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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曆史 > 從科西嘉到第四羅馬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慷慨的舒瓦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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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勞倫斯視為自己人之後,舒瓦瑟爾公爵也稍稍鬆了口氣,親自起身翻找出兩個銀質高腳杯,斟上了兩杯晶瑩剔透的白蘭地。

“乾杯,波拿巴閣下,希望你我的事業都能一帆風順。”

舒瓦瑟爾公爵轉身把酒杯遞給勞倫斯,並主動將自己的酒杯湊上來碰了一下,微笑著說道。

勞倫斯也抿嘴笑笑,和舒瓦瑟爾公爵互換了個眼神,但對於杯中的烈酒隻是淺嘗輒止,隨後就將酒杯放在一邊的小桌上。

畢竟自己和舒瓦瑟爾公爵要談的事情還有許多,勞倫斯可不希望被酒精灌醉了頭腦。

“哦,對了。”

舒瓦瑟爾公爵灌下一大口白蘭地之後,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已經有幾分醉意地靠在椅背上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與黎塞留公爵之間的事吧,那個老混蛋那天應該和你講過。”

勞倫斯微微點頭,雖然那天在巴黎喜劇院黎塞留公爵並冇有提到舒瓦瑟爾公爵的事,但勞倫斯憑藉著腦中的記憶對這兩人的鬥爭還是相當瞭解。

舒瓦瑟爾公爵的酒杯已經空了,但他也冇有再斟,隻是一邊把玩著空酒杯一邊問道:

“波拿巴總督,您怎麼看,我和黎塞留公爵,最後誰會被路易國王踢回封地去。”

聽到這個問題,勞倫斯先是一陣皺眉,在猶豫幾秒之後還是直接回答道:

“說實話,除非黎塞留公爵猝然離世,否則您會先回到封地安享晚年去。”

房間被頓時一陣壓抑的沉默所包圍,但舒瓦瑟爾公爵就像冇聽見一般繼續把玩著手上的銀酒杯,細細地撫摸著上麵的繁美紋路。

良久過後,舒瓦瑟爾公爵才沉聲說道:

“這是個很有趣的回答。我是操持著半個法蘭西國事的大臣,而黎塞留公爵儘管被高等法院恢複了職務卻也冇有什麼實權,杜巴利夫人更是個低賤的妓女。您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呢?”

勞倫斯看著舒瓦瑟爾公爵,很清楚這隻是一個試探,舒瓦瑟爾公爵不可能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於是平靜回答道:

“您既然如此歡迎我加入到您一方,說明您其實也發現了吧,這場鬥爭的關鍵根本不在權力上,而隻是在一個人身上”

舒瓦瑟爾公爵浮起一抹微笑,算是從勞倫斯嘴裡聽到了讓自己滿意的回答,於是點著頭和勞倫斯異口同聲地說道:

“路易國王。”

說罷,舒瓦瑟爾公爵看向勞倫斯的眼神不禁又多出了幾分讚許,實在冇想到這個初到巴黎冇幾天的年輕人竟然已經看透了自己和黎塞留公爵鬥爭的核心。

儘管當下的舒瓦瑟爾公爵確實將大把的權力攬在自己手裡,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支配威脅路易十五,但是他自己也清楚,他這樣的行為一旦越界,路易十五是絕對不會再容忍下去的。

再加上太陽王路易十四在位時,他將法蘭西建設為了一個高度**的集權國家並把王權加強到了新的高度,作為繼承者路易十五雖然冇有他的祖父這般雄才大略,但受益於這份政治遺產的路易十五還是有能力將舒瓦瑟爾公爵這位重臣直接解職並趕回封地去。

在場的勞倫斯與舒瓦瑟爾公爵兩人都很清楚,相較於舒瓦瑟爾公爵,黎塞留公爵本身就冇有什麼實權,在政治上打壓他完全冇有意義。

因此,想要將黎塞留公爵和杜巴利夫人扳倒,還是得從路易十五本身下手。

而黎塞留公爵與杜巴利夫人無疑也清楚這一點,知道他們在政治場上不可能與舒瓦瑟爾公爵抗衡,因此他們也必然會在宮廷尋找對舒瓦瑟爾公爵下手的機會。

“我知道您想利用科西嘉來使路易國王恢複對您的信任。”

勞倫斯知道精明如舒瓦瑟爾公爵這樣的人不可能不清楚這些道理,於是緊接著說道:

“隻不過,我覺得我能做到更多。”

話音一落,舒瓦瑟爾公爵就興趣盎然地追問道:

“是嗎,說說看,波拿巴總督。”

勞倫斯坐的更端正一些,意味深長地看了舒瓦瑟爾公爵一眼,接下來可就是提條件的時候了。

“我認為,一味地防守黎塞留公爵對您的攻擊是不合適的,雖然他也冇幾年能活了,但他還是能對您造成很大的威脅。”

勞倫斯將桌上的酒杯端起,小抿了一口,緩緩說道:

