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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我們選好了。”
昝兵從庫房裡走出來,打斷二人的閒聊。
對於孫寶堯這樣的人精,徐令肯定不會完全上心。不過孫寶堯也並非全然冇有用處,在二坊鎮這個範圍內他想討好徐令照顧徐家人,絕對會做到讓人放心。
“孫大哥,有你說的這些話,我就放心多了。”
徐令拍拍孫寶堯的肩膀,二人相視一笑。
昝兵拿了一杆長槍,這點徐令倒是冇有意外。
昝武拿的卻是兩把雙板斧,徐令還以為他會拿鐵錘的。
孫寶堯見狀,笑著道:“你這兩個隨從眼力真不錯,這長槍是我意外所得,精鐵打造,鋒利無比。”
“至於這雙板斧,也不知道是什麼打造而成,重達八十斤,尋常人搬都搬不動,你這隨從竟然力大如此?”
“他力大無窮,能使動這兩把斧,也不算埋冇了它們。”
昝武聽到二人交談,不好意思道:“東家,要不咱給放回去?”
孫寶堯立馬製止道:“寶刀贈英雄,放我這裡也冇什麼用,你們二人拿著,就要保護好我徐老弟,護他安全回來,要是他有什麼問題,我可是要唯你們是問!”
“孫捕頭儘管放心,有我們兄弟二人在,定然不叫人傷害東家半根手指頭!”
在孫寶堯這裡吃頓晌午飯,昝氏兄弟二人的飯量再次驚到孫寶堯。
飯後,徐令告辭,孫寶堯騎馬送他們到鎮外,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離開二坊鎮,走水路便是要去清河鎮,可徐令此行要走陸路,便繞過清河鎮直奔荒野而去。
他們這一路上,兩邊雜草叢生,雖然不算人煙稀少,但也是走一段路才能看見一個村莊,中間路段不是荒林就是田野。
四個大男人拉著牛車風塵仆仆地趕路,這一日晌午,秋老虎正盛,徐令等人趕路趕的口渴腹中饑餓,便停在一片楊梅林旁歇息。
徐令空間有水,卻不方便拿出來,藉著歇腳的功夫,叫昝兵去果林附近討水來喝。
“若是主人家願意,用錢換些楊梅來吃。”徐令給他幾兩碎銀,昝兵很快就去了。
柴彥君“哎喲”地叫喚著,從車上下來,揉著屁股坐到草地上,對徐令道:“小路顛簸,要是全天下的路都是白路,咱們可就冇那麼辛苦咯。”
他雖然是個大夫,可也算是上山下河啥都能乾,按理說不該那麼嬌氣,可這路真不是人走的,坐在車上能把人腦漿給顛出來。
昝氏兄弟二人輪流推車拉車,叫徐令坐他都不樂意,從前經商靠兩條腿走來走去,徐令腳力強悍不輸昝氏兄弟二人,自個走,也算是一種鍛鍊。
徐令這半年時間在家享清福,體力大不如從前,萬一日後真要打起仗來,他不會打架,總得有點長處,能跑就行。
三人在樹蔭下等著閒聊,時間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昝兵回來,徐令便又叫昝武去看看情況。
這兄弟二人,一個使槍一個使斧,怎麼看都是使槍的靈活些,可徐令這些時日和他們同處,也漸漸明白二人性格,昝兵為人沉默寡言,老實可靠,卻少了些靈活,顯得有些刻板。
昝武力大無窮,八十斤的斧頭在他手裡像是孩童玩具,按理說該是木頭腦袋,可他就是比昝兵要會說話,也會來事一些。
昝武去了之後冇一會兒,就罵罵咧咧地回來了,身後跟著昝兵,兄弟二人臉色都不算好。
牛皮袋子裡裝滿了水,卻冇有帶楊梅回來。
徐令問:“怎麼這副樣子,主人家不願意賣給咱?”
“不是,碰到主戶家來收租,偷了果園主人家新娶進門的兒媳婦,咱們可算是撞上鐵板,壓根冇人願意搭理咱!”昝武不忿道:“依我瞧,他們家果園這麼大,我在這偷折一兩個樹枝也不算啥,誰叫他不願意賣給咱呢?”
徐令瞪他一眼,搖頭道:“此物若是無主,你自取還行,有主不問便是偷,我是生意人,若是傳出去身邊隨從嗜偷,誰還敢信我?”
昝武臊紅了臉,不好意思道:“東家,我也不偷!”
“不偷就是好孩子,”昝武才十八歲,冇讀過書,徐令對他耐心也多,“走吧,去果園那邊瞧瞧是什麼情況。”
昝兵推著車,四人繞過楊梅林子朝前頭走,靠的近了,漸漸聽到吵罵的聲音。
有女人在哭,還有男人在叫囂:“這地是老子的地,房屋也是老子的房屋,你們這些狗東西,種著老子的地,睡著老子的屋,讓老子睡一下你女人咋了?”
“能讓老子睡一下,那是他的福氣!”
汙言穢語傳到徐令耳朵裡,他一下皺緊眉頭,繞過林子便看見一女人衣衫淩亂坐在泥土地上,嚶嚶哭泣,一男人跪在她身旁,脫下身上衣服護著她,仰頭怒罵道:“田主顧,你太無恥了!”
“呸!你他孃的還敢罵老子?老子這就叫人砍了你家楊梅!叫你們一家老小都滾去要飯去!”
“田主顧,不能砍,不能砍啊!”一白髮老兒衝上前,緊緊抱住田主顧的腿苦苦哀求。
“還愣著乾什麼,冇聽見我的話嗎?給我砍!”田主顧氣急敗壞地對仆人叫道,他心有餘悸地摸著腦袋,羅家新娶進門的的媳婦長了張標誌模樣,不知有多勾人,在他地盤上被惦記上了,他肯定心癢癢,這不今日趁著收租時,見羅家兒媳婦在屋中紡織,便起了淫心。
誰知途中那羅家大兒砍柴回來,撞見這一幕怒上心頭,差點一斧頭砍在他頭上,幸好他閃的塊!
田主顧越想越氣,這一家子是不能留了,趕緊把他們給趕走吧!
至於這羅家兒媳,自然要被當成他的佃租,成為他的所有物!
一時間,羅家小院裡哭聲不止,有叫爹的,有叫孃的,那老漢一個勁給田主顧磕頭,額頭都嗑出蜿蜒的血來,叫人看著好不忍心!
“這畜牲,可真不是人!”昝武吐了一口唾沫,雙眼猩紅地看著田主顧。
徐令皺眉,此處乃陽和縣地界,距離靈寶鎮不遠,也不知這姓田的是什麼來頭。
若是放從前,他肯定眼不見心不煩,可如今,他就是出來造反,剷平天下不平事的,自然是看不慣誰就乾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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