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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藝術院的時候,齊書初見楊婧旖的場景,至今他都曆曆在目。
當時是一個週末的午後,在學校畫室,齊書為了完成期末作業提前跑到冇有人的畫室來獨立練習。
從走廊往畫室的方向走去,老遠就發現畫室的門開著,陽光正好透過白紗的窗簾,照進了教室裡。
他當時還挺焦慮心想:
哎,看來畫室裡麵今天是有人了,還想自己清清靜靜畫畫,看來是不行了。
走到門前,小心翼翼的探頭往裡看。
眼眸觸及的畫麵,他是一輩子也忘不掉。
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穿著白色的吊帶上衣,坐在高凳上背對著他。
陽光灑在她的肩上、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
視線順著腰往下,就是豐盈一些的臀,還有一雙雪白的長腿交疊著。
她坐在高凳上,兩腿輕輕晃悠,手裡拿著油畫版,正在畫一個也是背對著的長髮女人。
那一瞬間,齊書覺得眼前的少女,她美得就跟西洋畫兒裡的繆斯女神一樣,身上在發光。
齊書一個不留意,腳踢到了畫室門口的石膏像,發出了一點聲響。
聽到身後有些許動靜,楊婧旖驚詫的扭過身來。
手裡的畫筆停在空中,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華裔男生。
她率先開口:“你是?華夏人?”
齊書愣了一下,發現楊婧旖好像跟他是同班同學。
但平時怎麼冇有注意到她呢?可能是因為設計項目不一樣,所以接觸的時間比較少吧。
也難怪他冇有認出齊書其實跟她一個班。
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臉上雖然依舊冇有什麼表情,但語氣十分溫和: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其實我們應該是一個班的,但可能參與的設計項目不是同一類,你也是來完成期末作業的嗎?”
楊婧旖先是驚訝,後來想起來點什麼道:
“哦!你是不是叫傑瑞?”
“這個名字我還挺熟係的,哈哈!”
楊婧旖笑起來兩個酒窩露了出來,笑容明媚,齊書不經意的仔細盯著。
不一會,回過神來,用手捏拳頭放在嘴前,掩飾自己眼神和表情:
“對,我就是小時候看貓和老鼠裡麵那個老鼠。”
這句話瞬間把楊婧旖逗笑了。
“哈哈哈,你怎麼能這麼淡定的說這麼幽默的話。”
“你好我叫愛麗絲,中文名字叫楊婧旖。”
齊書心裡一悅,也說道:“我叫齊書。”
從那之後,他們在做考試任務和項目任務的時候就經常約著一起來畫室。
大二參加各種設計比賽,倆人都組隊參加,是最好的搭檔。
畢業之前學校的所有設計團隊獎項,全部被他們包攬了,愛麗絲楊的個人戰績也是全巴黎設計院校中,數一數二的。
齊書在個人獎項上雖然也不差,但跟愛麗絲楊比,會有顯然的區彆。
以至於很多看不慣他們的其他學生,會經常拿齊書開涮。
但這都不能讓齊書動搖,他的和善和對楊婧旖的支援是無條件的。
在彆人眼裡他就是追楊婧旖未果,一直糾纏她的一男的。
傳了一段時間的類似謠言,他也不在乎,當做冇聽見。
但是婧旖知道以後非常生氣,還當麵跟傳謠言的同學對峙,搞得對方顏麵掃地。
那個時候她就替齊書澄清,他們之前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冇有誰比較卑微要倒追誰。
直接為齊書正名,替他挽回麵子,也意識到是不是自己跟他相處的時間太久,導致彆人誤會。
大二後半段時間,婧旖找到一些實習機會,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圈子也廣泛了起來。
齊書也感覺到婧旖在不斷地進步,認識到自己不能不前進了,害怕掉隊,於是修習了營銷學。
希望在未來有一天能用上。
這一天還真的讓他等來了。
楊婧旖再知道齊書修了雙學位的時候,也跟著去學了營銷管理MOT課程。
甚至比齊書還要學得好,畢業之後開工作室,做了“時代傳說”的大秀,品牌一下子就被社會大眾熟知起來。
銷量訂單也趕超一些小眾知名品牌了。
一路走來這五年,即是朋友也是事業夥伴。
品牌做起來一年後,齊書主導工作室,婧旖首要去了巴黎時裝協會任職。
她的每次決定齊書都是支援的。
他常掛在嘴邊的:“她很知道自己要什麼。”
“我支援你,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包括婧旖跟齊書講想辭職回國乾的事情,他也是絲毫反對一間都冇有,提前幫助她籌劃未來回國之後的事情。
但其實齊書的家就在巴黎,他家已經是移二代了,所以回到華夏,其實是陌生的環境。
國內冇有他很親近的朋友,倒是有一兩個爸爸那一輩的遠房親戚。
這次回到華夏來,家裡人是不同意的,力排眾議之下才奔赴山海。
婧旖對這些都毫不知情。
兩天後,婧旖落地華夏,齊書一個人來接機。
婧旖拖著米色的行李箱,從人群中朝著齊書走來。
齊書手裡還捧著一束粉色玫瑰花,筆挺的站在那邊看向婧旖的方向。
兩人見到對方眼睛都含笑著,婧旖摘掉耳機,自然地接過鮮花。
齊書也自然的結果行李箱。
“你這個紳士風度吧,在國內這種場合下,倒是挺顯眼而的。”
“看看旁邊多少雙眼睛看著咱們,你什麼時候社牛起來了。”
兩人緩緩的朝著地下車庫走去。
齊書拉著行李笑著說:“你這麼多年,冇回故土了,當然希望你能記住這一刻。”
婧旖聽完之後,臉上的笑容五味雜陳。
倆人來到VIP電梯口,電梯的廣告屏上播放起了華夏時裝釋出會。
齊書也注意到了釋出會上的中年男人,他下意識的看向婧旖。
婧旖眼神淩冽,冇有絲毫情緒的盯著電視屏,然後輕笑了一聲:
“你看啊,有的人還能這麼意氣風發。”
“你說,楊天強他臉上的麵具,能戴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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