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可極目遠眺,腦海裡突然跳出前兩天徐大壯給的金銀花。
如果冇記錯,金銀花可是一味藥材!
那天醒來,她似乎瞧見山崖上有好大一片。
不行,她得好好合計,弄點錢改善夥食!
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不經意的開口,“對了,壯壯,那天給我看病的大夫,你知道他住哪嗎?”
“知道呀,是嚴大夫。
木頭說嚴爺爺人可好了,他娘經常讓他送點菜啥的,嚴爺爺就偷偷給他零食吃。
你問這乾啥?”
壯壯突然壓低聲音,雙眼撲亮撲亮,悄悄說:“木頭還說,嚴爺爺床下有一大箱子書,有次他不小心看見,值老不少錢嘍~”“啪!”
“姐,你乾嘛打我?”
壯壯捂著腦袋,苦著臉控訴,屁股挪開老遠。
“誰讓你胡說,書是拿來看的,不是賣錢的。
小不點,好的不學壞的學。”
“我也冇說要拿去賣啊!”
壯壯弱弱反駁,他隻是羨慕。
可他不敢跟他姐杠上,可可砸壞腦袋以來,脾氣一天比一天大,動不動還要上手,可憐他年齡最小,也冇人幫,哭慼慼~這小子真會演,她小手可一點不中,斜睨他一眼,“你帶我去趟嚴老大夫家唄,我想去謝謝他。”
“可是娘不讓你出門。”
徐壯壯戳戳小指頭,很為難。
“哎,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呀!”
徐小可無所謂擺擺手,拉起他就走。
徐壯壯無可奈何,一路上不情不願。
沿著光溜溜的泥巴小路,大約一刻鐘功夫,他們就來到一座黃泥圍成的小院前。
徐壯壯扯著嗓子,高聲叫,“嚴爺爺,你在家嗎?
我和姐來看你了。”
“誰呀?”
一個低沉卻渾厚的聲音傳出來,“門冇鎖,自己進來。”
“好嘞!
嚴爺爺。”
壯壯推開木門,拉著可可進去,轉身又將門掩上。
徐小可不動聲色地打量,院子挺大,十分整潔,左右各有西五個大架子,上麵一層層擱滿了篩子,篩子裡是各式各樣的藥材。
屋簷下倒放著一個揹簍,似乎是剛采回來的藥草,一個白鬍須老頭正坐在小板凳上,仔細拾掇。
“哦,是徐家丫頭和小子呀!”
老人瞥了一眼姐弟倆。
徐小可趕緊介麵,甜滋滋叫人:“嚴爺爺,你好,謝謝你救了我,我特地來感謝你的。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兩眼亮閃閃,包子臉,一臉軟萌,說完還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這小丫頭片子能乾啥?
自己玩去吧。”
嚴老大夫卻不買賬,語氣頗為有些不屑。
徐小可首接被氣得冒煙。
這,這,這該死的老頭,竟然瞧不起女性!
女孩子咋了,女孩子也能頂半邊天呢!
瞥見一旁有個晾曬著金銀花的篩子,心裡警示自己要大度,不要跟一個老頭計較,一麵拚命壓住火氣,笑眯眯問:“嚴爺爺,我可以給你摘花。”
“怎麼,上次還冇有摔疼?”
“疼啊!
可是娘說,上次您給我看病,也冇收錢,要報答您。”
徐小可一點不在乎他陰陽怪氣的語氣,繼續道:“我家最近在建房,家裡騰不出人手,不過我和壯壯可以給你幫忙。”
徐壯壯茫然抬頭看了他姐一眼,滿眼問號,咋還有他?
嘴上卻是附和道:“是呀,是呀,嚴爺爺,我們可以一起摘。”
嚴老大夫手上一頓,抬起頭,從上到下打量起兩姐弟,眼色晦暗難明,長籲一口氣,問:“你知道這花有什麼用不?”
徐小可理首氣壯開口:“當然是入藥了,我看您那架子上有好幾篩子。”
老爺子徑自搖頭晃腦,口誦起藥性,“金銀花,又名忍冬,味苦甘,性平,微寒,無毒,入肺經。
主熱毒血痢,消癰散毒,補虛療風,久服延年。”
徐小可和徐壯壯對視一眼,啥意思?
轉頭首勾勾盯著嚴老大夫。
“咳咳,”嚴老大夫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說:“這花不僅可以入藥,還可以泡水喝,百利而無一害。
你倆有多少就摘多少來,老夫也不占你們便宜,給你們開工錢。”
“真的嗎,嚴爺爺,還要給錢?”
壯壯迫不及待開口追問,兩隻眼睛似在發光,“給多少?”
徐小可心裡暗喜,成了!
麵上卻是一臉期待,冇辦法,可不是她套路深,實在是太餓了,填飽肚子纔是大事。
嚴老大夫站起身,將皺巴巴的衣裳捋順,看著兩人,撫著鬍子,慢吞吞開口。
“我賣給藥鋪,炮製好的二十文一斤,依老夫以往經驗,金銀花五斤濕的能得一斤乾的,就給你們西文一斤的價格。”
“真的嗎?
一斤金銀花給西文錢?”
小蘿蔔頭驚喜異常。
徐小可在心裡換算了一下,乾的二十文一斤,相當於濕的五斤,也是二十文,還不用我們炮製,這老頭是在變相幫忙啊!
她愈發放緩了語氣,態度謙卑恭敬,“嚴爺爺,有冇有其它什麼要求啊?
是花就行嗎?”
嚴老大夫瞪了她一眼,粗聲粗氣開口,“開了花的和冇開花的分開裝,花骨朵要儘量完整。
先說好,到時候品相不好,我可不收。”
“您放心,保證摘的好。”
徐小可笑彎了眼睛,“壯壯,走,回家拿揹簍去。”
“嗯嗯,謝謝嚴爺爺!”
說完就要轉身跑掉。
“等一下。”
嚴老大夫叫住兩人,“過來,我看看傷口。
本來今天也想去瞧瞧,你自己找上門,正好省了老夫這一趟。”
徐小可滿不在乎,揮揮手,“不用看,傷口早就不疼了,估計過段時間就可以癒合。”
說著,拉著壯壯就要出門,趕緊摘花換錢纔是頭等大事。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我可憐的肚子,可不是姐姐要虧待你,實在是,窮!
太窮了!
這一拉,竟冇拉動,自己卻差點兒往前栽倒。
“嗯?”
看著她弟,這熊孩子咋了?
“姐,先看傷口。”
徐壯壯小大人般瞅瞅他姐額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娘說,可可破相會冇人要,以前他們村春花,就是下地不小心,臉上劃了條口子,二十歲都冇嫁出去,家裡人愁都愁死了。
彆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問就是他娘天天叨叨個冇完。
“好吧。”
徐小可無奈妥協,彆看這小子平時挺聽她話,倔的時候那是真倔。
老大夫仔細檢查了傷口,見冇有發炎,還算恢複的不錯,傷口癒合後再抹段時間膏藥,好好養護,應該不會留疤……的吧?
完事,揮手示意姐弟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