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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懷孕的事情,穀善予冇敢告訴任何人。
宋赫收走了她身邊原本的所有東西,包括那個裝著‘維生素’的小瓶子。
之後宋赫也不做任何措施,懷孕是再所難免的。
不行,如果真的生下這個孩子,她就真的如同宋赫說的那樣,徹底被孩子牽絆,永遠都逃不開了。
還記得小時候,穀善予知道大山裡的教育落後,想著去支教,可上高中後,逐漸懂事,才明白有一些大山,是女孩子不能單獨去的。
山中的愚昧遠遠比知識更龐大,所有人都在想要怎麼給自己兒子娶上媳婦兒,而不在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師。
她還知道了很多人販子會把年輕小姑娘賣到大山裡麵,而真正鎖住她們的,就隻靠一個孩子就夠了。
冇有哪個人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受苦,她們最後無非是認命,留在山裡,甚至為了自己以後的兒子娶媳婦,又做自己當年最痛恨的事情。
穀善予覺得自己現在就和那些被拐賣到深山裡麵的女孩兒差不多,而宋赫,就是那個讓她膽寒,又無法逃避的人販子。
之後的一段時間,穀善予一直表現得很乖,乖到宋赫心裡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故意這樣做,好讓自己放鬆警惕。
對於穀善予突如其來的乖順,冇有任何一點放鬆的跡象,直到這天晚上,宋赫從外麵回來,看見從廚房走出來的穀善予。
他很久都冇有見到過發呆狀態之外的穀善予了,眼前的一切,讓他覺得十分不真實。
穀善予手裡端著一碗紅燒肉,走出廚房的時候,抬眼看見了宋赫。
“吃飯了嗎?”
她抬頭問了一聲,又把頭低下去,注意力都發那個在自己手裡的紅燒肉上。
宋赫愣了神,反應了好久,才緩緩開口。
“你是在,叫我嗎?”
穀善予此時已經將一大盤肉放到桌子上,傭人也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碗湯,還有為兩人盛的飯。
她坐到桌前,看像宋赫,有些不解。
“剛纔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說著,她還左右看了看,在看見宋赫還是冇有任何反應的時候,穀善予也突然像意識到什麼,低下頭拿起了自己眼前的筷子,隻默默吃著東西,不說話了。
莫約過了兩分鐘,宋赫才走到餐桌前坐下,傭人立刻道。
“先生,今天的菜都是穀小姐做的呢。”
宋赫手裡捏著筷子,看向穀善予。
“善予,你為什麼突然想起來做飯?”
穀善予往自己碗裡夾了一塊雞腿菇。
“整天待著太無聊了,我明天想做粉蒸排骨,你讓人買一些新鮮的排骨和芋頭回來吧。”
她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好像兩人早已經是一起生活很久的情侶一樣。
宋赫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放下手裡的筷子,拉住穀善予的手。
穀善予一臉莫名其妙,緊接著又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你做什麼?”
“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好讓我放鬆警惕,才方便你逃跑?”
宋赫這話一出就有些後悔,可已經來不及了,從嘴裡吐出來的話,又怎麼能隨意收回去呢?
穀善予輕歎了一口氣,一把打開了宋赫的手。
“宋赫,我難道就不能過稍微舒服一點的日子嗎?你把我關在這裡,是想看我每天萎靡不振,和你隻說一兩句話,就劍拔弩張嗎?”
宋赫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看著穀善予那張無比失落的臉,心裡突然一陣抽痛。
“善予,我不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顧慮,像你這樣的人,除了自己,彆人都不會相信,這就是你的性格,我也冇辦法改變什麼。”
說著她自嘲地笑了一聲。
“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犯人,畢竟我隻是想讓自己的日子稍微好過一點,並不想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宋赫立刻站起身,單膝跪在了穀善予麵前,抬起頭看著她柔和的臉龐。
“善予,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你彆跟我計較,好嗎?”
他試探著拉起穀善予的手,可穀善予卻先他一步將自己的手往回收了一下。
“吃飯吧。”
……
對於穀善予的改變,宋赫一開始雖然說著相信她,可心裡始終還是十分懷疑的。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宋赫心裡的警惕真的慢慢放了下來。
他每天從公司回來,都能聞到廚房傳來的飯菜香,甚至有好幾次吃晚飯的時候,他還看到了穀善予帶著些許期待的眼神。
“怎麼樣?這是我今天對著菜譜新學的菜,以前從來都冇做過。”
宋赫自然是十分配合又誠懇地點頭說好吃,穀善予看他這個反應,也會露出笑容。
隻是笑了一會兒,她就忍不住轉頭往旁邊,胃裡泛起一陣噁心。
宋赫立刻緊張起來。
“善予,怎麼了?”
穀善予一隻手撐著座椅扶手,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胃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吃吧,我上去睡會兒。”
宋赫哪裡能放心她自己上去睡覺,而自己在下麵吃飯。
他當即叫來了家庭醫生,醫生冇多一會兒,就趕到了彆墅。
不出意外,穀善予懷孕了。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宋赫的腦子裡先是一片空白,緊接著就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他緊緊抱住靠在床頭的穀善予,心裡是說不出的激動。
“善予,我們有孩子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這一次,對於宋赫的擁抱,穀善予並冇有掙紮,而是顯得十分平靜。
“穀小姐身體比較弱,所以每月的產檢是必不可少的,宋總,我建議是越早去越好。”
宋赫點點頭。
“好,我明天就帶善予去醫院做產檢。”
穀善予心中一頓,雙手在宋赫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捏緊。
總算,能夠有出這個彆墅的機會了。
宋赫第二天帶著穀善予去了醫院,在走出彆墅大門,來到院子裡的一瞬間,穀善予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
宋赫拉著穀善予的手,車已經停在院子外麵,就等著他們去。
穀善予自嘲一般笑了一聲。
“高興,我終於出來了。我已經好久都冇有吹過外麵的風了。”
宋赫一愣,確實,從上次兩人從醫院回來,宋赫不僅收走了穀善予的所有東西,還嚴令禁止她出彆墅,連天台都不讓她去。
“我以後能經常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嗎?”
穀善予偏頭問宋赫,宋赫點點頭。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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