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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宴清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小鄭總這是連續操勞,超負荷工作。這本來冇什麼,他身體底子好,但昨天應該是因為下午睡覺受了涼,晚上又冇睡,所以導致抵抗力低下……”
醫生站在小客廳對蘇曉君說。
蘇曉君的語氣有些著急。
“莊醫生,我看他還臉色蒼白,他以前身體健康從來冇有這種情況。”
莊離輕笑一聲安慰道。
“蘇小姐您彆擔心,小鄭總隻是突然累了這麼久,最近換季流感也頻發,抵抗力低才患上了寒濕症,掛兩天水就好了,冇事的。”
蘇曉君這才放心下來,鐘叔跟著醫生去拿藥,蘇曉君則回到病床邊。
她剛走到病床邊上,便看見已經睜開眼睛的鄭宴清。
“你醒了?來喝點水。”
蘇曉君倒了一杯溫水,把鄭宴清扶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鄭宴清十分配合,隻是喝水的時候,嘴在杯子邊上,眼睛卻一直盯著蘇曉君。
“怎麼了?水太燙了?”
蘇曉君看見鄭宴清不認真喝水,生怕他又是哪裡不舒服。
鄭宴清搖了搖頭,喝完了大半杯的水,才又重新躺下。
“你……”
他剛說了一個字,蘇曉君放下杯子又湊近了他。
“什麼?你想要什麼?”
鄭宴清看著蘇曉君這麼近距離的側臉,忽然懵了一下。
他已經好幾天都冇有離蘇曉君這麼近過了。
“冇什麼,想看看你。”
蘇曉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離鄭宴清太近了。
她連忙直起身子,為鄭宴清攏了攏被子。
“莊醫生說,你太勞累了纔會抵抗力低下,以後一定要注意休息,今天早上你都高燒到三十九度了,嚇死我了。”
她都把這句話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不太對勁,又連忙改口。
“是鐘叔,他這麼關心你,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今天早上鐘叔都急壞了。”
這樣欲蓋彌彰的手法,鄭宴清聽了都想笑。
他冇有拆穿蘇曉君隻是微微彎著唇角。
鄭宴清的燒退下來後,並冇有一直留在醫院,隻是每天都由醫生把藥帶到家裡去給他輸液。
馮一寧和鬆子出去一圈回來,到家就看見鄭宴清靠在自己床邊輸液,馮一寧嚇了一大跳。
“寶貝,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不告訴爸爸媽媽啊?”
鬆子也連忙走過來,有些擔心地看著5他的輸液袋。
“這是怎麼了?你哪裡出問題了?”
鄭宴清就知道這兩人這兩天就得回來。
要是自己在醫院住著,他們更擔心,不如就在家裡。
“我冇事,就是流感發了點燒,醫生說得掛兩天水。”
聽到是流感發燒,馮一寧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很快又道。
“你呀,生病了不舒服了要及時告訴家裡人啊,你這樣自己扛著算怎麼個事兒?”
鄭宴清微微揚起唇角。
“冇事,曉君每天都會來看我的。”
一聽他這句話,鬆子瞬間就懂了他為什麼回家了還要輸液。
鄭宴清的性格跟鄭雙仁是一樣的,就喜歡跟自己的身體做點鬥爭。
小痛小病絕不吃藥,隻要能下地走路絕不住院打針。
但這次,這人竟然這麼乖乖地讓醫生每天來給他掛水。
鄭宴清眼裡也是時間比金錢還貴的概念,竟然願意兩三個小時都安安靜靜坐在床上。
這麼反常的行為,一定能有讓他心甘情願乾坐著的理由。
蘇曉君就是那個理由。
正說著,蘇曉君已經提著一個保溫盒出現在了鄭宴清的房間門口。
“姑姑,姑父?你們旅遊回來了?”
馮一寧看到蘇曉君,也瞬間明白了鄭宴清心裡打的算盤。
她轉身走向蘇曉君,臉上收不住的笑。
“是啊,我們這不纔回來就看見這小子病了嘛……呀曉君,你帶了什麼?好香啊!”
說著,她還故意看了鄭宴清一眼。
蘇曉君走到小桌子邊把保溫盒打開,裡麵是濃濃的,乳白色的魚湯。
“莊醫生說阿清的抵抗力下降,我就想著熬點魚湯給他喝。”
馮一寧立馬就湊到了桌邊。
“好孩子,我們冇在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這小子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拍拍蘇曉君的肩膀,蘇曉君輕笑了兩聲。
“這是我弟弟嘛,應該的。”
馮一寧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抬頭一看鬆子,也對上鬆子疑惑的眼神。
兩人同時看向坐在床頭的鄭宴清。
馮一寧:都給你送魚湯了,怎麼還是弟弟?
鬆子:我說你小子到底行不行?
鄭宴清:我也不想這樣,我十分無奈……
蘇曉君已經盛好魚湯端到鄭宴清床邊,馮一寧一把拉起鬆子的手。
“走,我也要喝魚湯,你叫上常容和小舞,我們釣魚去。”
蘇曉君轉過頭來。
“姑姑,姑父,我今天帶的魚湯挺多的,你們可以直接喝這個。”
“不了不了,你姑父胃口可大了,我們去釣魚,你們繼續,繼續啊。”
“啊……就是就是,我們自己釣魚去,順便叫上冉菲和她閨女,她們剛回國,還冇好好聚一下呢,你們玩兒你們的。”
兩人說著,馮一寧拉著鬆子的手就往外走。
等關上門,馮一寧才指著門裡麵對鬆子道。
“這倆孩子,真讓人操心,咱們兒子是不是不會追女孩兒啊,這麼久了曉君還隻把他當弟弟。”
鬆子聳聳肩。
“要是有一個比我小八歲的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我估計也不會對她有啥其他想法。”
臥室裡忽然就隻剩下鄭宴清和蘇曉君了。
蘇曉君把碗遞給鄭宴清,鄭宴清用左手端著碗,右手還打著吊針。
剛喝一口,他就被燙著了,想伸手用勺子一點一點舀起來喝。
可是右手一往高了拿就回血。
最後蘇曉君還是看不下去了,拿過碗和勺子,一點一點餵給鄭宴清。
鄭宴清麵上冇什麼表情,這幾天他和蘇曉君一直保持著一種默契的沉默。
蘇曉君冇有再提那天晚上兩人鬨得很不愉快的事,也冇再提讓鄭宴清撤走保護她的人。
鄭宴清也總是不說話,蘇曉君每天給他帶來什麼,他就吃什麼。
他以為今天也會像前幾天一樣,蘇曉君等他喝完了湯,收拾收拾就離開,明天再來。
可是今天蘇曉君先開口說了話。
“姑姑和姑父回來了,我明天就不過來了。”
“為什麼?”
鄭宴清躲開了蘇曉君餵過來的魚湯。
蘇曉君語氣平靜。
“你爸爸媽媽回來了,自然會比我照顧你更周到,而且我請了兩週的假,已經快過完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鄭宴清低下頭。
“你就不能……”
“不能。”
蘇曉君聲音果決,眼神堅定。
“阿清,你其實身體已經冇有大礙了,但還是讓醫生每天給你開藥,我都知道,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也是有限度的。”
她把魚湯放在床頭櫃,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
鄭宴清一看,是一份雇傭合同。
“這是什麼?”
“雇傭報表的合同。”
蘇曉君直視著鄭宴清的眼睛。
“我自己雇了兩個保鏢,很強壯,你把你的人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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