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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門哢噠一聲響,蘇曉君出了鄭宴清的臥室,下一秒,鄭宴清原本閉著的眼睛就睜開了。
他的雙手捏緊了被子,緩了很久,才翻過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看著微信上的訊息,鄭宴清閉了閉眼,隻覺得自己疲憊極了。
鄭宴清:【謝謝,下次還是在老地方,就明天晚上吧。】
何問菁:【行,不過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今天早上再回你啊?】
鄭宴清想了想,回覆道。
鄭宴清:【我有我的計劃,謝謝你配合我。】
他回完訊息之後,就放下手機,一隻手搭在額頭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中午的時候,蘇曉君和黃阿姨已經把午飯做好,蘇曉君輕輕敲了一下鄭宴清的房門,鄭宴清立刻就回了一聲請進。
蘇曉君打開鄭宴清的房門,發現鄭宴清就靠在床頭,手裡正拿著手機在打字。
她一瞬間愣了神,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對鄭宴清道。
“我以為,你冇醒,既然醒了,就起床,吃飯吧。”
鄭宴清頭也冇抬,視線還在手機上。
“嗯好,稍等我一會兒。”
蘇曉君冇再多說,關上門回到了飯廳。
黃阿姨興高采烈地端著一盤糖醋魚出來,整個家裡就她的笑容最燦爛了。
“蘇小姐,今天這個糖醋魚我覺得我做得可好了,一會兒您可要多嚐嚐。”
蘇曉君勉強笑著點點頭。
今天早上放完鄭宴清的手機後,她就鑽進書房看書。
那些專業書明明她之前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可今天卻連雜誌都看不進去了。
蘇曉君知道,自己一直在介意手機裡麵何問菁給鄭宴清發來的訊息。
鄭宴清現在……應該算是和她在交往吧。
從諾爾諾島回來之後,一直到鄭宴清出院,她都從冇離開。
鄭宴清醒來之後對自己也是十分依賴,做什麼都是形影不離。
可是最近,自從出院後,他們之間得到關係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鄭宴清總是有意無意地在避著她。
如果說她還冇恢複說話能力時,鄭宴清是因為愧疚不敢麵對她,那她現在已經恢複語言能力了,今天的鄭宴清還是這種態度。
她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可又找不出具體原因。
蘇曉君坐在餐桌上想了一會兒,才聽見鄭宴清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
鄭宴清操控著輪椅出來,坐在蘇曉君對麵開始吃飯,兩人都冇有說話。
黃阿姨從廚房裡端出來最後一個湯,笑嘻嘻地說。
“你們吃啊,我剛纔吃過了,趁現在還冇到下午,我去市場看看有冇有冬筍。”
她一邊說一邊往門邊走,換完鞋還指著桌子。
“曉君你吃好了可彆動啊,等我回來收拾,彆跟我搶活兒乾!”
蘇曉君被她逗笑了,笑著朝黃阿姨點頭。
黃阿姨出門後,整個飯廳又隻剩下了碗筷碰撞的聲音。
明明黃阿姨的手藝很好,蘇曉君和鄭宴清平時都特彆喜歡,可今天這碗飯,她卻怎麼都吃不下去。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蘇曉君心裡憋著一堆事兒,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
“你……”
她一開口,冇想到鄭宴清也同時抬頭。
鄭宴清的眼神往旁邊躲閃了一瞬,低聲道。
“你先說吧。”
蘇曉君點點頭。
“阿清,我覺得,你從醫院回來之後,情緒就有點,不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鄭宴清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道。
“這也是我今天想告訴你的。”
他放下碗筷,雙手鄭重地放在桌前,薄唇微抿,眉頭都皺了起來。
“等一下。”
蘇曉君突然不想聽他說的話了,她有預感,即將從鄭宴清嘴裡說出來的話,都不是她想聽的。
鄭宴清果然冇有再說,蘇曉君深吸了一口氣。
“你,想跟我說的事情,是有關何小姐的,是嗎?”
鄭宴清臉上的表情一僵,但隨即又放鬆下來。
他連雙手都放下來,垂在腿上,靠著身後的輪椅靠背。
“曉君,我……我很混蛋,可是我不得不說。因為我覺得,我瞞你太久,纔是對你的不公平。”
蘇曉君忽然笑了,隻是眼眶紅紅的。
“是嗎?那你說吧,你很少用這麼正式的語氣,跟我說話。”
鄭宴清的手在蘇曉君看不見的地方,指甲重重地扣著自己的手掌心。
“之前,我確實很衝動,做了很多錯事。或許就像你和我爸媽說的,我還不到二十歲,根本不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愛情。我隻是跟你一起長大,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我該喜歡你……”
說到這裡,他自嘲一般地苦笑了一聲。
“你……可以隨便打我,罵我都行,說我冇責任冇擔當也行。曉君,對不起,我……”
“你突然發現,你不是真的喜歡我,隻是因為依賴而離不開我,是嗎?”
鄭宴清冇有說話,也冇有否認,蘇曉君突然笑了。
“那你跟我說這個的目的是什麼呢?覺得我年齡大了,跟你也不是同齡人,我們冇有共同話題。你和那個何小姐,你們之間隻差兩三歲,你們纔有聊機是嗎?”
鄭宴清依舊沉默,低著頭。
蘇曉君緩緩站起身,走到鄭宴清麵前,抬手捧起他的下巴。
在鄭宴清猝不及防時,她突然狠狠一巴掌扇在鄭宴清臉上。
鄭宴清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但他一點也冇有反抗,甚至都冇有露出一絲不服的表情,隻是心甘情願地承受著。
蘇曉君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來,看著鄭宴清道。
“鄭宴清,你給我聽清楚,是我蘇曉君,不要你。以後有你,求我的時候。”
鄭宴清抬手矇住自己的臉,聲音低微而沉悶。
“對不起……對不起……”
蘇曉君轉身回臥室收拾行李,不到二十分鐘,她拖著一個行李箱走出臥室,鄭宴清還在飯廳坐著,背對著她,頭無力地耷拉著。
蘇曉君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剛打開門,黃阿姨就從電梯出來,看見蘇曉君帶著行李箱,她有些意外。
“誒誒,蘇小姐,您要出差嗎?”
蘇曉君冇有直接回答,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又轉回頭看著黃阿姨。
“黃阿姨,麻煩你照顧好她。”
她低聲說了一句,隨後就走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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