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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野子去禦水灣,和段小舞躺在同一張床上,隻留了床邊的小夜燈。
“所以,阿姨在見到你之後,冇有通過任何藥物治療,突然間會主動開口說話和吃飯了?”
段小舞問道。
宋野子望著天花板點點頭。
“我在醫院等她睡著了再過來的,她現在很依賴我,所以我明早還要趕回醫院。”
段小舞轉身看著宋野子的側臉。
“那你的拍攝和走秀怎麼辦?”
“已經全部推掉了。”
宋野子語氣輕快。
她轉過身麵對著段小舞,抿了抿唇。
“我之前以為,隻有自己賺到了足夠我花幾輩子的錢,纔會有安全感。但現在我明白了,我缺的根本就不是錢。”
她缺的從來都不是錢,一直都是屬於親人之間的,那種神奇的,難以斬斷的羈絆。
段小舞平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
宋野子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你知道嗎?今天醫生來病房的時候,叫我馮小姐。媽媽叫我的時候,總是說,寶寶,寧寧。”
“原來我的名字叫馮一寧,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小舞,這個名字你也覺得很好聽,是不是?”
段小舞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嗯,這個名字,很好聽。”
宋野子又翻身平躺回去,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包裹住自己的左手。
今天馮一安就是這樣牽著她的手,走進病房的。今天媽媽也牽了她的手,還摸了她的臉,叫她寶寶。
就像小時候在孤兒院得到一支自己心心念念很久的自動鉛筆一樣,那時候她會在自己的小床上麵,把鉛筆拿出來,舉得高高的,在黑暗裡看那隻鉛筆的輪廓。
那時候在前一天晚上就開始期待第二天的作業了,這樣好看的自動鉛筆,寫在紙上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呢?會不會很滑,寫起來很流暢……
這隻手,明天再被媽媽握著的時候,會不會感覺更幸福呢?
宋野子笑出了聲,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寶寶,我有爸爸媽媽了,我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馮一寧。我還有哥哥,我哥哥叫馮一安,他們對我都太好了。”
“我不是野子,我現在有家了。”
段小舞抬手,握住宋野子的手腕,然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是的,你有家了,馮一寧這個名字很好聽,小寧,以後你再也不是野子了。”
……
客臥的大床上,常容兩隻手真在腦後,鬆子也仰躺在他的旁邊。
“馮一寧,這名字真好聽,兒子叫一安,女兒叫一寧。”
鬆子嘴裡唸叨著,常容在一旁閉著眼睛。
“你已經唸叨了半個小時了,能不能安靜點兒?”
怎麼會有人喜歡在睡前碎碎唸啊?本來不能跟老婆一起睡覺就煩!
“你能睡著嗎?你不是說你結症是嫂子嗎,現在嫂子都不在你身邊,你就彆睡了,跟我聊天吧。”
“我雖然睡不著,但也不想跟你這個複讀機聊天,你什麼時候找到新話題了我再跟你聊。”
常容翻了個身背對著鬆子。
鬆子想了想,轉頭看著常容的後腦勺。
“你說現在野子有了家人,我追她的難度是不是更高了?今天回來的時候,嫂子還跟我說,要想追到野子,得捨得花時間。”
“宋野子我不知道,但是你嫂子說的話你得信。”
“為什麼?”
“冇有為什麼,段小舞的話,無條件相信。”
常容冇什麼情緒地說。
鬆子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
“你能不能正經給我出個點子,你結婚的時候我可是跑前跑後……”
“行了。”
鬆子話還冇說完,常容就猛地坐起來。
“我結婚那件事,你說一次就得了,可不興反覆利用。”
鬆子也坐起來,見常容一臉嫌棄的表情之後,也不耐煩地擺擺手。
“誒,行行行,不說這個了,那你幫我想想點子,怎麼樣才能讓野子也喜歡上我。”
常容又倒下去睡了,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我哪知道,你得問宋野子。”
下一秒,他身上的被子就被鬆子扯開。
“常容,說好的今晚陪我聊天呢?人家嫂子都知道陪閨蜜,你怎麼就不知道陪兄弟呢?”
常容忍無可忍,坐起身伸手搶回自己的被子,指著鬆子陰聲道。
“你要是再作妖,我就撤資。”
“……”
鬆子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他到底能不能換個方式威脅自己?
常容背對著鬆子再次躺下,這次鬆子終於不再扯他被子了,在他身後安靜地躺下來。
“你說我要是跟我媽說,我喜歡宋野子,我媽會不會立刻飛回國,來幫我出點子?”
“會。”
常容閉著眼睛回答。
“那我媽幫我一起追野子,勝算是不是更大一點。”
“嗯。”
“但之前我在馮一安麵前說過野子壞話,那現在我又要追他妹妹,他會不會不高興了,直接PASS掉我?”
“不知道。”
“應該不會吧,我看馮一安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以後做我大舅哥,應該不會為難我。”
“……”
鬆子又把兩隻手真在腦後。
“我明天就去醫院,給阿姨多帶點兒補品,讓她和叔叔對我都有點兒好印象,順便討好一下馮一安。”
他說著,又笑了起來。
“要是我媽知道我喜歡宋野子,她還不得笑開了花兒,立馬就趕過來,你說是吧,常容?”
“……”
“常容?”
依舊冇有迴應。
鬆子支棱起身子,又低頭看向常容的臉。
常容眼睫微閉著,側躺在一邊,呼吸平穩。
鬆子輕歎了一口氣。
“原來是睡著了。”
可下一秒,他又反應過來。
常容竟然睡著了?在冇有段小舞的地方,他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宋野子天還冇亮就醒了,她冇有驚動段小舞,悄悄起床出了門。
給段小舞發了一條資訊說自己先去醫院之後,宋野子拿著手機準備開車去醫院。
可她剛走到院子旁的車庫,還冇有給車開鎖,車燈就亮了起來。
宋野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車,燈冇亮,她一抬眼,旁邊的邁巴赫亮了。
鬆子打開車門走下車,來到送野子麵前擋住了邁巴赫的前照燈。
“我送你吧。”
燈光從鬆子身體的輪廓處散開一點出來,宋野子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是在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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