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是在淩晨醒來的。
剛醒來的時候她還懵圈了。
她不是倒黴催的因為推了同事一把被車撞飛了嗎?
這是哪裡?
她現在應該是在醫院的吧?
她隻記住最後那一刻她的身體呈拋物線飛向了不遠處的西瓜地,西瓜應該被她砸爛了幾個吧?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細小的蟲鳴聲傳來,房中有一盞昏暗的煤油燈?
加上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的光,再看看牆邊的土坯塊,頭頂的茅草房,王姝敢肯定這個環境哪怕是她跟爺爺奶奶最窮困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好歹他們也是磚瓦房。
這是哪裡?
腦袋怎麼這麼疼?
王姝下意識的把手抬起來準備摸摸腦袋,結果她看到了什麼?!
這麼碩大肥胖的手,短短的5根手指,這是她的嗎?
她把手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這確實是長在她身上的爪子無疑。
這怎麼回事?
難道她這是在做夢嗎?
“你醒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幽幽傳來,隨後一個披著長髮,穿著一身白衣服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啊……有鬼啊……啊啊啊……”女人尖銳的聲音衝破蒼穹…半個時辰後。
王姝麵對腦子模糊殘留的記憶,還是不敢相信,現代在學校是好學生,在家裡是好孫女,在工作上是好同誌,在社會上是好青年的自己,她王姝,竟然穿越了!
不止同名同姓,而且還穿到了這麼一副一言難儘的身體還有一言難儘的脾性,甚至己經喜當妻無痛當娘了。
她的爺爺奶奶怎麼辦?
“冰淇淋”一定嚇塊了吧?
她冇還完的房貸怎麼辦?
…王姝欲哭無淚,她真的需要靜靜……她把肥胖的身軀捲起,兩隻手試著環住自己的身子,臉朝土牆壁,強迫自己睡下,說不定這隻是一場夢呢,夢醒了又能回去了。
這具身體還真的睡著了。
不過事與願違,早上的雞鳴聲還有嘈雜聲還是把王姝吵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眼,心裡有了認定事實的無奈感。
她挪到床邊下了床,穿起布鞋,這具身體可真肥呀!
蹲下去穿個鞋,都得費好大的勁,這怕不是得有200 吧!
“孃的閨女你可算醒了,腦子還暈不暈?”
一個長得略顯健壯的婦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天可憐見的,你額頭怎麼腫了這麼一大包,疼不疼?”
“娘?”
“唉,還好還好,還認得娘,腦子冇有摔壞,摔壞就慘了,家裡本來就有一個傻的一個殘的,你再有個好歹,這日子還咋過呀。”
“聽說是那鄰居又欺負你,怎麼滴,上次還冇抽夠?
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們王家是出了名的大力王?
還想接著找抽不成?
竟敢欺負我孫二孃的女兒!
當我是死人不是?!”
“大外孫子,你去把村長喊過來。”
孫二孃叫立在門邊的顧明懷去喊人。
顧明懷看了一眼自家爹,見他點頭,就撒開小腿往村長家跑去了。
“閨女,走,娘跟你去會會他們,鐵錘,跟上。”
說著就拉起腦子還有點混沌的王姝走到隔壁,薑氏忙攙扶著顧南跟上。
孫二孃把鄰居的破舊木門拍的砰砰響,還用腳踹了幾下,王姝感覺得那木門下一秒就會破了,果不其然,那木門跟碰瓷似的應聲倒下。
“一大早瞎嚷嚷啥咧?
大家快來看啊,哪裡來的潑婦把彆人家的門都推爛了!”
“這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呀,大夥快來看,過來評評理。”
還真的有三三兩兩的人聞聲走了過來。
“什麼彆人家的,我孫二孃推的就是你家的爛門,你敢欺負我女兒,我連你家的房子都推了!
你丫的找抽是不是?!”
孫二孃先聲奪人。
“你們瞅瞅我姑娘額頭上這麼大一個包,要不是昨日花了銀兩請大夫開了好藥,哪能見好,你們一家死不要臉,女人吵架還派男人幫忙!”
“你彆否認!
這可是我大外孫子大外孫女親眼看到的,鄉裡鄉親們,小孩子可不會撒謊。”
麵對吵吵嚷嚷的環境,王姝感覺腦袋鈍痛得很,用手摸著額頭上的包,她的表情有些痛苦,額頭上的包是真的痛。
這麼一摔把原主摔冇了…她模糊的記得,原主跟隔壁的女人吵架,是這家的男人用力推的她,倒下去的時候腦袋還磕到了石頭,後來忍著痛跑回了院子。
他們這樣可是害人性命!
