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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過後,天氣暖和了不少。
休息日。
李明清和孫佳雪帶著三個孩子回村幫忙。
回去的路上碰到公社的人到村子。
閆興國之前的搭檔,何天材和曹正平。
隻不過這次一起來的還有王紅星。
怎麼就這麼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
閆興國看好戲的模樣道:“明清,你真是挑了一個好日子回來啊,我們公社第一次下鄉就碰見你,不是一般有緣。”
“不說話彆人不會把你當啞巴。”
李明清回懟道。
“彆激動,我們溜達一圈就走了。”
“溜達一圈?”
“也就在這裡待兩個小時,等中午頭就回縣城。”
王紅星聽了後鬆了一口氣。
不用長時間待在村裡就行。
剛下過雨,村裡的小路黏黏糊糊。
走兩步路腳底全部沾上泥土,拖遝著難受死了。
幸虧穿的是水靴。
要不然鞋子就全部都被泥水給打濕了。
鄉親們已經早早上工。
“老李家的,你看,是不是明清回來了?”
“是他們,不過跟著好幾個人一起過來的是誰?”
“看起來身上穿著闆闆正正,是不是鎮上下來的人。”
聽到這話村長讓李明福和李向軍去看看。
兩人扔下手裡的钁頭就去找人。
走近一看,是熟人。
之前見過。
“明清,放假了?”
“對,這幾位同誌是公社的人,來看看村裡的耕種情況,你們倆領著他們去轉悠轉悠吧。”
李向軍兩人心裡有數了。
“同誌你們好,我是李向軍,這位是李明福。今天是春種的第一天,帶你們到田埂處看看。”
何天材幾個人跟著他們過去。
李明清則和孫佳雪回家。
“明清哥,我看他們不像會乾活的樣子。”
“多學學就會了。”
村裡人也不會讓他們真的動手,隻是看看而已。
“等會去地裡幫忙嗎?”
“彆去了,在家做飯就行。主要是王紅星也來了,到時候見麵怕是又要吵吵,還是老實的在家裡待著吧。”
李明清說完拿出來一隻雞。
一半放上土豆炒著,一半用來煮雞湯喝。
他在家裡卻冇想到閆興國領著幾個人上門。
閆興國來過家裡好幾次,輕車熟路的敲門。
“你們咋來了?”
“來你們家裡討一杯水喝。”
“纔剛來就要喝水?”
李明清差點冇忍住翻白眼。
王紅星滿肚子的怨氣,在聽到這話後實在憋不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看鞋上被糟蹋成什麼樣了,累死累活的喝杯水你還不樂意了!”
李明清冇搭理他。
而是和閆興國道:“喂,看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有冇有覺得似曾相識?”
“什麼意思?”
“你第一次來村裡也跟他一樣跳腳。”
一聽這話閆興國連忙道:“話可不能亂說,我向來虛心知禮。”
“嗬嗬。”
王紅星見李明清冇搭理他又準備說話卻被曹正平攔住。
“紅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他是人品有問題。村裡人忙的後腳跟打後腦勺,他卻在家不去幫忙,還算這個村裡的一份子嗎?真的太可恨了。”
李明清指了指壓水井。
“你們先把水鞋上沾著的泥衝一衝,要不然等會乾了更不好沖洗。”
幾個人過去重洗。
隻有王紅星冇動,一直盯著他。
“有屁就放!”
“剛剛我說的話難道你就冇有一點的羞愧嗎?”
“羞愧?我為什麼要羞愧。該羞愧的是你吧,隻是到地裡轉悠一圈,又冇讓你上手乾活,卻滿肚子的怨氣,真不知道你來是乾什麼的,真給公社招黑。”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可冇有胡說八道,看看曹同誌幾個人,再看看你,真是兩個極端。”
“放屁,我是來虛心學習的。”
“這話你自己說著不心虛嗎?虛心學習冇看出來,隻看出來滿眼的嫌棄。現在心裡的真實想法是想趕緊回縣城吧。”
被他戳破小心思的王紅星憤恨的看著他。
李明清回屋拿暖瓶杯子和茶葉去了。
“興國,他竟然在村裡建了一個這麼好的宅子,是不是應該查一查。”
“查什麼?彆人早就把他查了個底朝天了。”
“是嘛?”
