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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臨海的一個廢棄大樓裡麵,到處都充滿了腥潮的氣息,杜鑫坐在一張已經開裂的桌子前,嘴裡叼著一根菸。
不遠處的椅子上,蘇曉君被堵住嘴,矇住眼睛,反綁在椅背上。
她醒來之後一直在不停地掙動,手腕處和小臂都被磨破,紅紅的血浸出來。
杜鑫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喝了一口桌上的灌裝啤酒,舒服得一咂舌。
“這都是酒,喝完了都是一陣耍酒瘋,到底有什麼區彆?”
他拿著啤酒罐子細細打量著,左右看。
“怎麼就有這麼多人腦子有那個大病,一定要和指定原料的,還不能是國內的?小麥啤酒不好喝?媽的,都他媽是一群隻會裝逼的怪胎。”
說完,他喝完罐子裡的最後一口酒,然後猛地把易拉罐往地上一摔。
原本在小幅度掙動的蘇曉君被嚇了一跳,抖了一下之後,定定地坐著,不敢再動了。
“喲,嚇著你了。”
杜鑫站起身,地上都是他喝完的易拉罐,此時他走路已經歪歪斜斜了。
感覺到有人靠近,蘇曉君被堵住的嘴裡發出嗚嗚聲,拚命搖著頭。
腳步一點點靠近,杜鑫的氣息也越來越近,蘇曉君就越發不安。
忽然口中堵住的毛巾被扯開,眼前的眼罩也被取下來。
杜鑫伸手在還冇適應光線的蘇曉君臉上拍了拍。
“原本是想讓你受點兒苦的,不過看你細皮嫩肉的,也不好太為難你。畢竟你也是千寵萬愛著長大的,誰讓你認了對好父母呢?”
蘇曉君緩緩睜開眼睛,光線一下子鑽進眼裡,讓她又迅速閉了起來。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杜鑫捏住。
“你說為什麼就你運氣這麼好?一個農村小丫頭,冇爹冇媽的,就能被富商看上,讓你做他們的女兒呢?”
蘇曉君努力想把自己的臉轉向一邊,可是麵對力氣比她大很多的杜鑫,她根本冇有反抗的餘地。
“杜鑫,這是哪兒?你這是綁架,我爸媽一定會報警的,到時候你跑不掉,還會被抓去坐牢!我勸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追究。”
她極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想要通過談判讓杜鑫收手。
蘇曉君也能猜到杜鑫綁架自己的原因,無非是自己家停了對杜氏酒莊的所有幫助,導致杜氏酒莊經營不下去。
而杜鑫的公司,原本就是一個抄襲窩點,馮一安遣散了裡麵原本的員工,收購公司進行整改,也對杜鑫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她的這番話並冇有讓杜鑫害怕,對方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追究?你們這些有錢人,說的話永遠是這麼好聽。告訴你也冇什麼,這是L市,你爸媽找不到的,你也彆想著跑。”
他放開蘇曉君的下巴,轉身背對著她。蘇曉君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現在在一個廢棄的房子裡,門窗都緊閉著,根本看不到外麵。
杜鑫雙手緊緊握著拳垂在身側。
“曉君,你知道我為了擺脫我固有的貧窮圈子有多艱難嗎?我這麼多年,一直努力,好不容易做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忽然猛地轉身彎腰湊近蘇曉君的臉。
“我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我馬上就要擠入上流社會了,為什麼你不願意答應我?我他媽對你不好嗎?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憤怒到抓起蘇曉君的頭髮迫使她仰起頭。
“你他媽不答應跟我在一起就算了,居然還讓鄭宴清那個毛兒都冇長齊的小兔崽子暗中查我,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都冇有了!你知道嗎!”
他雙眼猩紅,憤怒到吼叫時都露出了牙床。
“我抄襲?那又怎麼樣?”
他冷笑一聲。
“有的人要名聲,想榮耀,而有的人,他們隻想要錢。我給他們錢,他們把他們的腦子賣給我,這又怎麼了?我做錯了嗎?也就你們這些上層人士,道貌岸然,纔會覺得這樣做是錯的吧?”
蘇曉君頭皮被他扯得生疼,但還是死死盯著杜鑫的眼睛。
“不僅我,你就算……隨便在大街上拉……拉一個人,他都會覺得……你剽竊彆人的技術,是一種無恥的行為……”
“放屁!”
杜鑫厲聲打斷了蘇曉君的話。
“你就是好日子過多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明白,你們全都一樣!”
他的手移動到蘇曉君的脖子處,然後狠狠一捏,蘇曉君瞬間呼吸困難了。
“我告訴你,我不會聽你的廢話。因為你們馮家,因為你那個該死的爸。不僅我的公司冇了,我爸的酒莊也做不下去了。現在我們父子倆在T市根本冇有容身之地。”
蘇曉君被彆的臉蛋通紅,兩隻被綁住的腳也在不斷掙紮著。
杜鑫湊近她的臉,繼續道。
“你們馮家毀了我,我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都下地獄去吧。”
說完,他終於放開蘇曉君,大笑著站直了身體。
蘇曉君猛地吸進空氣,劇烈咳嗽著,杜鑫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要是你早答應和我在一起,這些事情原本都不會發生的,可你不識好歹,非要往我槍口上撞,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蘇曉君好不容易纔緩過來,她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杜鑫,眼前這個人,她已經完全不認識了。
從前一直在她麵前表現得溫文爾雅,與世無爭的學長,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惡魔。
蘇曉君深深自責著,為什麼自己冇有早一點看清他的真麵目。
“你……到底想怎樣?”
對一個人冇有期待之後,連說話都是冇有一點溫度的。
杜鑫輕笑一聲。
“我已經把我的條件說得很清楚了,剛纔我給你爸打電話你也聽見了,隻要他夠有誠意,你也不會吃太多苦。否則……那我就不確定了。”
蘇曉君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睛。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和他一起做軟件,幫助村民賣石榴,幫她擋住野狼攻擊的學長,為什麼今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杜鑫冇再說話,隻是坐回了旁邊的桌子上,他時不時抬頭看蘇曉君一眼,但蘇曉君已經閉眼把臉轉到了一邊,像是一點都不想看到他一樣。
他冷笑一聲,就著桌上的花生米又開了一罐酒。
鄭宴清疾馳在高速上,馮一安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沙啞。
“宴清,你不要衝動,讓警察叔叔走在前麵,你還是個孩子,衝在最前麵會有危險的。”
鄭宴清眼中滿是紅血絲,沉聲沙啞道。
“舅舅,我不會有事的,那個狗東西,還不是我的對手。”
馮一安當然知道鄭宴清的伸手,但他畢竟太年輕,對方奸詐狡猾,他這樣帶著憤怒,失去理智衝上去,很容易中了對方的圈套。
可馮一安叫不住鄭宴清,隻能吩咐司機繼續加快速度。
幾輛車在高速上飛馳,鄭宴清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骨節都泛了白。
“曉君,等我,一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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