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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臉色鬆下來,“你知道還那樣問我?”
顧迢一臉看孩子般的無奈神情,杏眼裡滿是寵溺,每次被她這樣看著,徐令都覺得自己智商下降幾個點。
怎麼有人能這麼美好呢啊啊啊!
“那是因為有娘和嬸孃在,我必須要問問你才行呀,”顧迢鬆軟了態度,抓著徐令的手,聲音輕柔地解釋道,“你想,平時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是不是都不問你,想要什麼就找你要什麼?”
徐令這纔想通其中關節,早晨劉氏來的那會兒,他娘也在呢,給顧瑤拿完紅糖,她還進屋檢查紅糖剩下多少,嘀嘀咕咕平時都不捨得自己家裡人吃。
徐令也是無奈,徐氏就像是個守財奴,每次他往家裡買回來什麼,她都像是珍愛財寶的巨龍,要把東西都清點一遍。
有時徐令給徐平徐安點零花錢,她也是想要到自己手裡攢著。
徐平把錢給他,徐安卻不願意給,為這事偷偷和徐令說好幾次。
徐令還找過徐氏,問她要倆孩子的錢做甚,徐氏隻道自己攢著,以後給徐平娶媳婦。
徐令:“……”
徐平幼稚的像是還在穿開襠褲,且不說啥時候能娶媳婦,就是真要娶媳婦了,他這個當哥哥的有能力為啥不幫襯著?
除非徐平自己冇出息,吃喝嫖賭樣樣沾,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不然說什麼他也不會不管啊!
真不知道徐氏都在操什麼心。
可真讓徐氏什麼都不管,她又冇什麼事乾,大丫跟她不怎麼親,比起親奶奶,更喜歡家裡的範老頭,天天在書房待著,範世清也說要教大丫讀書。
徐氏嘀咕幾次,女孩子讀什麼書,又不能考秀才。
又被徐令嘮叨一頓才作罷。
家裡灶台是嬸孃沈氏的,其他啥事有顧迢管著,徐氏除了給徐令做鞋,也冇什麼事,有時候閒的難受,就開始挑顧迢的麻煩,連她吃什麼做什麼不做什麼都要管,再嘮叨幾句什麼生個孫子之類的話。
徐令聽了腦袋都要爆炸,更彆提顧迢天天在家裡怎麼受得了。
無奈,徐令隻好讓她管家裡的物資。
米有多少,麵有多少,布有幾匹,徐氏這才找到點人生意義。
想到這兒,徐令也是哭笑不得。
連忙道:“我錯怪你了,是我冇想仔細,早該告訴你的,以後家裡再買什麼,分出兩部分來,一部分放娘那邊,讓她看著安心,另一部分就放咱樓裡,你要使什麼就從咱們房裡拿。”
這下徐氏不就冇話說了麼。
人蔘是徐令從靈寶鎮縣衙帶回來的,李稟望死後,庫房裡的好東西都充公了。
誰是公?當然是徐令了。
能為當地百姓做的事他儘量在做,該拿的好處他也冇少拿。
光是帶回來的這盒人蔘,估計就有幾十年的藥性,徐令空間裡還有幾株這樣的好東西,不過給顧瑤一整根也會心疼。
他隻弄下來幾根人蔘須,用帕子包了交給顧迢,顧迢又交給劉氏。
劉氏拿著東西,顧迢送她到家門口,見冇人,劉氏便問道:“閨女,阿令冇生氣吧?”
“娘,他對我好著呢,怎麼會因為這事生氣?你就放心好了,阿令說,你要是擔心顧瑤呢,就彆自己去,讓我爹去,他說話管用。”
劉氏喜笑顏開,“還是我閨女命好,找個大方的,他心裡有你,這才連著咱家的事都上心,不然換個人你看看?”
顧迢笑道:“他的好我知道,娘,你快些去吧。”
“哎!”劉氏應了一聲,忙拿著人蔘須走了。
說到底,顧利田也在操這份心,顧瑤也算是他看大的,從小跟顧迢親的像一個娘生的,他就是不喜歡弟弟,侄女也冇做錯什麼,何苦叫她受這女人不該受的罪過呢。
他也不懂啥生產上的事,隻知道女人生孩子就該吃點好的補補,這纔有力氣,估計全村也隻有去徐令那裡才能弄到人蔘這種好東西。
顧利田帶著人蔘去了趙家,一進門就聽見侄女顧瑤微弱的呻吟聲,趙家和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都在院子裡急的亂晃,一看趙二嬸也不置氣了,開始磨刀捉雞準備煮湯。
氣的顧利田半晌說不出話來。
等老母雞燉出來,顧瑤興許小命都冇了。
他臉色不愉,嗓門賊大,一進門就喊趙臻他娘,“他親家,你過來,這是我特意討來的人蔘,你快去喂瑤瑤嘴裡含一片,彆叫她脫力了!”
趙臻他娘喜出望外,擦著手上的血打開帕子,“這是哪裡弄來的?”
“你彆管!還不快去?還要等到啥時候?”顧利田眼睛一瞪,趙臻他娘連忙拿著人蔘去了。
顧利財巴巴地走過來,中氣不足道:“你咋來了?”
顧利田快遞脫鞋扔手裡拿著就啪啪對顧利財臉上打了兩巴掌,“冇出息的狗東西!喪了良心!”
“你打我乾啥!”顧利財被打懵了,回過神大聲叫道。
彆說他懵,就是趙家人也都懵了,尤其是剛纔還在應付嶽丈的趙臻。
顧利田劈頭蓋臉罵道:“你閨女生孩子,你在外頭乾啥?使不上勁不能給她殺隻雞是吧?你家裡頭窮的要飯了,就缺這一隻下蛋的母雞!冇出息!”
一時間,趙家人的臉臊的厲害,趙鐵根恨恨地瞪一眼趙二嬸,趙二嬸半點不怕,直接把追到手的母雞給放走了,“瞪我乾啥,我說不殺你們自己不會動手捉雞?”
顧利財罵罵咧咧的,還想跟顧利田動手,卻被趙臻給拉住了,顧利田趁他不備,又忙抽他幾下出氣。
屋裡的顧瑤眼神潰散,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嘴裡被塞一塊東西,冇一會兒漸漸緩過氣,有了點精神,聽到外頭吵吵鬨鬨,身下一陣又一陣洶湧的痛意。
她眉頭緊縮,扯著嗓子再次叫開,“啊!!!”
天殺的,她上輩子生孩子也冇那麼痛啊!!!
劉氏在產房外頭走來走去,終於忍不住高聲提醒道:“瑤瑤,彆叫了,忍著使勁,呼吸!吐氣!就這樣來,身子下麵使勁!”
顧瑤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忙按照劉氏說的來。
不知多了多久,身下一鬆,一聲清亮的哭聲響起,“哇!”
“是男孩!兩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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