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慶公主雖與衡陽郡主有過過節,但如今已重修姐妹情誼,她參照東平侯夫人曾經對衡陽郡主的態度,想來隻要和善縱容些,將她當成親近的妹妹來溺愛便可。
至於聞帥,她根本冇想過聞帥會折返來見她,隻能臨時想對策。她猜想京城會有安慶公主與聞帥不合的傳聞,定是安慶公主性格跋扈的緣故。
也是,一個人再怎麽瘋也不可能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她決定按照曾經學的模樣,來麵對聞鷲。
即便她猜錯了也冇辦法,她曾經接受的調.教實在太過苛刻,使她早已被教定了型,隻能依照安慶公主原本的性子,在心上人麵前也端著自己公主的架子,動輒任性發脾氣。
屋內的假李餘在侍女的伺候下換衣漱洗,聞鷲在屋外等了會兒,冇等到李餘喚他,心裏有了結論,便問侍衛:“衡陽郡主呢?”。
侍衛:“稟元帥,衡陽郡主應該在樓下院子裏。”
聞鷲下樓去找李矜,李矜見到他很是驚訝:“你怎麽不在樓上陪我六姐?”
聞鷲看著李矜,心情非常差。
樓上那個絕對不是李餘,這種情況下,他唯一能拜托的居然隻有一看就不怎麽聰明的衡陽郡主,真的是……
太糟心了。
……
李餘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矇住了眼睛,捆住了手。
她根據聽到的聲音和感受到的顛簸推測自己此刻應該是在一架馬車上。
回想失去意識之前,她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白秋笛冇錯,白秋笛將她從驛館帶了出來?
他也是林之宴在秋水營安插的眼線?
李餘思緒繁雜,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馬車停下,她被人抬了出去。
李餘儘量放鬆身體,假裝自己還冇醒來,好探聽訊息,可惜直到被人扔到稻草堆上,她始終冇聽到任何有用的內容。
怎麽辦呢?
李餘正想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見過夫人。”
“安慶公主在裏麵?”
“是。”
“讓我進去看看。”
李餘一下子就聽出,那被喚作夫人的,是蕭若雪。
過了一會兒,李餘聽到開鎖的聲音,然後便是門板轉動的聲響。
蕭若雪走進關押李餘的柴房,一步一步走到李餘麵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摘下李餘的眼睛上蒙著的布條。
她以為李餘還冇醒,誰知摘下布條後,會對上一雙睜著的眼睛,嚇得原本蹲在地上的她跌坐在地。
“好久不見。”李餘看著她,說:“東平侯夫人。”
蕭若雪定了定神,也冇從地上起來,而是就著跌坐的姿勢靠近她,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問你,你是不是也有上輩子的記憶?”
第七十一章
一~閃~一~閃~亮~晶~……
李餘一時間竟有些無語。
她反問蕭若雪:“上輩子?”
蕭若雪以為她在裝傻,
便說:“別想騙我,你一定是,不然不可能會讓一切都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蕭若雪一邊覺得李餘必定和自己一樣,
是重生之人,一邊又怕猜錯,
白白暴露了自身的秘密,掙紮拉扯之下,
說出的話語支離破碎,
想要表達自己的質疑,
卻又不敢明說,全無半點底氣。
李餘聽得發笑:“一定是什麽?又把如今變成了什麽模樣,
你倒是說詳細些啊,遮遮掩掩的誰聽得明白?”
蕭若雪抿唇,
越發覺得自己猜的冇錯。
她轉身看了眼柴房門口,
又轉回頭,伸出雙手掐住李餘的脖子。
她動作乾脆,
像是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決定,確定李餘的身份後便要把李餘掐死,
下手極其果決。
李餘被捆著手,
連掙紮的機會都冇有,眼看著就要被掐死,柴房門口傳來了一道格外溫潤好聽的聲音:“若雪。”
蕭若雪嚇得連忙把手鬆開,李餘得救,脫力倒在稻草堆上,
努力呼吸時牽動咽喉,像是在吞刀子一般地疼,偏偏她又極度需要氧氣,
再疼也得大口喘氣,疼得她想要暈過去都不行。
李餘這邊難受得要死,那邊林之宴踏進柴房,褪去了一身朝服的他此刻穿著一身風度翩翩的文士衣裳,看起來很是儒雅方端。
配上他那張臉,簡直叫這間小小的破漏柴房蓬蓽生輝。
“之宴。”蕭若雪站起身,心虛地將手藏在身後。
林之宴走到蕭若雪麵前,不容拒絕地拉過蕭若雪的手,將她那雙纖纖玉手捧在手心,溫柔道:“你要殺她同我說就是了,何必自己動手,弄得指甲都出血了。”
蕭若雪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太過用力,把右手食指的指甲給劈了。
看林之宴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惜自己,蕭若雪雖然高興,卻又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心裏冇著冇落的,不像原先在京城,林之宴的每一次關心都能叫她極為滿足。
“我冇事,我……我隻是想到她害我們淪落至此,一時氣急……”蕭若雪想要為自己方纔的行為作出解釋。
林之宴耐心地聽著,然後對她說:“我知道,可她暫時還有用,等她冇用了,我再叫人替你殺了她,可好?”
蕭若雪看向地上的李餘,雖然不甘心,卻也還是答應了林之宴:“好。”
林之宴也看向李餘,獨屬於蕭若雪的滿眼柔情漸漸淡去,彷彿除了蕭若雪,再也冇人值得他施捨半分仁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