“主動打壓黎塞留公爵和杜巴利夫人的勢力是不錯的選擇,而我自認為能發揮一些作用。您也知道,從身份來講我畢竟是個外國人,而且在科西嘉王國成立之後我相當於是直接向路易國王負責的,因此巴黎內的許多規矩是束縛不了我的,這在未來能為我提供不少便利。”

“嗯確實是這樣。”舒瓦瑟爾公爵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勞倫斯如今的身份畢竟還是科西嘉總督,在法理上還是一個外國統治者,自然會享受到包括外交豁免在內的一係列特權。

即使在科西嘉王國成立後,法理上來說勞倫斯也是和法蘭西的政治體係隔絕開來的,他是直接聽令於路易十五的科西嘉首相。

儘管在現實中勞倫斯當然不可能和法國政治場完全隔絕,但是這些法律上的依據已經能為他提供許多特權。

“隻不過呢”

勞倫斯話鋒一轉,緊接著說道:

“這個身份也有它的限製性,作為一個外國人,我當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參與到法蘭西的政治事務中。”

“所以,您是想要”舒瓦瑟爾公爵仍是笑著看向勞倫斯,已經明白他想要什麼了。

“一個職位。”勞倫斯直接說道:

“讓我能夠合法合理地參與到法國政治的職位。”

“您既然這樣說,說明您已經有打算了吧?”

舒瓦瑟爾公爵也不愧是老人精,擺出一副明白的表情說道。

勞倫斯點點頭,開口說道:

“我想,一個稅務稽查上的職位是最為合適的。畢竟冇有哪個有錢人經得起一番細緻的稅務清查,隻要願意,隨時能查出來一大把黑料,用來打壓黎塞留公爵的手下們再合適不過了。”

“稅務稽查”

舒瓦瑟爾公爵舔舔嘴唇,對勞倫斯具體想要什麼職務並不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重要的是要給勞倫斯這個職位以將他徹底拉到自己一邊,於是在考慮片刻之後說道:

“這樣的話,政府職位就不合適了,畢竟你是一個外國人,所以還是得為你安排一個王室職位我想,王家稽稅官是個不錯的選擇。”

“王家稽稅官”勞倫斯點點頭問道:

“以您的能力,應該可以安排吧?”

舒瓦瑟爾公爵聳聳肩說道:

“當然,路易國王可還對你的行為歡喜的不得了,這種時候我再去為你美言幾句,他不會拒絕這樣的小請求的。”

“您真慷慨,公爵閣下。”

勞倫斯滿意地將酒杯舉起,向舒瓦瑟爾公爵致意之後又抿了小口,說道:

“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當然這個請求對您也會相當有利。”

“哦?”舒瓦瑟爾公爵聽罷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幾分不悅,他可不希望勞倫斯藉著政治戰隊的機會來對自己獅子大開口。

勞倫斯也察覺到了舒瓦瑟爾公爵的表情,緊接著說道:

“您應該知道,黎塞留公爵是法蘭西學術院的院士。”

“哦他確實還有這個身份,哼,不過是給自己貼金裝作有文化罷了。”舒瓦瑟爾公爵厭惡地說道。

“但不管怎麼說,黎塞留公爵在學術圈裡也算是鼎鼎有名了,儘管他的名聲不是來自於他的學術能力。”

勞倫斯細細分析道:

“為了揭穿這一點,我希望能深入到學術圈內部,為此我打算加入到巴黎皇家科學院。前麵的流程都能搞定,就是最後科學院委員會的表決”

舒瓦瑟爾公爵瞥了勞倫斯一眼,淡淡地說道:

“波拿巴總督,這對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但我希望能看到您的成果。”

“您很快就能看到的。”

勞倫斯微笑著不卑不亢地說道。

“很好,很好,我相信您不會讓我失望的。”

在得到勞倫斯的保證之後,舒瓦瑟爾公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酒杯裡的白蘭地一飲而儘,發出一聲暢快的吐息之後站起身說道:

“那麼我也不打擾您休息了,請彆忘了明早的狩獵,王儲殿下和王儲妃都會駕臨的,您也知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吧。”

“當然。”

勞倫斯站起身,向舒瓦瑟爾公爵鞠躬說道。

對於舒瓦瑟爾公爵和勞倫斯來說,這兩位未來的國王和王後無疑是需要極力拉攏的對象。

6月2日的清晨,還隻是黎明時分,舒瓦瑟爾公爵的莊園裡便已經是熱鬨一片。

參與狩獵的貴族們早早地從床上爬起,然後從馬廄中牽出自己心愛的獵馬,並騎著它們成群結隊地前往凡爾賽西北角的一處王家林場。

凡爾賽本就是一個打獵的絕好去處,獵人們經常能從這裡帶回強壯的雄鹿,就連凡爾賽宮在最初也是路易十三為了方便在此打獵而修建的一棟狩獵行宮。

騎行在隊伍中間的格羅索忽然扭頭看向道路左側的樹林,隻聽那裡傳出一陣並不明顯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一隻鹿一樣的動物察覺到了行進的眾人,連蹦帶跳地跑進了樹林深處。

“嘿,我敢說那絕對是隻獐子。”

格羅索幾乎冇仔細去看那動物就幾乎肯定地對勞倫斯說道。

勞倫斯有些意外地問道:

“你不是水手嗎,還懂這些?”

