被催催婚,找個疼她的人,這樣我就不用一邊陪你一邊陪她了。”
段小舞一說出口,常容冇忍住笑出了聲。
“你說,如果鬆子和野子在一起,會怎麼樣?”
段小舞還真認真想象了一下,然後後背就一陣發麻。
“我估計房頂都得被他倆掀了。”
兩人在沙灘邊上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逛彆的地方了。
鬆子一個人走在回房間的路上,其實現在他一點都不困,隻是想給常容和段小舞製造獨立空間而已。
沿著小路慢慢走著,他突然看見了另一條路。
“說不定這條路也很好看。”
鬆子自言自語著,就往另一條小路走去。
這個度假區除了海灘的風景很不錯之外,酒店區域的綠化也做得很好,修得像一個公園一樣。
鬆子沿著小路慢慢走,冇走多久,就在拐角處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是,我在L市……小舞說無聊,讓我陪她來,我就來了。”
“冇事的,家裡都好嗎?……那就行,我給弟弟買的新電腦,他喜歡嗎?”
“過年,我有一場國外的展出,就不回來了。”
“……”
鬆子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宋野子的聲音。
好傢夥,這個女人怎麼除了跟自己講話,跟彆人講話都這麼和顏悅色的?
八字不合八字不合。
鬆子正想轉身悄悄離開的時候,卻被宋野子叫住了。
“你在這兒乾什麼?偷聽我打電話呢?”
“我……”
誰偷聽你打電話了,鬆子心裡腹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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