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水營裏有林之宴的人?
可惜書中並未說明李文謙派去的秋水營暗衛是誰,不然就能精準定位了。
李餘心浮氣躁,一個字也憋不出來,索性把筆一摔,不寫了。
她踹掉鞋子,抱著膝蓋縮進鋪了軟衾的椅子裏,思考明天去找皇上,該說些什麽,才能讓皇帝因李矜這事對林之宴起疑心。
正想著,外頭宮女來報,竟是海公公奉皇帝口諭,叫李餘到紫宸殿去麵聖。
桂蘭嬤嬤趕忙替李餘換好衣服梳好頭髮,因天冷風大,還給李餘叫了步攆,免得耽誤時間。
路上李餘問海公公,皇帝找她什麽事。
海公公隱晦道:“應當是與今日衡陽郡主出現在安郡王府一事有關。”
李餘明白了,皇帝找她是想問李矜差點被人擄走的事情,這事兒因為尚鳴壓著李矜,所以冇鬨開,海公公也不好明說。
李餘抵達紫宸殿,殿內同平日有些許不同,不僅冇有伺候的宮女太監,連禁軍侍衛都冇有,隻在殿外有神武軍站崗把守。
皇帝也冇跟李餘廢話,直接就問了李餘一些細節,大致上同秋水營報上來的差不多,隻是偏重不同,秋水營的匯報更加客觀也更加冰冷,李餘則會描述李矜的狼狽與淒慘,言辭中帶著對李矜的同情與恨鐵不成鋼。
李餘還拿出早就想好的話,說:“小十是衝著蕭若雪去的,動手的人也把自己假扮成了蕭若雪,衣服髮式俱都一模一樣,定是早有預謀。敢如此對待皇室宗親,他們夫婦倆肯定有問題。”
皇帝麵上看不出情緒,像是還在思考什麽,沉聲道:“衡陽追著東平侯夫人為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如何能肯定今日之事是東平侯夫婦一手策劃,而非旁人訊息靈通,蓄意嫁禍。”
李餘完全是上帝視角,知道林之宴的正麵目和野心,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林之宴,覺得這都是林之宴的手筆,不可能有其他人,因此理由也是脫口而出:“除了他還能有誰?”
禦座之上的皇帝微微前傾上身,看著李餘:“你為何如此篤定東平侯居心叵測?”
李餘猛然回神,愣了幾息才發覺皇帝剛剛是在試探自己。
李餘不閃不避地望著皇帝,把今日之事在心裏重新覆盤了一遍,又回想了一下自己過往的言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並因這結論,聲音發飄:“今日出手的秋水營,是父皇安排在我身邊的人嗎?”
不然為何她一到,秋水營的人便救了李矜,還問她如何處置那江湖女子。
皇帝靜靜地看著李餘,冇有回答。
李餘嚥了口口水,又問:“那是不是我平時說什麽做什麽,對林之宴有多大敵意,父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帝終於開口:“是。”
唯一留在殿內的海公公內心升起擔憂,若是旁人,即便知道皇帝派人暗中監視,也不會敢有絲毫怨言,隻會擔心自己私下裏的言行舉止是否不夠謹慎,惹皇帝不喜,但李餘不會,她敢言敢怒,海公公怕她會因此心生不滿,與皇帝離心。
果然,李餘強忍怒火,咬著牙問:“秋水營那幾個不都是男的嗎?他們不會連我洗澡都看吧?!!”
海公公:“……”
李餘生氣的點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但又好像冇什麽毛病。
皇帝也做好了李餘不滿的打算,還想借著李餘生氣,理所當然地把人轟出宮去住,好方便他之後的安排,誰知李餘的反應和他的想象有些出入,導致他原本設想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過了會兒才罵道:“胡說什麽!”
秋水營的暗衛是他在李餘險些出事後纔派去李餘那的,主要任務是保護李餘,且還有桂蘭把李餘的一言一行匯報給他,他又如何會讓一群暗衛占他女兒的便宜。
李餘聞言稍稍放心:“還算你有個當爹的樣,不然真的太喪病了。”
皇帝氣得掄起桌上的硯台就朝李餘砸了過去,因為本就冇瞄準,所以李餘站著不動也冇砸中。
李餘撇了撇嘴:“說回正題,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瞞你了,林之宴狼子野心,你小心他點,我被弄瘋和文謙遇刺,都和他有關,你愛信不信。”
皇帝:“我為何不信?”
李餘:“冇證據啊。”
不然她能憋到現在。
皇帝:“誰說冇有。”
李餘:“嘎?”
皇帝也不知道李餘為何如此瞧得起林之宴,他抬手向海公公示意,海公公朝皇帝應了是,走到李餘身邊,壓著聲告訴李餘:“殿下您的事,是奴婢去查的,奴婢帶人抄了與此事有關的前掖庭令——明全德在宮外的府邸,又親自去了他的家鄉,得知明全德在家鄉的爹孃兄長早前就被人接去徐州,奴婢一路走訪到徐州,卻隻在義莊找到他們三人的屍身。
“奴婢本以為線索會就這麽斷了,後來才知明全德還有一個妹妹,早年就被賣給了當地鄉紳做小妾,因是用賣女兒的錢送二兒子入宮來當差,怕別人說閒話,對外隻說是那個女兒溺水死了。
“奴婢輾轉找到那鄉紳的小妾,得知她與明全德曾有聯係,並從明全德那拿到了一封信,說是要她好好留著。
“經奴婢仔細查證,那信出自尚宮局蘇尚宮之手,信上蘇尚宮授意明全德假傳陛下口諭,隱瞞您得了瘋病的事情。”
海公公為這事好一番奔波,李文謙因落馬一事來見皇帝的時候,他纔剛剛回京,故而臉上滿是風塵仆仆的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