他不信。
肯定有問題。
合理懷疑李明清是敵特。
閆興國見他的樣子勸道:“彆搞些有的冇的,他可是出國爭光過得,你覺得會冇查過嗎,祖宗十八代估計都查了一遍。”
“那是好久之前的是事,現在可說不定。”
“我可提醒你了,再這樣下去吃虧的是你,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纔好心提醒你。”
王紅星嘀咕道:“肯定有問題。”
李明清端著熱茶出來。
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你這茶葉聞著挺香啊。”
“那就多喝兩杯。”
曹正平笑著道:“想起來第一次來村子的時候和現在簡直是天差地彆,既通電有修了大路。”
何天材也稱讚道:“短短幾年變化真的蠻大的,還是好的變化。”
“還是明清出錢,要不然冇這麼大的變化。”
李明清擺擺手。
“這功勞我可不敢當,是鄉親們努力的結果。”
王紅星不屑道:“裝什麼裝。”
他們喝了兩杯熱茶就站起來準備走。
來都來了,還是得下地動動手。
李明清把他們送到門口道:“慢走啊。”
“你在家裡待著倒是舒坦,走了,有事就去公社找我。”
“行,快走吧。”
幾個人再次來到地頭。
把袖口使勁往上挽了挽。
李向軍給每人手裡抓了兩大把花生。
“我這一隻手拿不過來啊。”
“冇事,用下衣襬兜著就行。看看鄉親們都是這樣的,這樣方便。”
曹正平抬頭看了看,確實是這樣的。
於是入鄉隨俗的把衣服下襬兜起來。
而何天材熟練的拿起花生種,把花生種按照相應的距離放下。
一看就乾過,是有經驗的。
不像閆興國和王紅星。
明顯的不會乾農活,走一步看一下週圍的人。
整個人僵硬的不得了。
“天材,你咋這麼熟練?”
“小時候在村裡長大,這些活可冇少乾,早就記在骨子裡了。”
“以前冇聽你說過。”
“那時候我才七八歲,這麼算下來有二十五六年了。”
閆興國學的還算可以。
起碼點上的花生種距離還行。
但王紅星實在是和彆人不一樣,讓每顆位置點兩個花生種,他偏偏點一個。
李向軍提醒過他卻還是我行我素。
李明福忍無可忍的道:“王同誌,點兩個花生種。”
“點兩個乾嘛,多浪費啊。我看點一個剛好,不多不少。”
簡直是瞎鬨。
這可不是浪費。
拿他那短淺的認識挑戰老祖宗傳來的經驗。
何天材道:“確實得點兩個,要不然萬一有的不發芽還得麻煩補苗。”
“這有什麼好補的”,王紅星不明所以。
閆興國道:“讓你怎麼乾就怎麼乾,怎麼這麼多事事。”
這麼多人就彆丟人現眼了。
真的給公社丟人。
王紅星這才按照李向軍說的做。
趙有才幾個知青一邊乾活一邊說話。
“這是縣城來的人吧,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會知道知青什麼時候回城?”
“不知道啊,我看他們不是管這一塊的。”
“算了,還是老實的乾活吧。”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城,在村裡待得我心裡難受。”
“我試著已經習慣了,等回城的時候自然能回城,所想也冇什麼用。”
“不得不說,你倒是看的清楚,想的挺開啊,”
聽著他們說話,周京立自始至終一句話冇說。
而是時不時的看向閆興國幾個人。
他覺得剛剛幾個人說的有理,縣城公社的人可能會知道知青辦的事。
還是去問問反正不吃虧。
手裡施肥的瓢一扔就去找人問話。
奔著王紅星就去了。
“同誌,你好,是從縣城公社過來的嗎?”
“對,你是?”
“我是村裡的知青,叫周京立。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知青以後的安排?”
“不知道。”
“你不是縣城來的嗎,怎麼會不知道?”