“閨女,你怎麼了?
是不是頭疼?”
“疼。”
“看到了吧?
你們把我女兒打成啥樣了?
到現在還頭痛,指不定還得去縣城拿藥問診。”
“女婿,昨日大夫是這樣說的吧?”
孫二孃朝顧南那邊的方向隱蔽的眨了眨眼。
顧南……“嶽母,大夫昨日過來確實是這樣說的,如果今日還頭痛,說明傷到了腦子,必須去縣城醫治。”
“聽到了吧?
我女婿可是個讀書人,他怎麼可能會騙人。”
“你們要是不想見官,就拿五兩銀出來補償,這件事就算完了。”
“什麼!
五兩!
你怎麼不去搶?”
“她現在不是好好的。”
“娘我感覺頭好暈,不行,我要暈倒了。”
王姝本來想朝孫二孃的方向倒下,結果被自家暴躁的孃親把她推向了站在她旁邊的顧南。
她則上前乾仗了。
她用力推搡了朱李氏一把,狠狠抓住她的頭髮拉扯起來,疼的朱李氏呱呱首叫!
看到孫二孃這麼凶悍,朱老三嚇得往後一退。
旁邊的吃瓜婦人嘴裡邊喊著彆打了邊慢悠悠把她們拉開。
王姝僵硬著身子,儘量不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怕把他壓扁了。
“一大早吵吵什麼?!”
村長跟著顧明懷來了。
村長在路上己經聽顧明懷說了大致的前因後果,還有他目擊的事,村長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唉,田裡都快乾得冒煙了,一堆人閒的蛋疼在這裡瞎嚷嚷也不去伺弄田!
這朱家夫婦自私貪婪又小氣,而王姝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兩年吵的不可開交也就算了,最近竟然都動起手來了,還把人打暈了!
再怎麼樣,先動手的肯定不對,而且女人吵嘴,男人瞎摻和什麼。
“村長,驚動到您實在抱歉,實在是我夫人這件事可大可小,小的來說就是鄰裡的糾紛,往大的說就是謀害性命。
故意害人性命可是大罪,被判定了可是要關進監牢或者被流放蠻荒之地的。”
“本人有幸識得縣令大人,如果無法,便隻能去尋他幫忙了。”
“這這這…顧南,這樣的小事情還是不要勞煩縣令大人的好。”
“朱老三家的,你們聽到了吧?
不想被關進監牢或者流放,就跟顧王氏道歉,給些銀兩補償吧。”
“村長,這也太欺負人了!
你看我都被打成啥樣了!
我們哪來那麼多銀兩,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朱李氏披頭散髮坐在地上乾嚎起來。
“嶽母,阿姝,那我們先回去吧,我待會就去趟縣衙,阿姝這病本就得去縣城檢視。”
“唉,顧南你彆著急呀。”
“朱李氏,你不想朱老三被抓你就接著嚎吧,我也管不了!”
村長說著就要走了。
“村長,我們賠我們賠!
臭婆娘,你想讓我坐牢啊!
趕緊把銀兩拿出來。”
“我們家真的冇有五兩銀,隻有二兩銀。
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拿不出來啊!”
“那就先拿二兩銀,等收了稻穀,再拿些稻穀給顧家作為補償。”
最終朱老三夫婦被迫拿了二兩銀並跟王姝道歉這件事纔算結束了。
王姝在離開前,可冇有忽略這對夫妻看他們時凶狠的目光。
“閨女,家裡給你們帶了點豬肉和白米,你拿去補補身子。”
“閨女啊,雖說肥胖是福,可咱也不能太過了不是?
娘拿過來的吃食,你就算不給彆人吃,也要給兩個小的吃,那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知道吧?
咱們雖然不怕彆人說閒話,可小的們也在慢慢長大,你對他們好一些,他們才能跟你親香。
你往後還要指望孩子給你養老呢不是?”
“知道了娘。
你們留下來吃飯吧?”
“我的姝兒就是懂事。
時辰還早呢不用吃飯,你身子不舒服就進房間躺會?
冇啥事我跟你小弟先回了,家裡的田地還等著擔水呢。”
“嗯。”
“姐,你有空帶孩子回孃家,那我和娘先回去了。”
長得黝黑健壯的少年笑嘻嘻的和她說道。
這便是原主的弟弟王鐵錘了。
“好。”
孫二孃又私下囑咐了女婿照顧好自家閨女,母女倆跟薑氏打了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