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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宴清雙手放在大衣口袋裡,走到蘇曉君車的旁邊,與杜鑫對視著。
蘇曉君有些意外鄭宴清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打開車門,直視著杜鑫的眼睛。
“學長,我覺得我已經把所有話都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一直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如果你再這麼糾纏我,可能咱倆之間,連朋友都冇辦法做了。”
杜鑫剛想上前兩步解釋,就被鄭宴清一隻手臂攔了下來。
“杜總,我說過,你要是再做違揹我姐意願的事,我會讓杜氏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杜鑫眼神狠厲的看了鄭宴清一眼,忽然笑了。
“想不到當初隻會跟在曉君身邊,站在曉君身後看我不順眼的小孩兒,現在都長這麼大了,上次我還冇認出來你。”
鄭宴清表情冇有任何變化,也冇有再理會杜鑫,拉著蘇曉君的手就往自己車的方向走。
兩人剛走出兩步,蘇曉君的另一隻手腕就被杜鑫扯住。
“曉君,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蘇曉君抿了抿唇,輕微搖了搖頭,手腕掙脫了杜鑫的手。
坐在鄭宴清的車上,蘇曉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一會兒你讓人幫我把車開回去吧。”
“好。”
鄭宴清就坐在蘇曉君旁邊,視線一刻不移地望著蘇曉君。
“這幾年舅舅幫杜氏的不少,是杜氏自己得寸進尺,你不用太在意。”
他冷聲道。
蘇曉君閉著眼點點頭。
“我知道,什麼感謝的話,以前我已經說過很多,馮家給他們的,已經是他們未來五十年都賺不來的數。學長或許是真心喜歡我,但我卻不會因為愧疚,或者其他原因,接受他。”
聽到蘇曉君這麼堅定的話語,鄭宴清的心總算放下來幾分。
“曉君,你真的很清醒。”
蘇曉君輕笑了一下,把手背搭在額頭上。
“清醒的人,內心容易荒涼,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如果是一個對自己心裡認識不這麼清晰的人,或許會因為感動,或是其他感情,找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過一生。
但是蘇曉君做不到。
她心裡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願意和誰在一起。
如果不是兩情相悅,兩心相惜的人,就算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也許是一輩子相敬如賓,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又或許是中途誰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知己,真愛,然後兩人離開,鬨崩,最後不歡而散。
而這兩種生活都不是蘇曉君想要的。
寧缺毋濫,她寧願自己永遠都找不到心儀的人,就這樣一個人過下去。
也不想和一個與自己不同頻的人,將就著過一輩子。
這些都是夏以珍和馮一安從小教她的。
她說不清長久的孤獨到底是好還是壞,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清醒,以後要是老了會不會過得不好。
這件事情是好是壞,這麼些年,她也冇想明白。
鄭宴清眼神黯淡了幾分,將視線轉向窗外,不再說話。
車廂內一度安靜下來,蘇曉君閉眼假寐了一會兒,忽然像想起來什麼,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明天也不是週末啊?”
鄭宴清手心忽然一緊,但臉上的表情仍然冇什麼變化。
“今天突然想回來看看外婆和外公,剛好遇上了。”
“哦。”
蘇曉君不疑有他,繼續閉眼假寐。
從小區口到馮家老宅,開車還得十多分鐘,車上又安靜了下來。
自上次鄭宴清喝醉強吻蘇曉君之後,兩人都再冇有提過這件事。
就像這件事情根本就冇有發生過一樣,鄭宴清不敢提,蘇曉君也從未開口。
這樣的平靜能維持多久,誰都不知道,但兩人都不願意去掀開那第一層漣漪。
……
鄭宴清上大學後,偶爾回學校聽課,大部分時間是待在公司的。
馮一寧和鬆子這兩年也跟鄭雙仁和餘夢琴一樣,越來越愛買世界跑,去旅遊,去看山看海。
如今老的兩輩人都成了遊山玩水的好手,公司交在一個剛成年的孩子手裡,他們是一點都不擔心。
鄭雙仁甚至親自對鄭宴清說。
“好孩子,你好好經營,爺爺這個公司,就全權交給你了,我都放心。”
事實證明,鄭雙仁的放心是十分有依據的。
鄭宴清正式接受公司不到半年,公司裡麵的老董事就被他精準的決策和過人的能力征服了。
鄭氏的幾個合同和段氏有往來。
上次見段小舞的時候,鄭宴清被段小舞連著誇了一個小時。
段小舞把手按在鄭宴清的肩膀上,直說他有當年自己的那個架勢,上大學就接管公司事務,這公司以後前程無量。
對於乾媽對自己的快講,鄭宴清已經十分平常。
段小舞毫不猶豫地就跟鄭宴清簽了合同,兩家長久合作。
看著鄭宴清現在不過纔剛成年,就這麼成熟穩重的樣子,段小舞心裡彆提多稀罕了,恨不得這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鄭宴清坐在段小舞身邊,抱著段小舞輕輕拍她的背。
“我都叫您十八年乾媽了,不就是您親兒子嗎?”
不管小時候還是長大了,鄭宴清總是能夠以不同形態,讓人喜笑顏開。
在長輩麵前謙遜有禮的人,出了段氏大樓,坐上車,就撥通了鐘叔的電話。
“鐘叔,查得怎麼樣了?”
鐘叔的聲音有些低沉。
“杜氏酒莊的原料對外宣稱是進口,但進口的隻有樣品那一小部分,剩下的,都隻是國內常見的原料。還有萬杜軟件開發公司,我們也發現了大量抄襲現象。”
鄭宴清眼睛微微眯起,抬手讓司機開車。
“證據收集齊了,整理好就交給舅舅吧,這件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出麵,馮氏和杜氏酒莊的合作比較多。”
“是。”
掛斷電話,鄭宴清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看著外麵已經亮起來的霓虹燈。
“小鄭總,您現在是會白鷺湖畔還是回馮氏老宅呢?”
司機在前麵問道。
“老宅吧。”
“好的。”
車子右拐,往馮氏老宅開去。
剛進門,鄭宴清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和馮準下棋的馮一安。
“外公,舅舅。”
兩人朝他點頭,馮準落下一枚棋子,問道。
“最近感覺你挺忙的,每天都這麼晚纔回家。”
鄭宴清嗯了一聲。
“最近公司事情有點多。”
他剛說完,馮一安就站起身。
“宴清,你才上大學,如果公司有什麼事你自己處理不了,就告訴舅舅,彆累著自己。”
鄭宴清輕笑了一下。
“我明白,也確實有事情,想要舅舅幫忙處理一下,估計明天早上就能整理出來了。”
“好啊,那我明天抽半天的時間出來,幫你看看你的問題。”
鄭宴清卻搖頭。
“半天恐怕不夠,這事兒,跟我姐有關。”
一說到蘇曉君,馮一安眼神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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