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雙仁和餘夢琴告彆馮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實在抱歉,我時間不多,明天得趕回去工作,鄭鬆和小寧,都辛苦你們教導照顧了。”
站在馮家門口,鄭雙仁對馮準說。
馮準和李淑意都拉著馮一寧的手,馮準笑著說。
“親家,你客氣了,家裡這麼多人,都會保護好小寧的,鬆子這個女婿,我們也很滿意。”
鬆子和馮一安站在後麵,鄭雙仁說完之後,往後看了一眼。
在鄭雙仁眼神看過來的一瞬間,鬆子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鄭雙仁冇再說話,和餘夢琴一起離開了馮家老宅,鬆子在他們走後,才默默看著鄭雙仁的背影。
他的頭髮,真的白了好多。
坐在回去的車上,餘夢琴看著鄭雙仁靜默的雙眼。
“你就不想跟兒子多說幾句話?”
鄭雙仁輕笑一聲。
“他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我知道他過得好就行了,說不說話的,都冇什麼關係。”
餘夢琴癟了癟嘴。
“你小時候對他不關心他可是記到現在。”
“那是他該記住的嘛,我也確實對他缺乏關愛,他不喜歡我纔是正常的。我之前做好這個父親,被兒子討厭,那都是我自找的,我不抱怨。”
鄭雙仁像分析商業問題一樣分析自己和鬆子的關係,餘夢琴打了個哈欠。
“你們兩父子,我是不指望能帶著丈夫和兒子一起陪我逛街了,期待以後的小孫孫和我兒媳婦兒陪我吧。”
……
晚上躺在床頭,鬆子把馮一寧抱在懷裡讓她靠著,腰不那麼難受。
馮一寧正看著育兒科普,突然覺得自己肚子動了一下。
“你兒子又動了。”
她頭靠在鬆子的胸前,眼睛還目不轉睛的,自然地說道。
鬆子伸手撫摸著馮一寧的肚子。
“白天可乖了,到了晚上就開始上竄下蹦,看來是個夜貓子。”
馮一寧輕笑一聲。
“是啊,也不知道隨了誰?”
“那應該是隨我了,我以前老喜歡通宵打遊戲。”
馮一寧也伸手默默自己的肚子,摸了妊娠油之後,肚子上滑滑的。
“鬆子,你真不打算明天去送送爸爸?我看他今天回去的時候,好像看了你很久。”
鬆子的手頓了一下。
馮一寧繼續問。
“你現在還那麼恨他嗎?”
鬆子搖頭。
“以前我爸頭上的頭髮全都是黑的,這幾年好多都白了。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是怨他的,但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發現,好像我有點心疼。”
說著說著,他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可能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吧,他以前對我再忽略,現在看到他,我都覺得心裡很複雜。”
馮一寧想了一會兒纔開口。
“父親天生就是愛孩子的,隻是爸爸那時候太年輕,不知道怎麼愛你。”
鬆子低頭對著馮一寧的肚子輕輕吻了一下。
“所以,我要學著做一個好父親。”
他剛一說完,肚子裡的小東西又動了一下。
第二天下午,鄭雙仁和餘夢琴剛下車準備進機場,就看見門口的兩個人。
鄭雙仁有些意外,鬆子真的會來機場送他。
“你們怎麼來了?”
鬆子彆開眼睛冇說話,馮一寧倒是笑著和鄭雙仁打招呼。
“爸爸,我們來送送您。”
餘夢琴在一旁笑得欣慰。
“囡囡啊,等你生完孩子,我們可以一起去德國玩兒,到時候在讓鬆鬆爸爸抽一天時間陪我們玩兒。”
“好啊,到時候,我們就帶著寶寶一起去見爺爺。”
馮一寧笑道。
一行人走進候機廳,鄭雙仁準備進vip通道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一聲他冇有料到的聲音。
“爸。”
這聲爸,是從鬆子口中喊出來的。
鄭雙仁轉過頭,看著自己那表情有些彆扭的兒子。
鬆子抿了抿唇,纔開口。
“以後少熬夜吧,頭髮都熬白了,後麵帶著您孫子來看您的時候,彆嚇著孩子。”
鄭雙仁久久盯著鬆子,突然笑了。
“好,我知道了。”
原本高大的背影在越走越遠之後,最終也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小點兒。
出機場後,餘夢琴突然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小子,可以啊,真的長大了。”
鬆子冇有說話,隻是對餘夢琴笑了笑。
“今晚想吃什麼?”
“鬆鼠桂魚。”馮一寧毫不猶豫地回答。
“媽媽呢?”
“椒鹽排骨。”
鬆子一隻手牽著一個人,往車邊走去。
“好,那今晚就吃鬆鼠桂魚和椒鹽排骨,再炒個素菜。湯呢?你們想和什麼湯?今晚我親自下廚……”
回到白鷺湖畔,遊戲方已經裝好了,裡麵有兩個電競桌,旁邊還有各式各樣的遊戲機。
“怎麼樣,我效率快吧。”
餘夢琴仰著下巴問馮一寧。
馮一寧配合地點點頭。
“這不是您效率快,是您請的工人效率快。”
鬆子在一旁無情地拆穿了自己的母親,誰讓她偏心來著,自己要就不給,兒媳婦兒要就立馬安排。
其實他大可以不提,以後自己弄也行。但他就想試探一下自己媽對自己的縱容度。
不過很顯然,餘夢琴對鬆子的縱容度為零。
“那也證明我會選工人啊!工人都這麼優秀,你懂什麼?”
餘夢琴反駁道。
鬆子隻好點頭。
“是是是,您最會選了。”
鬆子對這個遊戲房愛不釋手,馮一寧和餘夢琴先下了樓。
“其實你對遊戲並冇有這麼熱衷,隻是為了鬆子纔跟我說你也想玩兒的吧。”
餘夢琴看穿了馮一寧的小心思,馮一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兩人坐在沙發上,馮一寧纔回憶起她第一次去鬆子辦公室的時候。
“媽媽,鬆子之前為什麼把他的家當都放在辦公室,您知道嗎?”
馮一寧突然問,餘夢琴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第一次在他辦公室打遊戲的時候,他很震驚。”
她喃喃地回答。
馮一寧點頭。
“是啊,因為他害怕您說他。但現在不會了。”
餘夢琴抬頭看向馮一寧。
“小寧,你心疼鬆子,是嗎?”
“對。”
馮一寧如實回答。
“我很心疼他,以前不知道怎麼愛爸爸媽媽。總覺得麵對父母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情。”
她看向餘夢琴。
“我也心疼你們,在之前的日子裡冇有學會好好愛兒子。”
“不過後麵都不會了,鬆子會學會好好愛我們的孩子,他也會明白您和爸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