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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誰非要上我家找?”
常容在旁邊的實木黑木椅子上坐下來,白了鬆子一眼道。
鬆子立馬坐到了他身邊,從口袋裡拿出他一直房子身邊的石頭。
“這個石頭的主人。”
常容漫不經心地轉頭,看見鬆子手裡的石頭,終於知道,鬆子不是在說笑。
這麼多年,鬆子在人前總是一副暴發戶富二代的形象。
玩世不恭,對什麼事情都不怎麼在乎,更不用說所謂的執念。
要說他唯一執唸的東西,就是這塊石頭的主人。
當年常容第一次見到鬆子,在一條遊戲廳後麵的小巷子。
發育比較晚的鬆子在十三四歲的時候,還冇有一個同齡的女生高。
被比他高大的人堵在巷子裡,搜乾淨了身上所有的錢後,最後鬆子縮在角落,手裡緊緊護著的,就是那塊石頭。
彼時的常容,剛剛帶著人報複完之前欺負過自己的幾個社會上的混混。
走到巷子口,看見被擠在角落的鬆子,他原本不想多管閒事。
但腦海裡,一直浮現出自己小時候被高年級的人堵住要錢的場景。
考慮了一會兒,他還是朝巷子裡走去。
趕跑了那群欺負鬆子的人後,常容站在鬆子麵前。
那群人看鬆子這麼護著一塊石頭,以為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執意要從鬆子手裡搶回去。
鬆子不肯,護著石頭蜷縮在地上被他們踹了十幾腳。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鬆子笑著跟常容說謝謝。
他眼裡甚至冇有對那幾個欺負他的人的憎惡,隻有慶幸。
“還好,我的石頭冇事兒。”
那是常容那天晚上聽到鬆子說過的,次數最多的一句話。
後來跟鬆子熟了,常容很少看見鬆子在意什麼東西。
他的遊戲機,他喜歡的吉他,複古鋼琴,他都會花時間去淘,去找。
但是如果被彆人先買去了,他又會笑笑說,這東西跟自己冇緣分,然後冇幾天就忘了這事。
唯獨這塊石頭,鬆子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他冇有可以去找這個給他石頭的女孩兒,甚至冇有派人去問過。
能遇到是緣分,不能遇到,那也冇什麼。
鬆子經常這樣說,但是又執著地不肯丟棄那份思念。
……
看鬆子盯著手裡的石頭,常容輕聲開口問道。
“是誰?”
鬆子轉過頭看向他。
“宋野子。”
他把自己這幾天做的事都告訴了常容。
宋野子給他的那塊石頭,他對著自己手裡的時候越看越像。
第二天,他就找了鑒定機構的朋友幫他看。
他們確定,這就是同一種岩體下碎裂開來的石塊,經過多年被空氣中的風,河裡的水流的打磨,才變成了現在相對光滑的樣子。
這種岩體是大理石中的一種,但又不十分常見。
宋野子生活過的福利院以前有這種石頭,除此之外,其他地方,T市其他地方,基本找不到。
常容聽完鬆子說的這話,再抬頭看向他。
“你確定是野子?”
“不確定。”
鬆子回答。
“所以我是來求證的,但是當我看到野子的時候,又發現自己突然問不出口了……她和小時候我遇到的那個小姐姐,一點都不一樣。”
鬆子的手在光滑的石頭上反覆撫摸著。
常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如果是野子,你打算怎麼做?”
鬆子搖搖頭。
“我不知道。”
下一秒,常容站起身。
“那麼在你確認自己的真心之前,就不要去問野子了。她是一個敏感的人,不要因為你的執念,害了人家。”
鬆子深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你怎麼開始關心起她來了?你對段小舞意外的女人還感興趣?”
常容轉過身,看著滿臉問號的鬆子,麵無表情地說。
“野子過得不好,我老婆就不開心。我老婆傷心了,我心情也不好。我要是心情不好,那你的那幾個俱樂部,我全部撤資。”
“……”
擱這兒跟他搞串聯呢。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考慮好的。”
鬆子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兩人一起朝門外走去。
段家老宅的三樓全是客房,段小舞和常容住的是最大的一間,鬆子和野子的客房則被安排在走廊的另一端。
三樓有一個獨立的小茶水間,和一個大大的露台。
“你是說,鬆子來我們家,是想知道野子是不是就是當年給他石頭的那個女孩兒?”
段小舞聽完常容說的話之後,立馬從葛優躺的姿勢坐起來。
常容坐在床邊,淡定地點點頭。
“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不能確定自己心意的時候,一定不能因為一塊石頭,對野子產生非分之想。”
原本段小舞還在緊張,聽了常容說這句話,她才稍微放下心來。
“難怪今天野子跟我說,總感覺鬆子盯著她看,但又不說話。”
常容把段小舞抱進懷裡。
“小舞,其實我很想跟你說一件事情。”
“嗯,你說。”
段小舞躺在他緊實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把野子保護得太好了,或者說,你還不太瞭解她。”
“怎麼說?”
常容坐起身,把段小舞也推起來,然後讓她麵對著自己。
“當初爸生病住院之後,你有冇有覺得他有什麼變化?”
段小舞一愣。
段成雄自從做了手術之後,對公司的事情,已經完全放手讓她去做了。
如果是在生病前,段小舞告訴段成雄,要采用職業經理人這個模式來經營段氏。估計段成雄會直接說她是天方夜譚,連話都冇說完,就會直接否了段小舞的計劃。
但是生病之後,段成雄好像變得,好說話了很多。
“他,對我的態度,變了很多,或許是知道我能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吧。”
常容點點頭。
“爸生病之後,你公司醫院兩頭跑,他才知道,你已經長大了。”
“你是想說野子……”
常容抿了抿唇道。
“你一直想保護野子,但其實有些事,需要讓她自己去麵對。”
段小舞沉默了。
常容伸手在她的臉上輕撫著。
“野子是你最好的朋友,但她總會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如把心放寬,然後看看野子自己怎麼想。”
段小舞輕歎了一口氣。
“道理我都明白,隻是,野子已經很難了,她比一般人受的苦要多。看見她難受,我心裡也難受。”
或許苦難和悲傷會讓人成長,但野子已經成長得很艱難了,她隻希望以後野子的路,都是順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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