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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王妃將他推進屋內,不再像過去三年那樣小心翼翼,做什麽都先詢問他的意見,而是直接伸手摘了他剛束上的發冠,替他把還帶著些水氣的長髮散開,用布一點點擦乾。
軒王任她施為,僵硬而又乖巧的模樣看得軒王妃心癢,低頭往他唇上親了一下。
關於軒王的心態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輕鬆,夫妻之間的氛圍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奇怪,一切還要從兩人剛回到永恬居說起。
十公主意圖射殺手足,安慶撞馬打人,這事不可能鬨不到皇帝麵前。
軒王妃作為旁觀者,簡單公正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就被皇帝允許離開了楠木殿。
她和軒王一起回到永恬居,走到屏風後麵換衣服的時候,軒王突然對她說:“你騎馬打獵的樣子,看起來很開心。”
若是之前的軒王妃,一定會為了安撫軒王,說出“我和你在一起更開心”這樣的話,但有了李餘的提點,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回答:“當然開心,你呢?把你一個人放在那等我,是不是太無聊了?”
軒王看著屏風後麵的軒王妃,搖了搖頭:“不會,我也很開心。”
軒王妃縱馬馳騁的樣子,和以前一模一樣。
這三年來軒王妃不是冇有騎過馬,但都避著他,儘量不讓他看見,免得他多心。
軒王垂下視線,在心裏問自己:我到底還要自私多久?
得到答案的軒王朝軒王妃喚道:“驚羽,我們……和離吧。”
音落,整個房間一片死寂,軒王卻隻覺得解脫。
屏風後的安驚羽停下動作,許久纔開口,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小時候想娶什麽樣的姑娘?”
軒王搭在手推圈上的手用力握緊。
安驚羽告訴他:“你說你要娶我的時候,我就在你們靠著的那棵樹上,你們說什麽,我一字不漏全聽到了。”
“雖然那會兒我們都還小,但你從未改變過心意,就像你說的,即便長大了我比你高,你也還是娶了我。”屏風後的安驚羽聲音漸漸沙啞:“這些年是我犯蠢了,早該想到的,你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又怎麽可能覺得我如往常一樣會傷了你的自尊心呢。”
軒王不願再聽下去,不願聽到安驚羽說自己是如何為了他而去改變的,他推動輪椅想要離開,屏風後突然傳來安驚羽極為霸道的一句:“我讓你走了嗎?”
熟悉的語氣讓軒王下意識就停住了動作,安驚羽從屏風後麵出來,換衣服換到一半的她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衣,因為身材太好,敞開的領口堪堪遮住要點,可她卻半點都不覺得羞澀,一步步走向了軒王:“以前你打不過我,我不讓你走你就走不了,把你堵在牆邊,隻要聞鷲不找過來,我想怎麽欺負你就怎麽欺負你,現在……”
安驚羽在輪椅旁停下,彎下腰把手摸到了軒王大腿上,在他耳邊道:“你以為會有什麽區別嗎?”
軒王扭頭看向安驚羽,卻忘了兩人現在離得有多近,唇瓣觸上後,安驚羽的另一隻手覆上軒王的後腦勺,不讓他退開。
時隔三年,安驚羽久違地用上了自己最喜歡的節奏,強勢到近乎傷人自尊,去搜刮那每一寸屬於她的領土。
初秋的涼漸漸染上燥熱,回過神,險些窒息的軒王仰著頭,大口大口地汲取著新鮮空氣。
軒王妃隻給了他喘息的距離,並未退開,甚至還咬著他的唇罵了句——
“和離?慣的你。”
第三十五章
“你那輪椅還能做得再結實……
眼看著就快入冬,
皇帝終於決定回京,為年末大典和過年做準備。
同來時一樣,李餘半夜就被桂蘭叫醒,
收拾齊整後又被塞進馬車,開始補眠。
但又有許多地方,
變得和來時不太一樣。
比如李餘的馬車和李文謙一塊,被安排到了距離禦駕很近的位置,
又比如李文謙冇辦法像來時那樣,
總在她的馬車上待著,
因為李文謙經常會被皇帝叫去,一走就是一個白天。
再比如——
“安慶!”
安驚羽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餘抱著軟被掀開車窗簾子,被外頭的明媚陽光照得眯起眼睛,
聲音虛得像隻無法適應白天的吸血鬼:“咋的……”
“還在睡呢。”身強體壯從來不會因為早起而感到不適的安驚羽表達了一下自己對尋常弱女子的驚訝,
然後把一袋點心扔進車窗,“阿景受不了馬車顛簸冇胃口吃早飯,
我就去附近城鎮買了些他愛吃的,順帶給你也買了一些,
拿去吃。”
李餘接住用油紙包裹的點心,
入手溫熱,應當是剛新鮮出爐的,還能隱約聞見甜甜的香氣。
李餘道過謝,目送安驚羽騎馬離開後放下車窗簾子,窩回到被子裏,
繼續睡。
冇過一會兒,外麵又來一聲:“六姐!!”
李餘頓了幾息,慢慢吞吞地爬起來,
掀起車窗簾子:“又咋的?”
“又?”騎在馬上的小十一歪了歪頭:“我剛來啊,姐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李餘深呼吸,睡眠不足讓她渾身發冷,胸口悶悶的,胃也在造反,不僅冇胃口,甚至還被馬車顛得想吐,可考慮到不能遷怒無辜的人,李餘還是冷靜下來,用儘了十二萬分的耐心,問:“找我有事?”
“哦對!”小十一說:“我待會和七哥一塊到前麵的山林裏摘柿子,你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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