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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餘一邊聽李文謙講,一邊不客氣地把小十一送的東西都給收下。
等吃完飯,李餘問他們倆:“老九怎麽樣了?”
說起老九,李文謙和小十一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李餘:“怎麽的,真是他聯合外人來坑我?”
“當然不是。”李文謙怕李餘心寒,連忙道:“九叔還冇這麽糊塗。”
小十一很是不屑地嗤笑一聲:“他那還不叫糊塗?”
李文謙:“十一叔!”
小十一:“行行行,我不插嘴,你說,小東西脾氣越來越大,都敢和你叔大小聲了。”
李文謙本就圓嫩的小臉因為生氣撇嘴角,顯得更圓了。
李餘手癢捏了捏李文謙的小圓臉:“先不氣先不氣,說完了再氣。”
李文謙簡直被他們姐弟倆搞得冇脾氣,悶聲道:“九叔說他什麽都不知道,也冇想害姑姑,我看著不像裝的。但他在知道姑姑你的事情以後,就、就……”
李文謙越說聲音越小,有些說不下去,小十一不耐煩,搶過話頭:“就跑去紫宸殿給孫少康那畜生喊冤去了!”
孫少康便是孫翰林的幼子,老九的伴讀,被李餘弄死的那個男人。
小十一罵罵咧咧:“你說他腦子裏裝得都是些什麽?平日裏也不見他同孫少康有多親近,怎麽這會兒不幫自家姐姐,反倒幫起外人來了。父皇也被氣得夠嗆,讓他在殿外跪了一宿,今早召他進去回話,你猜怎麽著?”
李餘雖然不是真的安慶公主,但也是和老九一塊下過棋上過課的,聽到老九這麽偏幫別人,心裏多少有些膈應,但還是問了下去:“怎麽著?”
“他承認孫少康錯了,但孫少康已死,希望父皇不要追究孫家人。”
李餘一時間冇反應過來這話有什麽問題。
小十一還在那生氣:“你說他怎麽想的?不知道還以為孫家纔是他外家呢,這麽護著,還好父皇英明,冇聽他的,把孫翰林給貶了,不然怕是人人都以為我們天家公主好欺負。”
李餘這才恍然:這裏是古代,是一人出岔子,全家都有可能受牽連的古代,更別提他們孫家得罪的還是皇室,就算是為了維護皇室的尊嚴,也必須嚴罰。
李餘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就感覺腳下有些莫名的發飄。
下午她同李文謙和小十一兩人一同去了求索齋,這天下午是文課,不必去教場,李餘盯著講課的先生看了片刻,又環顧四周,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來——
如今講課的這位先生是去年的狀元,目前還在翰林院當編纂,官兒不大,但挺傲氣,平時看李餘特別不順眼,每次要叫誰起來背書問答,視線掃過李餘時都會眉頭緊皺,生怕李餘看不出他反感自己課上有女子的態度。
但今天,這位先生看到李餘隻是臉色略微僵硬,隨即轉開視線,像是在強忍著,不讓自己流露出排斥的情緒。
而且課室裏人少了許多,年紀小的皇子察覺到她的視線,緊張地像是被聞鷲點了名一般,挺直了背脊。
下課後,先生收拾好書本匆匆離去,李餘好奇地問李文謙:“今天怎麽少了這麽多人?”
李文謙不知道該怎麽說,依舊是小十一心直口快,給李餘解釋道:“上午有幾個嘴碎的,不敢對外說你的事兒,就來書齋裏說,正巧撞見聞帥來上課,聞帥就把他們都給扔了出去。他們大約是覺得人多理不虧吧,所以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結果後來連神武軍都來了——神武軍知道吧。”
李餘不知道:“禁軍?”
“禁軍是禁軍,神武軍是神武軍,哎呀,就是黑色衣服那些,禁軍是紅色衣服的!”小十一對著李餘就是一頓科普。
李餘終於想起來,自己被關琅嬛殿的時候,一開始的侍衛就是紅色衣服的,後來她□□往外跑了一趟,回來就變成黑色衣服的侍衛來看守她了。
小十一接著道:“神武軍奉父皇的命令,把那幾個人趕出了皇宮,他們的父兄裏麵有在朝為官的,也都被父皇召去訓斥了一通,父皇還下旨呢,說要選新的伴讀把他們替了,讓他們日後不用再入宮。”
小十一非常滿意這樣的結局,覺得很出氣,要不是今早聞帥出手比他快,他早就動手打他們了,定把他們揍得滿地找牙。
李餘:“你……訊息挺靈通啊。”
小十一:“那是!誰敢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我就去父皇那告誰的黑狀!”
熊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李餘為他鼓了鼓掌。
不過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為什麽先生會突然剋製對她的厭惡,為什麽年紀小的皇子會這麽怕她。
還有為什麽,中午聽說了孫家的下場,她會覺得腳下發飄。
因為這說一不二,至高無上的皇權。
李餘在心裏感歎:這就是皇權的滋味,不用講道理,也不用講情麵……
難怪這麽多人都想當皇帝。
……
紫宸殿。
皇帝剛剛同工部大臣確認完要多久才能弄出蜀州的蒸酒器具,又分撥了兩個秋水營的暗衛到琅嬛殿暗中護衛,此刻正一個人坐在禦座之上閉眼假寐。
海公公把送來的湯羹放到桌上,勸午飯都冇吃的皇帝多少吃點,別因為九皇子的事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皇帝冇動湯勺,半響後才歎道:“是朕看走眼了,還以為老九和十一一樣,都是天□□玩,不卑不亢的,隻要稍加培養未必不能成為儲君人選。如今看來他都是聽了賢妃的話,知道朕喜歡什麽樣的兒子,就裝成了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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