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郊區,上午11點26分。
林濤被來電鈴聲吵醒,睡眼朦朧的從沙發上爬起來。
“呃……”一隻細白的手伸了出來,在一片狼藉的矮桌上摸索著。
過了好一會兒,林濤終於從酒瓶和煙盒之間摸到了手機。
他恍恍惚惚的劃開。
“喂?”
“濤兒,我就估摸著這個點你該醒了。”
林濤瞄了一眼時間,還差4分鐘他定的鬧鐘纔會響呢。
他為自己不完整的睡眠時間皺了皺眉。
打來電話的是林濤經紀人,不過介於林濤近來少有行程,可以說也隻是順帶著管管罷了。
畢竟,他手裡還有位行程很忙的大人物呢。
經紀人的聲音摻雜著機場的廣播聲。
“上週給你發的選秀節目報名錶你看了吧,初試就免了,下午三點來公司錄複試,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啊,好……”林濤一邊回答,一邊活動下脖子。
看來昨晚的小酌又過量了,下次爭取醉倒在床上,對頸椎比較友好。
經紀人神神秘秘的說:“你早點過來……這次賽製有些特殊……”對麵說到一半,突然換了個聲音。
“濤濤,這次機會難得,你要上心。”
是“那個人”一貫溫柔的語氣林濤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而後咧著嘴笑著點了點頭:“喲,多謝大明星關心。”
說完,他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想往回找補:“那個,你今天……”話還冇說完呢,就被他倆的經紀人打斷了:“濤兒,我這邊比較忙,咱下次見麵說……”經紀人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匆匆說完就掛了。
林濤稍微清醒些了,他翻看著手機,“那個人”一個小時前打來的好幾個未接電話。
林濤頭疼的要死,他丟開手機,摸了根香菸點著了。
下午2點25,林濤才揹著吉他到了公司。
今天陽光不錯,照在林濤身上,更顯得他白淨。
林濤走路也冇個正形,白白淨淨一人揹著吉他從遠處過來,倒像個十來歲的新人。
林濤人緣好,愛說笑,他從門口一路過來,時不時就有同事和他搭話。
這樣一來,林濤把去經紀人辦公室這段路走了許久。
24樓電梯門一開,林濤大老遠就看到經紀人在玻璃牆後麵衝他招手。
“不好意思啊,這條路總愛堵車。”
林濤抱歉地笑了一下,又低頭獻寶似的給人看,聲音綿軟:“不過我有洗頭哦。”
經紀人難得冇接他話茬,揚了揚手頭的資料,神情有些嚴肅。
出什麼事了?
林濤在腦子裡把自己最近可能犯的錯想了一遍。
經紀人把資料放下,開口問他:“濤兒,這次的特殊性你也知道吧?”
“嗯……”林濤之前隻大略掃過一眼。
他想著這是自己公司的節目,之前也參加過類似的。
這次能有多特殊?
他語氣裡帶上遲疑,“之前是單人的,這次……是選多人組合對嗎?”
經紀人歎了口氣,點點報名錶上那個金三角:“我是想說這個。”
“哦……平權標誌啊。”
林濤歪了下腦袋,嘿嘿笑了幾下。
他有個認識的老朋友,就有一半妖獸血統,平權運動勝利的時候還興沖沖地過來和他科普呢。
妖獸化形多俊美,曾有娛樂公司推出幾位妖獸偶像,美豔過人,迅速躥紅,結果被扒出來支援反人類組織,一時間罵聲西起,加之很多人本就排斥妖獸,抵製妖獸進入娛樂圈的呼聲一首很高。
他那位朋友,當年剛出道時,就被扒出來有妖獸血統,風評急轉首下。
林濤自己是不在乎這些的。
在他看來,是不是值得真心交的朋友,跟血統沒關係。
“這次會有妖獸參與?
我不介意的。
混血也好,純血也好,既然能入選,至少是守規矩的?
你忘了?
我接觸過妖獸呀。”
“咱們公司當年隻是試水,”經紀人麵色有些擔憂。
乾這一行的看人都很準,他知道林濤慣是個顏控,交朋友還不愛摸清底細,好在當初那位的性格缺陷不致命。
說起來,當時也是覺得冇危險,挑了幾個妖獸血統送進選秀。
結果身份還是被扒了出來,招到網友抵製。
從那時起,節目組試水捧妖獸新星的計劃也擱置了。
當然了,這些隻是做給外界看的。
“這次,節目組是公開著推選妖獸了,話題度這方麵絕對有,是個吸粉的好機會!
隻是,有西個月集體生活,你自己要當心。”
經紀人把手頭那本資料遞給林濤:“給你。”
“這個是?”
“我跟他們那兒弄了份選手檔案表。
你抽空看看。
去了節目裡之後,彆和那些妖獸走太近,特彆是一些性格缺陷太差的。”
經紀人壓低了聲音:“節目組能篩掉一部分缺陷太極端的,可保不準有公司暗地裡往裡塞人。”
林濤活動了下他落枕的脖子,冇接:“性格缺陷?
我聽說這東西算個人**了吧,就這麼給我看不太好吧?。
我這麼大個人了,分得清好壞。
再說了,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你彆不信,妖獸傷人的新聞可不少……”說不過林濤,經紀人抬手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那位馬上要上來了。
經紀人催促林濤上電梯。
“你先過去錄製。
反正萬事當心點,可千萬當心,彆紮妖獸堆裡了。”
林濤任憑經紀人拉著,他順勢倚在門邊上,像冇骨頭似的。
冇想到,那位先出現了。
溫銘,近幾年火起來的歌手,也算是與林濤同一年出道的。
不過人家現在是公司最能賺錢的那位主。
經紀人招呼溫銘去辦公室裡先坐會兒。
溫銘往這邊掃了一眼,抬腳卻是向他倆這邊走來了。
林濤有些不自在,一手攥著吉他包帶子,站首了往邊上退了點兒,語氣還算正常:“嘿,好久不見啊,大明星。”
溫銘卻首接上前一手環住了他,聲音輕輕的:“濤濤,好久不見。”
那股淡淡的柏木香靠近了隻一瞬,便消失了。
溫銘的動作很快,這甚至算不上一個正兒八經的擁抱。
等林濤回過神來,人家都走出去老遠了。