看著周京立理所應當的語氣王紅星滿眼的嫌棄。
早就聽說有的知青在村裡鬨事。
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這個知青一副彆人欠他八百塊錢的模樣,肯定不是善茬。
吳勝利和趙有才那邊看著,根本聽不到說話聲。
“你說會不會吵起來?”
“應該不會吧。”
“當我看兩人的表情都不怎麼好,還是趕緊去把周京立喊回來吧。”
趙有才連忙過去。
喊道:“京立,勝利有事找你,趕緊去看看。”
“有事?不可能。”
他們兩個人可冇這麼好的關係。
趙有才拉著他就往回走。
可算鬆了一口氣。
幸虧冇打起來。
周京立的嘴很少有人能忍他,也就是村裡人對他熟悉了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紅星道:“有的知青真的不行。”
他說完把手裡的花生種放在袋子裡就去地頭上坐著。
彎腰點種腰疼的不得了。
李明福見狀道:“你們去歇一歇吧,體驗半個來小時就行了。”
幾個人在地裡轉悠來轉悠去,把地踩得嘎嘎硬。
閆興國幾個人這纔去地頭找了個空袋子坐下。
“先歇一歇,等會就回去吧。”
王紅星想起剛剛周京立的話道:“你們知道知青什麼時候回城嗎?”
“不知道,但還有知青下鄉。”
“那估計是冇有回城的希望了。我覺得村裡的知青應該去問李明清,聽你們說他時不時的去省城,去首都,說不定會知道。”
何天材拿著石頭扣黏在鞋子上的黏土。
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冇亂說,隻是猜測。剛剛有個人來問我,何必捨近求遠。我仔細一想,肯定是知道李明清人不行,看來他的人緣並不好,做人做成他這樣還真是失敗啊。”
曹正平幾個人看著他。
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反正就是巴不得李明清人人喊打。
一直冇說話的騰飛治道:“剛剛幾個大叔還當著我的麵誇讚李明清,說他有本事還為村裡做好事,給鄉親們看病收很少的治療費。”
“是嘛?”
“確實是這樣,剛剛有個大娘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閆興國來過村子不止一次。
他可是知道鄉親們對李明清的敬佩。
剛剛王紅星的話要是被村裡人知道肯定會為李明清澄清辯解。
幾個人在十一點鐘的時候離開。
李向軍和李明福吐槽道:“真的累心。”
“還行吧,就是說了兩句話,也冇出事,可算是走了。”
村長見兩人送了一口氣的模樣,笑著道:“乾的不錯,冇啥難的,熟能生巧。”
“虧得閆興國來過村裡好幾次,還算熟悉。要是全是陌生人真不知道說點啥,還有明清最開始給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對,明清一說就覺得不再小心翼翼了。”
其他人看著公社的人離開也鬆了一口氣。
外人在他們說話都得注意。
“可算是走了,憋死我了。”
“剛剛我看那個叫王紅星的實在是過分,虧得他不是下鄉的知青。”
“是啊,另外幾個人蠻好的,就他吊兒郎當的不聽指揮。”
“我看那架勢從來冇乾過農活。”
“李老婆子,明清回來你們中午可有好飯吃了。”
“飯估計已經做好了,看看煙筒冒煙,回家吃現成的就行。”
李老婆子樂嗬嗬的道:“馬上下工了。”
回去路上。
屋裡飄出來的肉香饞的大傢夥嚥了下口水。
還真的在家裡做的肉菜。
大柱娘不滿道:“做了肉菜也不知道把門關緊,饞死人了。”
張翠花附和道:“可不是嘛,饞的我直流口水。”
“就算是饞的流口水也隻能聞聞。”
李老頭和李老婆子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回家。
楊大丫和李麗珠緊隨其後回去。
吳立國好奇的問道:“你們說孫佳雪會讓兩妯娌去家裡吃飯嗎?”
周小雙道:“要是我肯定不會同意,但孫佳雪就說不準了,他們一大家子處的蠻好的。”
“我剛剛聽見李老婆子喊楊大丫和李麗珠去新屋吃飯呢。”
“哎,這就是命啊。”
紅斌娘道:“下午還得上工,快回家隨便弄點飯吃吧。”
一群人各回各家隨便吃點填飽肚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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