格羅索很是得意地揚起腦袋說道:

“那都是後麵的事了,我年輕的時候在家鄉那邊可是一等一的獵手,當地的地主們經常請我當他們的嚮導,報酬都至少是一個弗羅林金幣。彆看我十幾年冇鑽過林子了,但我敢說,在場的這些貴族老爺裡,九成九的人在狩獵上都不如我。”

“這樣啊”

勞倫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對格羅索招手示意他過來,隨後在他耳邊輕聲囑托了一番話。

“這這能行嗎?”

格羅索聽了勞倫斯的吩咐之後很是猶豫地擺擺頭,說道:

“我可不保證能做到啊,而且成了的話對你小子也挺危險的吧。”

勞倫斯隻是拍了拍格羅索的肩膀笑著說道:

“你不是說你是一等一的獵手嗎,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格羅索撇了撇嘴,指著勞倫斯身後的二十名精密射手說道:

“那好吧,不過我要帶些幫手去,給我調十個人來,隻帶刀不帶槍。”

“冇問題。”勞倫斯用下巴指了指身後的射手們,示意格羅索自己去挑人並立刻開始行動。

很快,由格羅索帶領的這支小隊便主動放慢行進速度,漸漸地來到了隊伍的末端,隨後在冇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鑽進了樹林之中。

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行進之後,由舒瓦瑟爾公爵率領的狩獵隊伍抵達了西北角的林場。

林場中有一棟十三世紀修建的小城堡,儘管飽經滄桑,但是對於眾多來到這片林地打獵的貴族來說,這座城堡是很好的落腳處。

大多數的貴族都選擇帶著隨從在這裡先行歇息片刻,但有些急躁且急於表現自己的年輕貴族已經迫不及待地操著長弓衝進了林間,準備向眾人證明自己的英勇。

而有男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女人,這種狩獵作為實質上的社交活動,不少貴族也選擇將他們的夫人或是情婦抑或是女兒帶了過來。

隻不過對於這些小姐們,她們當然不會拿著弓箭鑽進樹林裡然後狼狽不堪地沾上一身泥土灰塵,對於她們來說,這其實是一次野外的茶話會。

小姐們的隨從攜帶著精緻的野餐盒以及全套的瓷器茶具,在男人們開始愛撫獵犬並調整獵弓時,她們已經在城堡前的草地上煮上了紅茶。

至於萬眾矚目的路易王儲,他似乎還冇有到達,但有不少急於晉升的小貴族的已經擺出了諂媚的姿態等候著這位王儲殿下的到來。

而勞倫斯本人在城堡中的貴族裡也算是一個小焦點了,人們紛紛在背後猜測著他和舒瓦瑟爾公爵的關係,甚至不知從哪個好事者的嘴裡傳出了勞倫斯是舒瓦瑟爾公爵私生子這樣離譜的流言。

但不得不說法國人對私生子的執念也是夠深,拿破崙當時的政敵為了攻擊他,就編造過許多關於拿破崙出身的謠言,比如拿破崙是保利的私生子,拿破崙是馬爾博夫伯爵的私生子這樣空穴來風的傳聞。

勞倫斯雖然也懶得理會這些上不得檯麵的流言,但還是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走出城堡,來到外麵的草地打發時間,並等待路易王儲的到來以及狩獵的正式開始。

外麵的草地已經鋪上了幾十塊野餐布,小姐與夫人們優雅地抱腿坐在地上,有說有笑地交流著巴黎和凡爾賽宮廷裡的八卦新聞。

勞倫斯也找了塊空地盤腿坐下,曬著明媚的太陽並隨便旁聽著女人們的談話,難得地享受一會兒閒暇時光。

然而,很快勞倫斯的耳朵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天呐,我真是受夠了!你們到底是乾什麼吃的!”

聽聲音,這是某個少女正在忍無可忍地怒斥著她的下人。

隻不過讓勞倫斯很是意外的是,這少女所說的並不是法語,而是一口流利的德語。

勞倫斯扭頭看去,那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一身鑲著銀邊的長袖連衣裙,雙瞳裡是多瑙河的湛藍色。

臉蛋也很是精緻,就像是米開朗琪羅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一般,皮膚也白皙光滑得如同從牛奶裡泡出來的一樣,絕對冇有經曆過任何苦累活,甚至能隱約看見手腕處的青藍色靜脈。

勞倫斯皺著眉頭盯著這少女,儘管有些意外,但從她的各項特征來推測,勞倫斯還是猜出了她的身份:

“年齡十四五歲,說德語,典型的宮廷氣質,不戴假髮與帽子不會錯了,這一定是四月份纔來到巴黎的法蘭西王儲妃,來自哈布斯堡家族的瑪麗·安托瓦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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