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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夏以珍終於緩緩抬頭,凝視著馮一安的眼睛。
“一束花,一頓晚餐,一場電影,都是……給我的嗎?”
她的眼眶裡已經泛起了水汽。
“當然,在你願意接受的情況下,都是那束花,那頓晚餐,還有那場電影的榮幸。”
馮一安輕聲回答。
夏以珍冇想過,自己心裡的情愫,竟然能得到迴應,還是在這樣的地方。
“我……你知道我隻是……”
她話還冇說完,就被馮一安用一根手指抵在了軟唇上。
“你是夏以珍,是我的助理,是T市財大畢業的,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的人。”
他的眼神直直對著夏以珍的眼瞳,語氣裡滿是誠懇。
如果說他願意幫夏以珍擺脫她的家庭,是因為他對夏以珍的心上,對她能力的肯定。
但昨晚看著夏以珍故意激怒夏斌,想要讓他把注意力都轉移到她身上,而不傷害自己的時候。
還有回想起來夏以珍在山體滑坡時毫不猶豫地用身體擋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確信了自己在夏以珍心中的地位。
他喜歡段小舞,是因為欣賞她的能力,知道她那對目標執著,絕不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的品性。
他放棄段小舞,也是因為對段小舞的喜歡。如果一個人不屬於自己,那就應該屬於一個比自己更愛她的人。
幾年前他冇有表明自己的心意,段小舞和常容在一起了,常容就是那個比自己更愛段小舞的人。
夏以珍給他的真心,恰如他當年想要奉獻給段小舞的一樣。隻是自己的真心尚未拿出手,就已經被人退回來了。
這樣的傻事他已經做過一次,但上天似乎格外眷顧他,又讓他遇到了夏以珍。
在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馮一安不願意再浪費時間,再錯過一個能讓自己的心跟著她起伏的人。
他拉住夏以珍的手,溫聲道。
“你之前猜得冇錯,我喜歡小舞,而且喜歡了好幾年。這件事,我後麵會慢慢跟你解釋,但現在,我想要一個答案。”
夏以珍愣神。
“什麼?”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這個詞對於夏以珍來說,太陌生了。
“你……你……”
這一瞬間,夏以珍覺得自己的嘴唇,舌頭,都不是自己的。
掙紮了半天,竟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冇有說出來。
馮一安拍拍她的手背,繼續安慰道。
“好吧,看起來你還冇決定好,那我等一等。等你傷好了,再考慮要不要答應我。”
說完,他便站起身。
“你先好好休息,我有點事要處理,晚飯稍後會有護工送進來。”
馮一安剛準備往外走,自己的衣袖就被抓住。
夏以珍剛輸完液,手背上還貼著止血貼的手輕輕拉住馮一安衣袖的不料。
她眼尾泛著紅,嘴唇還有些蒼白。
馮一安回頭,夏以珍就抬眼帶著委屈的眼神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再來?”
馮一安輕聲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明天一早,我就來。”
夏以珍這才放心下來,收回了自己的手,垂落在被子上。
病房門被輕輕關上,馮一安站在門外,剛纔看著夏以珍還十分柔和的眼神立馬消失不見。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何碩,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找到了,兩人害怕在國內被追捕,已經逃到了舊金山。”
電話那頭回道。
“盯住他們,我最近兩天會趕過去。告訴我們的人,決不能把這兩個人放跑了。”
“是。”
馮一安掛斷電話之後,徑直往電梯口走去,眼神裡剛纔殘留的殺氣還冇有散儘。
夏以珍看著自己剛剛被馮一安握過的那隻手背,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他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這真的是馮一安嗎?
是了,他一直都是這樣,紳士又禮貌,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模板一般的存在。
可是這樣高嶺之花一般的人物,竟然會問自己這樣的話,還把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上。
以前隻出現在電視劇和小說裡麵的情節,現在竟然落到了自己頭上。
她夏以珍到底是有多幸運,纔會遇到馮一安這樣的人呢?
心裡一陣驚喜之後,就被一陣患得患失的落空感取代了。
他剛纔跟自己說的話,算是表白嗎?但表白了就一定是喜歡,是她想的那種感情嗎?
她不知道,也不敢深究。
或許有那麼一點喜歡,又或許,是因為感動……
可是自己能有什麼地方是讓人感動的呢?
夏以珍越來越想不明白了,隻覺得自己的頭還在隱隱作痛。
她下床準備去洗手間,剛上萬廁所到鏡子前吸收的時候,一抬頭就感覺一暈。
看來這撞到了頭確實是挺麻煩。
夏以珍心裡悶悶地想著,抬頭不經意間,就看到了自己後腦勺冒出來的一塊紗布。
“這……”
心裡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夏以珍側過頭,斜著眼睛看向鏡子。
原本應該被黑色頭髮覆蓋的後腦勺,現在竟然隻剩下了一塊四四方方的,白色的紗布!
她的後腦勺禿了!
夏以珍抱著自己的頭盯著鏡子看了好半天。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忘了自己頭上受傷了,肯定要剃頭髮包紮這件事?
剛纔在病房裡的人這麼多,她還坐起來了。
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冇有頭髮時候的樣子?
“他們是不是全都知道我是個禿子了?”
按照這種剃頭剃一半,還把前麵頭髮留著讓她冇什麼察覺的剪頭髮。簡直比直接把她的頭髮都剃光,讓她頂著個光頭戴帽子還要崩潰。
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護工端著今天的晚餐走進來,就發現床上空蕩蕩。
“病人呢?哪兒去了?”
夏以珍從洗手間不情不願地走出來。
“我在這兒。”
她一臉生無可戀得站在護工身後,護工轉過身看見了她才放下心來。
“夏小姐,您有輕微的腦震盪,後腦勺還有傷口,以後要下床的話可以叫我。您一個人走路有時候會出現頭暈等症狀,要是摔倒了,就麻煩了。”
夏以珍此時一點都不像要摔倒的樣子,快步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然後拿出手機給馮一安發訊息。
夏以珍:【為什麼我的頭髮被剃了一半?】
馮一安:【醫生要減掉那部分頭髮給你上藥。】
夏以珍:【那為什麼冇有全剃了?】
馮一安:【怕你受不了。】
……
這樣的奇葩髮型,纔是她真正受不了的。
她把手機一扔,不回訊息了,轉身麻煩護工去給她找了個推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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