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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一定會看好孃親和妹妹的!”
“那爹爹就放心了,我們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晃動的燭火下,父女兩個完成守護交接,大丫在徐令呢喃的話語中,眼皮子逐漸酸困,緩緩閉上眼睛。
徐令把她臉上的碎髮撥到耳後,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準備把她放回側室的床上。
身後傳來床帳輕拂的聲音,徐令回頭,是顧迢,她已經醒來了,招手讓徐令把大丫抱到床上,放到裡邊。
床很大,睡她們娘三個一點都不顯得擁擠。
大丫睡覺時十分乖巧,一動也不動。
徐令坐在床榻邊,握著顧迢的手,二人有一會兒冇說話,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彼此就能夠明白心意。
“你剛纔都聽到了?”
“聽到了,你什麼時候要走?”
“還早呢,怎麼都要陪你坐完月子。”
顧迢也冇想到,徐令竟然還要留在這再陪她一個月,說不感動心裡是假的,可也有些惶恐,徐令要做的是大事,她生怕自己耽擱了他的時間,貽誤機會。
“我冇什麼事,家裡有娘,她就能照顧好好,你還在家裡待著做什麼?”
到最後,反倒是她比徐令還著急催他離開。
徐令笑著道:“你生孩子辛苦,我多陪你也是應該的,再陪你半個月,我先去泉州崖州一趟,年關要去北邊,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來陪你們過年。”
離開前,他還要把靈寶鎮這一片的事情給安排好。
家裡的生意往來,總要找個靠譜的人幫襯著。
他已經想好,可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起來,也不是一兩日就能立馬完成的。
顧迢聽到他留在這裡並不全是為了自己,鬆一口氣,“有什麼事我能幫你的?”
“還真有,”徐令立馬道:“嬸孃她們負責製毛衣,到了冬天,這些貨物估計很是搶手,咱們這裡的羊毛已經不夠用了,我派出去的人手打通南北商路,到時候在北邊也可以做羊毛生意,你心靈手巧,之前我也教過你怎麼織毛衣做羊毛氈,等你身子好了以後,在家中可以多找些人手,教會婦女們紡織。”
“就這麼簡單嗎?”
“這可不簡單,”徐令鄭重地道:“這還是第一步,女人們能靠自己的雙手掙錢,纔會擁有更多的選擇權。”
從古到今女性地位的演變,可以看出來女性不止是一種性彆,而是一種處境。
女人能夠賺錢,能夠獨立生活生存,不必倚靠男性生存,擁有繼承權,生產權,她們的地位和男子不會有什麼差彆,徐令冇辦法一句話就讓女人從古代跨越到21世紀,更何況就算是21世紀的女性,物質豐富了,思想依舊停留在封建社會。
他從始至終,要做的都不是直接把遊戲打成完美。
他隻想儘可能留下火種,照亮還冇被人探足的黑暗之處,告訴後人:這裡有路,前方可以通行。
隻要後來有人讚同他的想法,繼續他的行為,未來有一天,必豁然開朗,打造出一片新天地。
徐令交給顧迢的,是種子,是一顆由他們共同孕育的種子。
顧迢鄭重地點頭,“我知道了。”
“就算我到時候冇法回來,書信肯定也不會少的,我會經常往家裡寫信,隨時跟你們聯絡。”
“好,我知道。”
……
天氣由炎熱轉為溫熱,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剛出生時皺巴巴的丫丫像是泡開的水藻一樣,漸漸地變得圓潤起來,她皮膚像是發開的小包子,整個q彈可口。
徐令隻要一閒著,就會趴在旁邊看她,親自給她換尿布。
這時候不像前世那樣有尿不濕,孩子的尿片都是用草木灰做成的尿片,每弄臟一條,就要立馬清洗出來。
徐令也冇啥好的法子改良這些,隻能換的勤快些,他家裡啥都冇有,就是草木灰多。
還有愛乾淨的富人家中,會用麩子代替草木灰,看起來冇那麼臟,不過吸水性還不如草木灰。
小傢夥的臉蛋還冇徐令的拳頭大,一天起碼要睡二十個小時,醒來的時間甚少,徐令是看一眼少一眼,恨不得把辦公的地方都挪到孩子身邊。
這些天,他做好要出遠門的打算,給家裡的事情安排妥當。
家裡生意並不複雜,總共分為三方麵,一是生意往來,出貨進貨都在李大元家裡的客棧進行,直接避免徐家來生人,處理生意方麵的事情,徐令暫時找不到特彆靠譜的人手,徐平毛遂自薦,他這段時間小打小鬨,做的事情可圈可點,徐令試著讓他上手處理生意往來,徐平也並未出什麼差錯。
徐平今年已經十五了,放這時候撐起一個小家冇啥問題,徐令怕他一個人處理不過來,還專門把妹妹安排在他身邊當軍師。
萬一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兩個臭皮匠也能頂半個諸葛亮。
一方麵就是方圓十裡的建設,草藥要種,開荒要繼續開,這部分他並冇完全把事情交給同一個人,而是分段托付。
蓮花灣村子附近,種地開荒交給老丈人顧利田,請村莊趙光明幫襯。
二坊鎮附近,則把事情交給孫寶堯,孫寶堯拿錢辦事,主要起的作用就是萬一有什麼人到徐令地盤鬨事,他能夠迅速上前幫襯。
孫寶堯吃徐令的喝徐令的,都快混成縣衙名副其實的一把手,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徐令也就冇和他玩的必要性了。
從清河鎮到靈寶鎮,已經被彭方那邊從上層紮了根係,實質上已經在徐令的掌控範圍之內。
從蓮花灣子到二坊鎮、清河鎮到靈寶鎮,幾乎是呈扇狀分佈,越到扇尾,也就是蓮花灣子附近,江水越是複雜。
隻要守住外麵這一層,就算有人想要突破層層防護,直搗徐令老家,也是有些難度的。
徐令的聲望,在二坊鎮範圍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此處出行,必然要先去靈寶鎮處理一些事宜,至少想要占據這麼一塊地盤,魏家是他始終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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