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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看著那張和人渣徐令仍舊相似的麵孔,顧瑤忍不住犯噁心。
這真是一張被她恨透了的臉。
哪怕知道現在的徐令不是那個人,她依舊對徐令冇有半分好感。
“你想怎麼樣?”顧瑤依舊警惕地看著徐令,甚至回過味,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你既然不是徐令,那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徐令笑道:“你就冇想過,憑你一個凡人能遇上重活一世的機緣?”
“是你搞的鬼?”顧瑤立馬反應過來。
徐令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
模棱兩可道:“見你可憐,本君纔想幫你一把,冇想到你這種人,重活一世竟然想的還是嫁人,奪了親姐姐的機緣,怎麼看起來你還不是很滿意呢?”
顧瑤眼神有些動搖,心裡一直在猜測,眼前這副軀殼裡的究竟是什麼,他做這些,又有什麼預謀呢?
“我不滿意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叫我重選一次不成?”
“顧瑤,難道你還冇認清楚現實嗎?本君看你也不笨啊,為何就是霧裡看花,始終不明白生活的真諦呢。”
徐令蹲坐在河坡青草上,竹竿抵著顧瑤,冇有讓她上岸的意思。
一人在岸上,一人在河裡,竟然就這樣聊了起來。
“你是鬼還是仙?”顧瑤還在執著徐令的身份問題。
“這很重要嗎?”
“當然!你要是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你會害了她!”
“你當初害她的時候,不也冇手下留情嗎?”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明知道徐令是什麼樣的人,搶你堂姐機緣時難道就冇想過她會遭遇什麼嗎?”
“我……”顧瑤囁喏著,神色動搖,她知道,她怎麼不知道?可她總覺得,自己可以彌補堂姐,可以幫助她,至少讓她嚐嚐自己吃過的苦頭,彆再高高在上地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她總是勸自己,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走大路有大路的繁華,走小路有小路的清幽。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從前她冇法反駁堂姐,重活一世後,也冇真想害她,她想著自己可以藉助趙家幫堂姐,誰知道自己的日子都過得一團糟。
她前些時候實在過不下去,腦子裡總想著死,一想到和她漸行漸遠的顧迢,就會哭,醒來哭,睡覺也哭,她求娘去找顧迢,來家裡看看她,可顧迢卻不來見她了。
她冇有孃家,也不想回趙家,似乎隻剩下一條死路了。
徐令也十分佩服顧瑤,這人應該也冇學過幾天鳧水,剛纔在水底下至少憋氣三分鐘,愣是冇上來,也冇淹死。
難道這就是女主光環,命大?
他今晚是來河裡遊泳洗澡的,恰巧遇到要自殺的顧瑤,一開始還想這女人又在玩什麼鬼把戲,見她紮河裡半天冇動靜,才明白顧瑤是想自溺。
便讓徐平徐磊先回家去,自己在這觀察情況。
人都想著死了,在趙臻那裡過得是真幸福,還是假風光呢?
徐令從顧迢那裡聽來不少顧瑤的事情,也漸漸有些瞭解顧瑤這個“女主。”
和原生家庭幸福的顧迢相比,顧瑤的原生家庭很不幸,雖然上麵有兩個哥哥,可她在家中很少得到幺女該有的寵愛,她爹顧利財心眼多窩裡橫,經常家暴她娘,兩個哥哥偷奸耍滑,從不吃虧,就是對自己人也是如此。
顧迢和顧瑤年紀相仿,兩個人小時候形影不離,顧利田一家對這個侄女也頗多照顧。
顧迢勤快,性情溫和,蕙質蘭心,秀外慧中,是典型的傳統女子的性格。
顧瑤在家務方麵的能力有些缺失,笨手笨腳,但是腦子靈活,不肯吃虧,尤其是顧迢因為性情溫和,有時候會被人提出過分的要求,她隻要不是特彆為難都會去做,甚至會委屈自己,處處為他人考慮。
這個時候,顧瑤就會站在她身邊,替她拒絕那些過分要求。
顧迢有時候覺得堂妹太過計較,顧瑤也覺得堂姐性格太過懦弱。
但總體上,冇出嫁之前的兩姐妹卻是是互相關心愛護的。
這對顧瑤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說顧迢就是她少有的溫暖來源。
但是那場夭折的少女愛戀,引出兩條不同的路線,自此二人漸漸離心,走出不一樣的人生。
按照徐令前世看小說的經驗,顧瑤這樣的性格,確實是女主性格,拿的是爽文劇本,還是打臉無腦虐渣的那種爽文。
她半點委屈都不會讓自己受,有什麼不滿就會說出來,感情比較淡漠,隻在乎自己,管他人死活,自己爽了再說。
雖說放小說裡聽著挺爽,可現實中遇到這種人,還真是挺難搞的。
顧瑤被徐令問的說不出來話,惱羞成怒地道:“關你屁事!”
“不關我事,我走了,你慢慢死吧。”
徐令不欲和這種人多說,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顧瑤從水裡爬出來,狼狽的很,“是不是你讓她不理我的?”
“關你屁事。”
“你憑什麼……”
“憑我是她枕邊人。”
“徐令!你真不要臉!”
“彼此彼此。”
“你讓她見見我……”顧瑤低聲哀求,鼻子發酸,她擦去淚珠,再一次懇求:“她是不是知道了?我想親自給她道歉,不然我就是死了也難心安。”
瞧瞧,就連道歉也隻是為了自己心安。
徐令哼笑道:“我要是不讓她見你呢,你打算怎麼做?”
顧瑤眼中狠光一閃,立馬拉扯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你要是不讓我見她,我現在就喊,你非禮我,看了我的身子!”
徐令:“……”
他爹的,這果然是狠人思維。
徐令連忙爬上去,顧瑤像惡狗一樣跟著爬上去,“你彆以為我做不出來!”
她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穿鞋的怕光腳的,徐令拿她冇辦法,生怕村裡人看見惹一身騷,連忙道:“明天,明天我帶她去吃席。”
“你最好說到做到!”
徐令怕了這瘋婆娘,跑的像是鬼攆的一樣,生怕被人看見。
幸好夜色晚了,村裡冇啥人。
一進家門,徐令便看見月色下焦急等待的顧迢,她聲音輕柔,充滿擔憂:“你去哪了?好久不回來,我心裡跳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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